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血痕 第61章

  第四十二章
  阿芒戈大街位于巴黎相当清静的一区。夹道而立的都是一两层楼的住宅建筑。每户都有排水良好的下斜屋檐。这些房舍中,最鹤立鸡群也最惹人注目的是二十六号,一栋八楼高的现代建筑——一栋玻璃、钢筋和石材建筑而成的大楼。这是国际刑事警察总部的大楼,也是国际犯罪情报的交换场所。
  马克斯·霍尔农警官坐在一间空调良好的地下室里,正在操作一组大型电脑。一位工作人员走进来对他说:
  “待会儿楼上要放映电影。想不想过来看?是一部扼杀电影!”
  马克斯抬头说:
  “扼杀?什么是扼杀电影?”
  “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二十几名男女坐在三楼宽敞的放映室里。在场的除了工作人员之外,还有从国际刑警组织和巴黎警察厅来的检察官,便衣刑警,以及一些穿制服的警察。
  站在银幕旁边的是刑事总部助理勒内·阿尔梅丹,他正在发言。
  马克斯走进来,在后座挑了个位子坐下。
  勒内·阿尔梅丹说道:
  “……最近几年来,有关扼杀电影的谣言甚器尘上,这种春宫电影的结局,清一色是描写以死亡来结束性爱的过程。但是,我们都无法掌握到确实的证据。理由很简单,这些电影并不是拍给大众看的,而是用来专门娱乐那些有变态嗜好的有钱人看的。”
  勒内·阿尔梅丹很小心地扶正眼镜。
  “正如刚才我所说的,每件事情都有它真实与虚假的两面。然而,这个说法可能要修正一下了。待会儿你们看到的就是‘扼杀电影’的部分片断。”
  观众席里一片骚动。
  “事实上,在两天前,有一名身份不明的男子携带一只手提箱,在跨越帕西街时被汽车撞到,肇事的司机当场逃逸了。这名男子在送医院途中不治死亡。巴黎警示厅的警察在他的手提箱里发现了一卷影片,并且拿到实验室播放。”
  他打了个手势,灯光逐渐变暗,影片开始了。
  影片里的金发女孩绝对不会超过十八岁,看着如此年轻的面孔、含苞待放的身躯与健壮无毛的男人在床上表演性交、肛交和其他性把戏,显得如此不真实。
  镜头采用特写的方式,移到这个女孩的脸上。
  马克斯·霍尔农不认识这张脸,但是他看过跟她很神似的女孩。他盯着女孩脖子上的红缎带看。引起了一些他的记忆。
  红色的缎带。在哪儿见过呢?
  慢慢地,银幕上的女孩转身弓起,当她开始达到兴奋高潮时,男子原本放在她脖子上的双手就开始勒紧。女孩的表情由狂喜转为恐惧,她发狂似地挣扎,但是那个骑在她身上的健壮男子却更加用劲勒住她的脖子。等到她完全到达最高潮时,她也已经死了。这时候,镜头又给她一个脸部特写。
  影片结束了。灯光乍亮,马克斯也记起来了。
  那个在苏黎世河里被捞起的女孩。
  巴黎的国际刑警总部以紧急侦讯密码发出的电报回文,现在已经开始纷纷从欧洲各地涌进。其中有六桩类似的谋杀案在苏黎世、伦敦、罗马、葡萄牙,汉堡以及巴黎发生。
  勒内·阿尔梅丹对马克斯说:
  “案情的描述一致。被害者都是金发的年轻女性。在性交过程中被勒死,除了一条缠在脖子上的红缎带之外,全身赤裸。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杀人魔。是一个拥有护照,有充裕资金可供他周游各地的人。”
  此时,一个身著便服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说:
  “看来咱们运气不错。底片是布鲁塞尔一家小型电影公司制作的。这卷影片在色调平衡上有些问题,所以给了我们查证的线索。我们快拿到购买这些底片的人的名单了。”
  马克斯说:
  “当你拿到这些名单时,可否麻烦让我看一下。”
  “当然可以。”
  勒内·阿尔梅丹说。他端详眼前这名身材矮小的警官。他从没看过一个像这样的警官。话虽如此,也多亏了他,才能将这相同的案件串连在一起。
  “我们欠你的一份人情。”
  阿尔梅丹说。
  马克斯抬头看着他,一脸漠然地问道:
  “什么人情?”
  第四十三章
  亚历克·尼科尔斯爵士无意参加今天的庆祝酒会,但是,他又不想让伊丽莎白一个人独自前往。他们被安排在酒会上发言。
  酒会在格拉斯哥市举行,一个最令亚历克憎恨的城市。
  一辆豪华大轿车已经在饭店门外等着送他们到机场去,好让他们和气地讲完客套话就去飞机场。
  现在,他已经发表过演讲了,但是他的心思全不在这里。他既紧张又担心,整个胃隐隐作痛。宴会上提供了不少美味的用牛杂碎做成的布丁,有些人乐得大快朵颐一顿,但是亚历克却一口也不敢尝。伊丽莎白坐在他身旁。
  “你还好吗?亚历克?”
  “很好。”
  他拍拍她的手。
  台上另一个人的演讲快结束时,一个服务生走过来低声对他说:
  “对不起,先生。有您的长途电话。您可以到办公室接。”
  亚历克跟着侍者走出宽敞的餐厅,来到接待柜台后方的小办公室接电话。
  他拿起话筒。
  是斯温顿的声音。
  “这是最后的警告!”
  电话挂断了。
  第四十四章
  在马克斯·霍尔农警官的记事簿上,最后一站是柏林。
  他那些电脑朋友们正恭候着他的大驾光临。马克斯先跟尼克斯多夫专业电脑通话,只要一张特制的打孔卡就可以进行查询。他也和亚林兹和舒法以及位于威斯巴顿的邦戴斯——德国所有犯罪资料搜集站的电脑们打过照面了。
  “我们能帮上忙吗?”
  它们问。
  “请告诉我瓦尔特·加斯纳的一切。”
  它们开始述说了。
  当它们讲述着秘密时,瓦尔特·加斯纳的生平就立刻转化为一幕幕美丽的曲线图。马克斯就像看到他本人的相片那么清楚,在这里,他了解了瓦尔特的衣着品味,以及对酒、食物、下榻旅社的嗜好。瓦尔特·加斯纳原本是个英俊挺拔、靠女人吃饭的滑雪教练,后来娶了比他年长许多的女继承人。
  有一件令马克斯觉得很好奇的项目——那是一张写给海森大夫的两百马克支票。支票上写着“会诊话费”。什么样的会诊?这张支票是在杜塞尔多夫市的德累斯顿银行兑现的。
  十五分钟之后,马克斯就跟这家银行的支行经理联络上了。
  “是的。”
  他们认识海森大夫。这位经理接着说:
  “他是我们银行的老主顾。”
  “他是那一科的医生?”
  “心理医生。”
  马克斯放下电话,往椅背上靠,闭目冥思。
  这是一条线索。
  他拿起电话,拨给位于杜塞尔多夫市的海森大夫。
  一个很官僚的接线生告诉他:
  “医生现在很忙,不能被打扰。”
  马克斯坚持一定要大夫听电话,于是海森大夫才过来接听。他很粗鲁地告诉马克斯,他绝对不可能把病患的病情透露出去,更别说是在电话中谈论这些事了。他很生气地挂了马克斯的电话。
  于是他只好向电脑求助。
  “告诉我海森大夫的事。”
  三个小时之后,马克斯又拨电话给海森大夫。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大夫恶声恶气地说道,“除非你拿到法院的搜索令到我办公室来,否则你休想探听我病人的隐私。”
  “问题是我现在不方便到杜塞尔多夫去。”
  马克斯告诉他。
  “那是你的事。还有事吗?我可忙得很。”
  “我知道你很忙,我手上有你五年来的税务资料。”
  “那又怎么样?”
  马克斯说:
  “大夫,我并不想给你惹上任何麻烦。但是根据我的了解,你违法虚报税额,你每年短报了百分之二十五的收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立刻把这份资料送到税务局,并且告诉他们你逃漏了哪些税。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查封你在慕尼黑的保险箱,或巴塞尔①(注:瑞士北部的一个城市)的银行户头。”
  一阵长长的静默。
  大夫开口问:
  “你说你是谁?”
  “我是马克斯·霍尔农。瑞士警局的警官。”
  大夫又停顿了几秒,然后很客气地说道:
  “你想知道些什么?”
  马克斯告诉他。
  海森大夫是那种一开口就滔滔不绝的人。没错,他当然认识瓦尔特·加斯纳。一个没有预约就闯进来闹着要见他的人。他不肯透露自己的姓名。他是以讨论朋友的问题为借口,而前来进行面谈的。
  “当然,这点立刻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海森大夫颇有自信地说,“通常不敢面对事实的人都会以此为托辞。”
  “他有什么问题?”
  “他谈到他的朋友患有精神分裂症和杀人的倾向,除非有人阻止,否则他的朋友可能会把某人杀了。另外,他还问到什么方法可以治疗这种病症。他说他不能忍受让他的朋友在疯人院里待下去。”
  “你怎么跟他说?”
  “首先,我当然跟他说,我得检查一下他所谓的‘朋友’,某些心智方面的疾病是可以用现代药物或通过心理治疗给予帮助的,但是有些病是无法根治的。万一情况真如他所说的那么糟,治疗时间可能要更长一些。”
  “然后呢?”
  马克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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