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教父 第72章

  自那以后,利亚·瓦齐的所作所为表明,他不只报答了这种救命之恩。他由战士被提升做了克罗斯的行动小组负责人。他监督领导帮他照管猎屋的六个人,他自己的房子也盖在猎屋的地盘上。他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他成了美国公民,他的孩子都离家上了大学。所有这一切,都是他凭着勇敢的品质、卓越的见识挣来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的忠诚不渝。所以,当他听说要他前往拉斯维加斯去见克罗斯·德利纳时,他满心欢喜地把衣箱放进那辆崭新的别克小车,长途驱车赶往拉斯维加斯的华厦大酒店。
  安德鲁·波拉德头一个到了拉斯维加斯。他乘中午的班机从洛杉矶赶来,在华厦大酒店的一个大游泳池中稍作放松之后,又玩了几小时赌注很小的掷骰子游戏,然后被悄悄地领到了克罗斯·德利纳的顶层办公套房。
  握手之后,克罗斯说道:“我不会耽搁你太久。今晚你就可以飞回去。我需要你把所有关于斯坎内特那家伙的情况告诉我。”
  波拉德介绍了发生的一切,又告诉克罗斯,斯坎内特眼下正住在贝弗利希尔斯大酒店,另外还提到自己与班茨的一次谈话。
  “所以说,他们根本不关心阿西娜,他们只想把电影拍完,”波拉德对克罗斯说,“还有,制片厂根本不把斯坎内特这种人物当一回事。我的公司里有一个20人的小组,专门对付骚扰者,电影明星最该惧怕的正是像斯坎内特这样的人。”
  “警察呢?”克罗斯问,“他们什么也不做吗?”
  “什么也不做,”波拉德说,“除非出了事以后。”
  “你呢?”克罗斯问,“你手下有不少精兵强将。”
  “我不得不谨慎一些,”波拉德说,“如果我锋芒毕露的话,我的生意就做不成了。你了解法庭那些人。我为什么要去惹麻烦呢。”
  “这个博兹·斯坎内特,他是什么样的人?”克罗斯问。
  “他天不怕地不怕,”波拉德说,“事实上,他把我吓坏了。他属于那种不顾后果的亡命之徒。他的家族有钱有势,他以为自己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他喜欢挑起事端。你知道,有些家伙就喜欢这样。如果你真想插手的话,千万别不当一回事。”
  “我从不闹着玩,”克罗斯说,“眼下你派人监视斯坎内特了吗?”
  “当然,”波拉德说,“他很会来事。”
  克罗斯说:“撤掉你的人。我不希望任何人监视他,懂吗?”
  “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波拉德说。他停了一会,接着说道:“注意吉姆·洛西的动向,他一直在跟踪斯坎内特,你认识他吗?”
  “我见过他,”克罗斯说,“我想让你再做一件事。把你的太平洋保安公司工作证借我用几个小时。在你坐午夜班机回洛杉矶前,我会还给你的。”
  波拉德禁不住忧上心来。“你知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克罗斯,不过千万要小心,这事很棘手。我在这里已经建立了幸福的生活,我不希望一切都付诸东流。我清楚我之所以有今天,全靠克莱里库齐奥家族。我心中一直很感激,我也一直在尽力回报。但是,这件事太复杂,太麻烦。”
  克罗斯向他投以表示宽慰的微笑。“我非常器重你。还有一件事,如果斯坎内特打电话核实是否有你手下的人与他交涉过,你就给他个肯定的答复。”
  听到这话,波拉德心里一沉。还真要出麻烦了。
  克罗斯说:“现在告诉我,你对他还了解些什么情况。”看到波拉德有点犹豫,克罗斯又加了一句:“我会有所表示的,不久以后。”
  波拉德沉思了片刻。“斯坎内特声称他手头掌握着一个很大的秘密,阿西娜会不惜任何代价,捂住不让别人知道。这就是她撤诉的原因所在。很可怕的秘密,斯坎内特视为至宝。克罗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参预此事的,为了什么目的。不过,知道了那个秘密,也许有助于解决你的问题。”
  头一次,克罗斯没有以和蔼可亲的眼神盯着波拉德,波拉德突然意识到克罗斯为什么如此深孚众望。克罗斯的眼神很冷漠,似乎在做出决断,决断的结果可能导致死亡。
  克罗斯说:“你清楚我的目的。班茨肯定把前后经过告诉你了。他雇你调查过我的背景。眼下是你了解了那个秘密,还是制片厂了解了?”
  “没有,”波拉德说,“谁也不了解。克罗斯,我在竭尽全力帮助你,这一点你也清楚。”
  “我当然清楚,”克罗斯说,神情突然温和起来,“我帮你一个忙。制片厂急着想知道我用什么办法把阿西娜·阿奎坦警请回来工作。我现在告诉你。我将把影片50%的利润分给她。你把这点透露给他们,我没有意见。你可以表明自己的看法,他们也许能给你发点奖金。”他伸手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圆皮包,放到波拉德手里。“5,000美元的黑筹码。每次我有事叫你来,总担心你在赌场输钱。”
  其实克罗斯大可不必担心。安德鲁·波拉德总是把筹码拿到出纳室去兑换成现金。
  伦纳德·索萨刚刚住进华厦大酒店预先安排好的办公套间,便有人送来了波拉德的工作证。他动手用手头的工具,仔细仿造了4张太平洋保安公司的工作证,连带仿造了有袋盖的特殊的证件夹子。这些假证件肯定瞒不过波拉德,不过那无关紧要,波拉德永远也看不到这些证件。索萨花了几个小时办妥之后,有两个人驾车把他送到了内华达山区的猎屋,安置在森林深处的一所平房里。
  那天下午,他站在平房的门廊外,注视着从他房屋旁边经过的一头鹿和一头熊。到了夜里,他把工具清洗了一遍,静静地等着。他不知道身处何地,要做何事,他也不想知道。他每年有10万美元的收入,作为自由人生活在野外。为了消磨时间,他给下午见到的鹿和熊画了上百张素描,再把这些画纸当作纸牌洗来洗去,看起来似乎是鹿在追逐熊。
  利亚·瓦齐受到了迎然不同的欢迎。克罗斯拥抱了他,在顶层办公套房里招待他用餐。瓦齐到了美国之后,克罗斯多次担任他所在行动小组的负责人。尽管瓦齐个性刚强,却不曾有篡权之举,克罗斯相应地也以同事的礼遇对待他。
  那些年里,克罗斯常去猎屋度周末,两人常一起进山打猎。瓦齐给他讲述西西里的种种纷争和麻烦,以及生活在美国的不同感受。克罗斯再三邀请瓦齐带上全家人去拉斯维加斯玩,住在华厦大酒店里,食宿饮料全部免费,可以在赌场赊筹码5,000美元,并且不必偿还。
  饭桌上,他俩随意闲聊着。瓦齐仍旧感叹他在美国的生活。他的大儿子在加利福尼亚大学读书拿到了学位,却对父亲隐秘的生活茫然不知。瓦齐心里很是不安。“有时我觉得他不像是我的亲生骨肉,”他说,“他的教授们说什么,他信什么。他认为男女平等,农民应该无偿地分到土地。他参加了大学的游泳队。西西里是个岛屿,我在那里待了那么多年,从没看到有哪一个西西里人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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