世无定事 第37章

  “这是伏特加!”
  “这是你要的啊。”
  “是我要的吗?我很抱歉。我恨伏特加!”她抚摸着他的脸颊。“给我威士忌加苏打水好吗?”
  “当然可以。”他只好忍气吞声咽下焦急之苦,回到吧台前重调一杯酒。
  凯特又瞄了一眼手表。
  马洛里端着酒回来。“给你。”
  “谢谢你,亲爱的。”
  她啜了两口酒。马洛里从她手中拿过酒杯放在桌上。他用胳膊把她搂过来,她可以感觉出他的性子已经给挑起来了。
  “现在,”肯柔情地说,“让我们来创造历史。”
  “噢,是的!”凯特说着。“是的!”
  她由他把自己带进卧室。
  我干成啦!马洛里心花怒放。我干成啦!那帮小子输啦!他转身对凯特说,“把衣服脱了,宝贝儿。”
  “你先脱,亲爱的。我想看你脱,这会让我来劲儿的。”
  “哦?好吧,当然。”
  凯特站在一旁看着,马洛里缓缓地解衣宽带。先是外衣,然后是衬衫和领带,然后是鞋子和袜子,接着长裤。他有着运动员式的结实身材。
  “现在该你了。”
  “对。”
  就在这时,凯特的寻呼机叫起来。
  马洛里吓了一跳。“见鬼,这是……?”
  “他们在呼我,”凯特说。“我能用一下你的电话吗?”
  “现在?”
  “是的。肯定是紧急情况。”
  “现在?就不能等一会儿吗?”
  “亲爱的,你知道规矩的。”
  “可是……”
  马洛里看着她走到电话跟前,拨起号来。“亨特医生。”她在听着。“真的吗?当然。我马上就到。”
  马洛里望着她,目瞪口呆。“什么情况?”
  “我得赶回医院去,我的天使。”
  “现在?”
  “是的,我的一个病人要死了。”
  “他就不能等到……?”
  “我真对不起。我们换个晚上再干这事吧。”
  肯·马洛里站在那里,一丝不挂,看着凯特走出房间,房门在她身后关上。他抓起她的酒杯,狠命砸在墙上。淫妇……婊子……臭女人……
  凯特回到公寓,佩姬和霍尼正急巴巴地在等着她。
  “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佩姬问。“我呼得还及时吗?”
  凯特笑道:“正是时候。”
  她开始叙述那晚上发生的事。当她讲到马洛里一丝不挂地站在卧室里,大伙儿都笑得直淌眼泪。
  凯特本还想告诉她们,她确实发现肯·马洛里有多可爱,但她觉得太荒唐。毕竟他之所以和她交往,完全是为了赢一场赌博呀。
  不知怎么的,佩姬似乎也察觉出凯特的念头。“对他当心点,凯特。”
  凯特笑了。“别担心。但我得承认,如果我不知道打赌的事……他是一条蛇,但他身上有江湖郎中的万灵蛇油。”
  “你什么时候再见他?”霍尼问。
  “我给他一周时间让他冷下来。”
  佩姬端详着她。“是他还是你哟。”
  迪内托的黑色豪华轿车正在医院外头等着凯特。这次只有影子一个人。凯特倒希望是里诺站在那儿。影子身上总有什么东西让她觉得害怕。他从来不笑,也很少说话,但总流露出一种威胁。
  “上车,”凯特走进汽车时,他说道。
  “听着,”凯特怒不可遏地说道,“你告诉迪内托先生,他不能这样使唤我。我不为他工作。就因为我帮过他一次忙……”
  “上车。你可以自己跟他说。”
  凯特犹豫了一下。就这样走开,不再搅和进去是很容易的,但这对迈克有什么影响?凯特还是上了车。
  这回的受害人被铁链抽打得遍体鳞伤。
  凯特朝受伤的人看了一眼,然后说:“你得马上送他进医院。”
  “凯特,”迪内托说,“你必须在这儿为他治疗。”
  “为什么?”凯特法问。但她知道答案。这使她害怕。
  第十八章
  这是旧金山的一个晴朗的日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魔力。夜风吹散了雨云,带来清新爽洁和艳阳高照的星期天早晨。
  杰森预先计划好去公寓接佩姬。他到的时候,佩姬吃惊地发现,自己见到他时是那样开心。
  “早晨好,”杰森说。“你看上去真美啊。”
  “谢谢你。”
  “今天有何打算?”
  佩姬说:“这是你的城市。你带路,我跟着。”
  “有道理。”
  “你要是不在意的话,”佩姬说,“我想路过医院时稍稍停留一会儿。”
  “我原来还以为今天是你的休息日呢。”
  “是的,但有个病人我很担心。”
  “没问题。”杰森开车带她去了医院。
  “我不会呆多长时间的,”佩姬一边下车,一边向他保证。
  “我在这儿等你。”
  佩姬上了三楼,走进吉米·福特的病房。他仍旧处于昏迷之中,身上插着几根管子,用静脉滴注的方式维持着生命。
  一名护士正在病房中。她抬起头看见佩姬走进来。“早上好,泰勒大夫。”
  “早上好。”佩姬走到吉米的床边。“有什么变化吗?”
  “恐怕没有。”
  佩姬把了把吉米的脉搏,听了听他的心跳。
  “这个样子有好几个星期了,”护士说。“看情况不好,是吗?”
  “他会苏醒过来的,”佩姬坚定地说。她转身面对床上那具毫无意识的人形,提高嗓门儿。“你听见没有?你会好起来的!”没有任何反应。她把眼睛闭上了一会儿,轻声祈祷着。“如果有任何变化,立刻给我打拷机。”
  “是,大夫。”
  他不会死的,佩姬心想。我不会让他去死的……。
  佩姬朝这边走过来,杰森钻出汽车。“一切都好吗?”
  让杰森来背负他的问题是没有道理的。“一切都好,”佩姬说道。
  “咱们今天真正当一回观光客吧,”杰森说。“这个州有条法律,规定所有的旅游观光都得从钓鱼台开始。”
  佩姬笑着说,“那咱们也决不能破坏这条法律啰。”
  钓鱼台就像是一场室外游乐会。街头卖艺的一个个精神抖擞,大显神威。有哑剧、小丑、跳舞的和拉琴的。小贩卖着大锅里蒸的海蟹,蛤蜊海鲜杂烩汤和新鲜酵头面包。
  “这里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地方,”杰森热情地说。
  佩姬受到他热情的感染。她以前来过钓鱼台,见过旧金山大多数的旅游景点,但她现在不想扫杰森的兴。
  “你坐过缆车吗?”杰森问。
  “没有。”上个星期还坐过。
  “那你算白活了!快来。”
  他们步行到鲍威尔大街,上了一架缆车。他们开始陡升时,杰森说,“人们管它叫哈利迪的怪物,是他1873年建造的。”
  “我敢打赌,他们都说这玩艺儿长不了!”
  杰森大笑。“的确如此。我上中学时常常在周末打工干导游。”
  “我相信你一定干得很好。”
  “是最好的。你想听听我呱呱叫的吆喝声吗?”
  “很想听。”
  杰森换了导游的鼻音说话。“女士们、先生们,告诉各位,旧金山最老的街道是格兰特街,最长的是米森街——7英里半长——最宽的是范·奈斯大街,125英尺宽。你们知道时一定会很吃惊,最窄的街道是迪弗里斯街,只有4英尺半宽。不错,女士们,先生们,4英尺半。坡度最陡的街道,我们可以告诉诸位,是菲尔伯特街,百分之三十一点五度。”他看着佩姬,快活地笑起来。“我相信我记得这一切。”
  他们从缆车上下来,佩姬笑着问杰森,“下面是什么?”
  “我们去坐马车。”
  10分钟后,他们坐进一辆马车。马车拉着他们从钓鱼台到吉拉德利广场,又到了北海滨。杰森一路上把那些有趣的景点指给佩姬看,佩姬意想不到地发现自己玩得非常开心。别让你自己失去自制力啊。
  他们爬上科伊特塔眺望全城。他们一边往上爬,杰森一边问,“你饿吗?”
  清新的空气拂面,让佩姬觉得非常饿。“是的。”
  “好的。我要带你到世界上最好的中国餐馆——汤米·托依去。”
  佩姬听医院的同事们谈起过这家馆子。
  这顿饭变成一场美食款待,他们以辣油龙虾锅贴与海鲜酸辣汤开场,然后是糖炙豌豆与山核桃烩鸡里脊,四川鼓油牛肉里脊,四味锅巴。点心是鲜桃奶冻。菜看美味极了。
  “你常到这儿来吗?”佩姬问。
  “只要可能就常来。”
  杰森有一种大男孩气质,让佩姬觉得很有吸引力。
  “告诉我,”佩姬说,“你一直就喜欢当建筑师的吗?”
  “我没有做过别的选择。”杰森笑着说。“我的第一个玩具就是成套装配器件。梦想着一样东西,然后看着这梦想变成混凝土、砖块和石头,耸入云霄,成为你所生活于其中的城市的一部分,这太让人觉得心潮澎湃啦。”
  我将为你建一座泰姬陵。我不在乎要花多长时间!
  “我是个运气很好的人,佩姬,可以按我喜欢的度过一生。什么人好像说过,‘多数人过着平庸而绝望的生活’?”
  听上去就像在说我的很多病人,佩姬心里想。
  “我任何别的事都不想去干,任何别的地方也不想去。这是一座神话般的城市。”他的口气里充满兴奋。“任何人在这里都可以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我对它永远都不感到厌倦。”
  佩姬仔细端详了他一阵子,很喜欢他的热烈情绪。“你从来没结过婚吗?”
  杰森耸耸肩。“结过一次。那时我们都还太年轻,不成功。”
  “我很难过。”
  “这没必要。她后来嫁了一个非常有钱的肉联厂老板。你以前结过婚吗?”
  我长大后也要当医生。我们要结婚,要在一起工作。
  “没有。”
  他们后来乘船从金门大桥下驶过。杰森又假装起他那种导游的腔调来。“再请看那边,女士们、先生们,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阿尔卡特拉兹岛监狱,世界上最臭名昭著的罪犯们呆过的地方——机关枪凯利,阿尔·卡彭,还有那个叫作鸟人的罗伯特·斯特劳德!阿尔卡特拉兹在西班牙语里是鹈鹕的意思。它原本叫洛萨尔卡特拉兹岛,除了鹈鹕之外,这些罪犯是岛上唯一的居民。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每天给罪犯洗热水淋浴吗?”
  “不知道。”
  “这样一来,他们要想逃跑的话就适应不了海湾中的冷水了。”
  “真的吗?”佩姬问。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傍晚时,杰森说。“你去过诺埃谷吗?”
  佩姬摇摇头说,“没有。”
  “我想带你去看看。那里从前都是农场和溪流。现在满是鲜亮多彩的维多利亚式家居和庭园。这些房子年代都很久了,那一带恐怕是1906年大地震中唯一幸免于难的地区。”
  “听上去很可爱。”
  杰森犹豫片刻。“我家就在那儿。你愿意去看看吗?”他看到佩姬脸上的反应。“佩姬,我已经爱上你了。”
  “我们相互之间几乎还不了解。你怎么能……?”
  “可是我自从你说‘你不知道你查房时该穿白大褂吗?’那一刻起就知道这一点了。那时候我就爱上了你。”
  “杰森……”
  “我是坚决相信一见钟情的。我祖父看见我祖母在公园里骑自行车,就跟了上去。3个月之后他们结了婚,一起生活了50年,直到他去世。我父亲看见我母亲正在过马路,他立刻就明白她将成为自己的妻子。他们结婚到现在45年了。你看,这是咱家的传统。我要娶你。”
  这是心中一片真诚的时刻。
  佩姬看着杰森,心里想着,他是阿尔弗雷德以后第一个能吸引我的男人。他可亲可爱,才华横溢,而且真心实意。他身上有着一个女人所需要的一切。我这是怎么啦?我正抓住的是个幽灵。然而在她内心深处还有极为强烈的感觉,那就是阿尔弗雷德有朝一日会回到她身边来的。
  她眼望着杰森,心里下了决心。“杰森……。”
  就在这时,佩姬的寻呼机叫起来。声音急促,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佩姬……”
  “我得去打电话。”两分钟后,她和医院通上了话。
  杰森看到佩姬的脸色变得苍白。
  她正对着电话机大声喊叫:“不!绝对不行!告诉他们我马上就到。”她狠狠地把电话机一扔。
  “出什么事了?”杰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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