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告别的聚会 第7章

  10
  他停放好车,陪着茹泽娜到卡尔.马克思楼,分别时和她亲吻了一下,当她消失在门口时,他感到疲倦得象是度过了许多不眠之夜。已经是深夜了,他很饿,他觉得自己甚至没有力气坐在方向盘前开车,他渴望从巴特里弗那里听到一些安慰话,于是开始穿过公园去里士满楼。
  当他到达门口时,他注意到被一盏路灯照着的一张大幅海报。他的名字用很大的,笨拙的字母写在最上部,下面用较小的字母写着斯克雷托和药剂师的名字。海报是用手写的,还不太熟练地画了一只金色喇叭,显得非常醒目。
  斯克雷托医生这样迅速地组织了对音乐会的宣传,这似乎是个好兆头,医生显然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克利马爬上楼梯,敲着巴特里弗的门。
  没有回答。
  他再一次敲门,仍然没有回答。他来不及细想是否轻率(大家都知道这个美国人和女人的许多风流韵事),他的手已经转开了门把手。门没有锁,小号手走进去,接着突然停住,吓了一跳。房间里黑咕隆冬,只有一个角落里发出一团光,这团光既不象荧光灯的白光,也不象白炽灯的黄光,它是蓝色的,一种奇特的蓝色辉光。
  这时候,小号手迟钝的头脑终于醒悟到他的冒失,他想到他未经邀请便闯进别人的房间,再说也太晚了,他为自己的冒失感到羞耻。他走回过道,很快关上身后的门。但是,他很困惑,没有离开,仍然站在门口,试图理解他刚才看见的神秘现象。他想这个美国人也许一直都躺在紫外线灯下晒黑自己。但是,门突然打开,巴特里弗出来了。他穿着整齐,并且穿着早晨穿过的那件衣服。他朝小号手笑笑,“我很高兴你的来访,请进。”
  小号手怀着好奇心走进屋,但他发现房间里只有一盏普通的吊灯亮着。
  “我恐怕打扰了你。”小号手说。
  “没关系,”巴特里弗回答,指着窗子,小号手刚才看见的光亮就是从那个方向发出来的,“我正坐在那儿,想想,就这样。”
  “我刚才进来时——原谅我这样闯进来——我看见一团奇特的光。”
  “一团光?”巴特里弗笑笑,“你不要把怀孕的事看得那么重,它使你产生了幻觉。”
  “也许我的眼睛还没有适应,走廊里很暗。”
  “也许,”巴特里弗说,“对了,告诉我你同茹泽娜的会面!”
  小号手详细叙述了事情的经过。过了一阵,巴特里弗打断他:“你一定饿了!”
  小号手点点头,巴特里弗打开食橱,拿出一包饼干,一听火腿,立刻着手把它们打开。
  克利马继续说话,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晚餐,一边探询地瞧着巴特里弗。
  “我想结果一切都会好的。”巴特里弗让他放心。
  “你认为那个骑摩托车的是什么人?”
  巴特里弗耸耸肩膀,“我不知道,但总之,现在这已没有什么关系。”
  “这倒是。我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向凯米蕾解释,会议为什么开得这样长。”
  已经很晚了,小号手恢复了精神,镇定下来,
  然后爬进他的小汽车,向首都驶去。一轮很大的圆月照着他的道路。
  第三天
  1
  星期三早晨,疗养地又一次在单调刻板的忙碌中醒来,喷射的水流涌入浴缸,按摩师们屈曲着胳膊,正在铺着清洁的床单。这时,一辆私人小汽车驶进停车场,这不是以前停放在同一地点的那种豪华轿车,而是一辆外表平常的普通轿车。一个约模四十五岁的男人坐在驾驶盘前面,他独自一人,后座上高高堆着几个小提箱。
  那个人走出来,锁上车门,递给管车人一些零钱,然后朝卡尔.马克思楼走去。他拐来拐去穿过走道,来到斯克雷托医生的诊所。他穿过候诊室,敲着诊室的门。一个护士伸出头来,那人作了自我介绍,过了一会儿,斯克雷托医生出来了。
  “雅库布!你什么时候到这儿的?”
  “就这会儿。”
  “好极了!我这还有许多病人要检查……听着,”他想了一下说,”现在我不能离开,跟我来,我给你一件白大褂。”
  雅库布不是医生,他从未看过妇科医生的诊所内部,但是斯克雷托医生已经抓住他的胳膊,引着他进入一个白色墙壁的房间。一个脱光衣服的妇女大叉着腿,仰躺在那儿。
  “给这位医生一件外套。”斯克雷托对护士说,她打开衣柜,递给雅库布一件浆得很清爽的白大褂。“到这儿来,”斯克雷托转向雅库布,“我想请你进一步证实我的诊断。”那个女人看来十分高兴,又有一个专家来探索她的卵巢的奥妙,尽管费了很大力,它还是不能给她带来一个后代。
  斯克雷托医生重新开始检查病人的阴部,不时说出几个拉丁词,雅库布咕哝着同意,然后他问:“你在这儿可待多久?”
  “一天。”
  “只有一天?真糟糕,我们几乎没有时间交谈。”
  “你这样摸我时有点疼。”那个女人抬着腿说。
  “总是有点疼的,这很正常。”雅库布说,跟他的朋友逗趣。
  “是的,这个医生说得对,”斯克雷托说,“没什么,很正常,我要给你开一些针剂,以后你每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是到这儿来,护士会给你注射,现在你可以穿衣服了。”
  “我其实是来和你告别的。”雅库布说。
  “你是什么意思?”
  “我要出国了,他们终于允许我移居国外。”
  那个女病人穿好衣服,向斯克雷托和他的同事告辞离去。
  “这真是意想不到!我一点不知道!”斯克雷托叫道,“我要把这些女人打发走,这样我们就有时间在一起了。”
  “可是,医生,”护士突然插话,”昨天你也是这样做,到本周末,我们会完不成计划了!”
  “好吧,叫下一个病人。”斯克雷托叹道。
  护士把下一个病人叫进来,两个男人心不在焉地膘了她一眼,注意到她比前一个女人漂亮。斯克雷托问她洗浴是否使她感觉好一点,然后要她脱掉衣服。
  “费了很长时间,他们才发给我护照。我把它一拿到手,就准备过两天离开。我甚至不想费事去和任何人道别。”
  “你来这儿,我非常高兴。”斯克雷托说,他要那个年轻女人爬上检查桌,他戴上橡皮手套,把手伸进她的阴道。
  “我只想见见你和奥尔加,”雅库布说,“我但愿她一切都好。
  “她很好。”斯克雷托说,但是他的声调显然表明他在机械地回答,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病人身上。”我们得做一点手术,”他说,“别担心,一点也不疼。”他走到关着的玻璃柜前,取出一只注射器,上面没有针头,只有一只短短的塑料嘴。
  “这是什么?”雅库布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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