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泽潜龙 祸隐机伏(7)

  然未能解决,所以那刽子手决不会以杀了翻江鳌为满足,他不将江宁船行两位东主杀死,决
  不会罢手,目前一定还躲在县城附近伺机行事。”
  “江宁船行两位东主已经躲起来了,他岂能久留伺机下杀手?”吴玄说出自己的判断:
  “屠贾曾杰不是傻瓜,既然他在金马门外杨家现踪,必定知道找他算血债的人将闻风而至,
  还敢在此地逗留?”
  “那刽子手隐身有术,艺臻化境,他根本不在乎任何人找他索债,所以我认为他一定还
  在本城潜伏,改向南京追踪必定浪费精力。”
  “当然,在未获得确证之前,不能胡乱追踪寻迹。”吴玄说:“而且,他不一定逃向南
  京。他虽然从武昌来,谁也不敢说他必定不回武昌。这样吧,你我分头进行,侦查他出没的
  线索,如何?”
  “老弟打算如何进行?”
  “那家伙的习性和所好,我略有风闻。如果他还在,我会找到他的。咱们就此分手,保
  持连络。”
  “兄弟静候老弟的佳音,走吧。”
  两人沿码头南行,水西门大街在望。
  “老弟对芜湖地面熟不熟?”蓝袍人一面走一面问:“这是一处龙蛇混杂的大埠头,三
  教九流朋友的猎食场,河口市更是复杂,地头蛇潜势力庞大,弄得不好,会在阴沟里翻船,
  要不要兄弟召集一些朋友协助?”
  “咦!”吴玄一怔:“安兄,如果你有朋友可用,何必十万火急地派人把兄弟从池州催
  来相助?”
  “兄弟的朋友只配作眼线跑腿传信。”蓝袍人安兄苦笑:“对付屠贾这种神出鬼没,技
  艺深不可测的刽子手,我那些朋友不堪一击,没有人敢与那凶魔照面,派不上用场。”
  “你知道兄弟办事,一向独来独往。”吴玄诚恳地说:“为免误会,安兄,你的人必须
  离开我远一点,不然将有严重后果。你知道,我这人在生死关头是六亲不认的。”
  “好,我会小心的。”安兄沉静地说:“其实,朋友们如果知道要对付的人是屠贾,恐
  怕没有几个人敢冒险挺身相助,不闻风远避已经是不错了。”
  “这也是实情。”吴玄点头:“宇内五大凶枭,屠贾名列第三,天生的冷血,怨残恶毒
  名符其实的屠夫,武林一流高手也闻名丧胆,敢找他的人屈指可数。安兄,不是兄弟长他人
  志气,万一与凶魔照面,你还是及早僻开比较安全些,而且千万不要让他查出你找我来对付
  他的实情,不然将有横祸飞灾。人渐多,咱们该分手了,再见。”
  南门外,就是著名的河口市,也称河南市,从河口与大江合流处的富民桥头,沿河直伸
  展至金马门附近,长有十里地,所以也叫河南市十里长街。这条街,真是名符其实的蛇神牛
  鬼猎食场,名种行业的根据地,米油布的集散场,南京民生必需品的供应站。
  东面的通济桥,是通宁国府的大道,这一带的客店,旅客几乎全是货主和小商贾。西面
  富民桥附近客店的旅客,大都是大江上下的行商,品流比较复杂。至于水西门码头,旅客都
  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所以这三处地方,进出的人,无形中分出品流与地位,有经验的人不难
  分辩出他们的地位身份。
  吴玄落店在富民桥东首的裕丰客栈,登记的身份是南京来采购绸纱布的小行商。他的路
  引有江宁府的关防大印,如假包换。他那身鲜亮而不过份的打扮,足以表明他是个腰缠多
  金,但不怎么聪明的小商人。
  当然,他曾经在通济桥西的鸿泰布庄露过脸。鸿泰在宁国府有自己的机房,所产制的绸
  纱在南京是有口皆碑的,小商号自购自运,皆与鸿泰直接打交道。
  他以为,芜湖只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身份,就是那位安兄,一个江湖上颇具时誉,专以猎
  捕官府有案,罪不可赦的万恶凶犯的所谓猎赏人。江湖朋友提出果报神安康宁其人,皆对他
  深怀戒心,说不定哪一天失手犯案,到头来栽在他手上;江湖朋友犯案的机会太多了。
  屠贾曾杰所犯的杀人案,在官府在档案中,没有二十件也有十件之多,每一州县皆有这
  凶魔的搜捕文书存档。
  水西门码头临江街与河南市交汇处,近城根的所谓后街,就是本地的是非地,有脂粉
  巷,有半开门的烟花,有各式各样的赌场,有声色俱备的酒楼,有销金窟,也是是非场,蛇
  神牛鬼鸡鸣狗盗的混迹处。
  天黑不久,他出现在双街的金陵酒肆的店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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