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略大师 第78章

  乔治·梅利斯意识到此话所要引出的问题。“从未有过。”我可比你机灵多了,医生。“我告诉过你,我不相信暴力。”
  那简直是屠杀,彼得,他打碎了她的面颊骨,打折了鼻梁和三根肋骨,并且用香烟烧她的臀部和脚底。
  “有时,”彼得说,“对某些人而言暴力行为可使他们得到一种发泄,一种精神上的解脱。”
  “我理解你的意思。我有个朋友,他就殴打妓女。”
  有个朋友,一个警报。“谈谈你的那个朋友。”
  “他憎恨妓女,她们总是想敲他竹杠。所以当他和妓女们干完之后,就给她们颜色看看——教训教训她们。”他看了看彼得,没发现什么异议的表情,于是壮起了胆,继续说:“我想起有一次我们两人在牙买加,一个黑人小妓女把他带进了旅馆房间,帮他脱下裤子后,她说她想多要点钱。”乔治笑了,“他把她的屎都打出来了。我敢打赌,她再也不敢向别人多要钱了。”
  他有严重的精神病,彼得·坦普尔顿认定,那个朋友根本不存在,此人是躲在另一自我后面自吹自擂。这个人是一个夸大妄想狂,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
  彼得决定最好与约翰·利哈尽快面谈一次。
  两人在哈佛俱乐部见了面。彼得·坦普尔顿处在一种困难境地。他需要了解有关乔治·梅利斯的一切实情,但又不能因此而破坏医生与病人的信任契约。
  “你能否告诉我一些有关乔治·梅利斯的妻子的情况?”他问。
  “亚历山德拉?她很可爱。从她们姐妹俩还是婴儿时我就开始照看她们了。”他呵呵一笑,“你可能听说过双胞胎非常相像,但只有当你看到她们俩站在一起时,你才能真正理解什么叫一模一样。”
  彼得慢吞吞地问:“她们长得一样?”
  “没有人能分辨出她俩。她俩小时候常搞些恶作剧。我记得有一次伊芙病了,我考虑给她打一针,可我弄错了人,却要给亚历山德拉打针。”他啜了一口酒,“她们长得如此相像,真令人惊讶。现在,她们长大了,可我仍然无法分清她们。”
  彼得想着他说的话。“你说过亚历山德拉去你那儿看病,因为她想自杀。”
  “是的。”
  “约翰,你怎么知道那就是亚历山德拉呢?”
  “那很容易,”哈利医生说,“伊芙被乔治·梅利斯打伤后,虽经过手术,但她额上仍有一条很小的疤痕。”
  这是个死胡同。“明白了。”
  “最近你与梅利斯谈得怎么样?”
  彼得犹豫不决,不知道该说多少。“我还未能了解他。我正努力猜透他。”
  “小心,彼得,如果你要听我的意见的话,这个人是个神经错乱者。”他又想起了伊芙躺在床上、浸在血泊中的情况。
  “姐妹俩都会继承那份巨大的家产,是吗?”彼得问。
  现在轮到约翰·哈利犹豫不决了。“噢,那是家庭私事,”他说,“但答案是否定的,她们的祖母已把伊芙排除在外,一分钱也不给她。亚历山德拉将继承一切。”
  我为亚历山德拉感到焦虑,坦普尔顿医生,她的压抑情绪更严重了,她总是不断说着淹死,如果她发生了什么事,我是无法忍受的。
  对彼得·坦普尔顿来说,这听起来倒真像是一个典型的谋杀计划——只有一点不合逻辑:乔治·梅利斯本人是一笔巨大财产的法定继承人。那样,对他来说,就没有任何理由为金钱去杀死任何人了。你在胡思乱想,彼得责骂自己。
  一个女人正在海里挣扎,他试图游到她的身边,但风浪太大,她在风浪里时沉时浮。坚持住,他喊道,我来了。他想游得快点儿,但胳膊和腿似乎像铅一样沉,他看着她沉下去了。终于到了那淹没她的地方,他向四周看去,一条巨大的白鲨鱼向他冲了过来。彼得·坦普尔顿惊醒了,他打开灯坐在床上,想着刚才做的梦。
  第二天一早,他给探长尼克·帕帕斯上尉打了电话。
  尼克·帕帕斯是一个身材魁伟的人,身高六英尺四英寸,体重几乎达三百磅。可是有无数案犯可以证明他身上的肉一盎司都不是肥油。他在富人区杀人案侦缉组工作。彼得是几年前作为精神病专家在一起谋杀案中作证时认识他的。以后他们就成了朋友。帕帕斯热衷于下棋,两人每月都聚在一起下上几盘。
  尼克在电话里回答说:“杀人,帕帕斯。”
  “我是彼得,尼克。”
  “我的朋友!你怎么对付那些心灵的秘密?”
  “还是努力去解开他们,尼克。蒂娜怎么样?”
  “很不错。你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一些情报。你和希腊还有联系吗?”
  “有联系吗!”帕帕斯喊道,“我在那儿有一百号亲戚,他们都要钱,我干的傻事就是给他们送钱,也许你应该给我诊断诊断。”
  “太晚了,”彼得说,“你得了不治之症。”
  “这跟蒂娜对我讲的一样。你需要什么情报?”
  “你听说过乔治·梅利斯吗?”
  “那个食品家族?”
  “是的。”
  “他并不在我的追踪之下,但我知道他是谁。关于他的什么事?”
  “我要知道他是否有钱?”
  “你是开玩笑吧,他的家庭——”
  “我是说他自己的钱。”
  “让我查查吧,彼得,但我想那只不过是浪费时间,梅利斯家族富得没法富了。”
  “顺便提一句,如果你打发人和乔治·梅利斯的父亲谈话,告诉他提问要委婉点儿,那老头已经多次心脏病发作了。”
  “好吧,我电报里提一下。”
  彼得又想起了自己夜里做的梦,“尼克,你今天能否就亲自打个电话?”
  帕帕斯的声音有点变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告诉我?”
  “没有什么事要告诉你,我不过是希望满足我的好奇心而已。电话费记在我账上。”
  “我当然会——还有你得请我吃饭,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言为定。”彼得·坦普尔顿挂上了电话。他稍感轻松。
  凯特·布莱克韦尔感觉不好。她在办公桌前打电话时突然感到一阵难受,整个房间旋转起来,她紧紧地抓着桌子直到感觉恢复正常。
  布雷德走进办公室。他看了看她苍白的脸问:“您怎么啦,凯特?”
  她松开抓着桌子的手:“有点头晕,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您多长时间没检查身体了?”
  “我没有时间去搞那种无意义的事,布雷德。”
  “找个时间,我让安妮特给约翰·哈利打电话,给您约个门诊时间。”
  “真该死,布雷德,不要大惊小怪行不行?”
  “那你去不去见他?”
  “如果那样才能让你不来烦我的话。”
  第二天早上,彼得·坦普尔顿的秘书说:“侦探帕帕斯来电话了,一号分机。”
  彼得抓起话筒:“喂,尼克。”
  “我想咱俩最好谈一谈,我的朋友。”
  彼得感到一阵突然的紧张。“你向什么人打听了梅利斯的事吗?”
  “我和老梅利斯直接通了话,首先,他从未犯过什么心脏病,其次,他说在他心目中,他儿子乔治已死了。几年前他一分钱也没给他,就把他赶出了家门。我问他为什么,那老头就把电话挂了。我又给我在雅典总部的一个老相识通了话,你的那个乔治·梅利斯是个真正的风流人物。当地警察对他非常熟悉。他以殴打姑娘和小伙子为乐,他的最后一个受害者是一个十五岁的男妓。人们在旅馆里发现了那孩子的尸体以后,追查到梅利斯。老梅利斯买通了警察,然后把自己的这个儿子一脚踢出了希腊。永远不准回去。怎么样,满意吗?”
  这岂止是让彼得满意。事实让他感到害怕。“谢谢,尼克,我要好好谢谢你。”
  “喔,不,老伙计,我想这个我愿意收集,如果你的那个小子又控制不住自己了,你最好给我打电话。”
  “我会尽快的,尼克,代问蒂娜好。”他挂上了电话。有许多东西需要思考。乔治·梅利斯中午就要来。
  约翰·哈利医生正在给病人看病时,他的接待员突然通报说:“乔治·梅利斯夫人要见您,医生,她没有预约,我告诉她您的时间已安排——”
  约翰·哈利说:“把她从旁门领进来,让她在我办公室等一下。”
  她的脸比上次更苍白,眼圈更黑了。“对不起,我在这个时候打扰您,约翰,但——”
  “没关系,亚历山德拉,有什么事吗?”
  “一切,我——我感觉坏极了。”
  “你按时吃药了吗?”
  “是的。”
  “还是感觉压抑?”
  她攥紧双手说:“比压抑还要糟糕,我——我感到绝望,我好像失去了一切控制能力。我不能忍受自己。我害怕——我怕我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哈利医生安慰她说:“我以我的名誉担保,你没有任何身体上的毛病。你的问题是出在精神上。我再给你开一种药,Nomifensine,这种药很有效,一星期内,你就会感到有所好转的。”他开好处方递给她,“如果你星期五还感觉不好,我希望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可能会送你去看精神病医生的。”
  三十分钟后,回到了公寓,伊芙擦去涂在脸上的淡淡的粉底霜和涂在眼眶上的黛色。
  实施计划的速度加快了。
  乔治·梅利斯坐在彼得·坦普尔顿对面,脸上微笑着,充满自信。
  “你今天感觉如何?”
  “好多了,医生,这几次会面给我的帮助恐怕比你想象的还要大。”
  “是吗?在哪方面?”
  “噢,有人可以倾诉。天主教会就是在此之上建立的。是不是?忏悔?”
  “我很高兴你认为这谈话对你有益。你的妻子是不是感觉好点儿?”
  乔治皱起眉头:“我想没有。她又去看了哈利医生,但她越来越多地谈起自杀,我想得带她到外地走走,她需要改变一下环境。”
  这话给彼得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是自己的想象?
  “希腊是一个使人精神放松的地方,”彼得不经意地说,“你带她见过你的家人吗?”
  “还没有,他们非常想看到她,”他露齿一笑,“唯一的问题是每当我和爸爸见面时,他总是跟我说让我回去,接管家族的生意。”
  此时此刻,彼得知道亚历山德拉·梅利斯确实处在危险之中了。
  乔治·梅利斯离开后很久,彼得·坦普尔顿一直坐在办公室里看他的记录。最后,他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我希望你帮个忙,约翰,你能打听到乔治·梅利斯带他妻子到哪里去度蜜月吗?”
  “我现在就能告诉你。在他们离开之前,我给了他们一些针剂。他们去了牙买加。”
  “我有个朋友,他殴打妓女……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两人在牙买加,一个黑人小妓女把他带进旅馆房间,帮他脱下裤子后,她说她想多要点钱……他把她的屎都打出来丁。我敢打赌她再也不敢和其他人多要钱了。”
  毕竟,还没有证据证明乔治·梅利斯正在策划杀害自己的妻子。约翰·哈利已证实亚历山德拉·梅利斯有自杀的倾向。这不关我的事,彼得告诉自己说,但他知道这事与自己有关。
  彼得·坦普尔顿是勤工俭学才完成学业的。他爸爸是内布拉斯加一个小城市里的学院的看门人,因此即使有奖学金,彼得也读不起名牌医学院。他以优异成绩从内布拉斯加大学毕业,以后又攻读精神病学。他一开始就很成功。他的诀窍是,他真诚地热爱病人,关心发生在病人身上的事情。亚历山德拉并不是他的病人,但他已卷入到她的生活中去了。她是那个难解之谜的未知部分,因而面对面地和她谈谈可能有帮助。他拿出乔治·梅利斯的病历,找到他家的电话号码,然后给亚历山德拉打了电话。一个女佣招呼她来接电话。
  “梅利斯夫人,我叫彼得·坦普尔顿,我是——”
  “噢,我知道你是谁,医生,乔治对我说过。”
  彼得有些惊讶。他原来认为乔治·梅利斯绝不会向他妻子提起这件事的。“我不知道我们能否见见面。也许在午饭时?”
  “是不是关于乔治?出了什么事?”
  “不,没什么事,我仅仅想和您谈谈。”
  “好吧,当然可以,坦普尔顿大夫。”
  他们约定第二天见面。
  他们坐在青蛙餐厅一个角落里。从亚历山德拉走进餐厅的时候,彼得就无法使自己的眼睛离开她。她朴素地穿一条白裙子和短衫,更显示了她那迷人的体态。一串珍珠围着她的脖子。彼得想从她脸上寻找哈利医生所说的疲倦和压抑的迹象,但他没有发现。即使亚历山德拉意识到彼得的凝视,她也一点也未露痕迹。
  “我丈夫没事吧?坦普尔顿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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