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重听,人老了懒得说话。”秀姑娘笑笑说:“他老人家歇息了,我们到内间去
吧,请随我来。”
秀姑一面说,一面放茶具,想想却又重新放下,袅袅娜娜往里走。
吴玄跟在后面,一阵颇为清雅的脂粉幽香淡淡地往鼻中钻。
蓦地,他似乎想起了些什么,脚下一慢,双眉深锁低头沉思。
走道后端挂了一盏纱灯,光线幽幽地。突然,秀姑转身来,十分自然地伸手挽住了他的
手臂。
“天井没点灯,吴爷脚下留神些。”秀姑脸上有动人的笑意:“有一天,我会买一间宽
大的,有庭有院宜于居住的家。”
“你会达成心愿的。”他说,思路被打断了:“我觉得,这小小的希望恐怕满足不了
你。”
一进内堂,像是进了另一处天地。堂不大,但却像大户人家千金小姐的妆楼,只不过缺
少一张床而已,那通向内房的门帘,是双凤朝阳图案的精制苏绣,恐怕至少也值一二百两银
子,其他就不要说了。没有凳,却有精致的绣墩。阵阵幽香中人欲醉,几上一对烛古色古
香。内堂已经如此华丽,内房就更不用说了。
“吴爷请坐。”秀姑放下他的手臂,媚笑如花:“我去沏壶好茶来、”
“先不必管茶。”他宽心地一笑,顺势将秀姑一拉,一挽小蛮腰,秀姑不由自主坐在他
怀里了,这种锦墩本来就是便于男女叠坐的:“你这里,比南京秦淮名姬的香闺还要富贵
些。”
“嗯……吴爷。”秀姑半推半就倚在他怀中,诱人的小樱唇一撅:“算了吧,别挖苦人
了,你是南京的小财主,见过的场面多,谁又能比得上秦淮的艳姬名花呀!是不是你每天都
往秦淮八楼跑?”
“商场应酬嘛!少不了的,但每天跑却又未必,我可不是家有金山银山的财神爷。”他
提起秀姑的玉手放在掌中欣赏:“以你的才艺来说,绝对称得上才貌双绝的名花,秦淮那些
花国艳姬,比起你来差远了。
秀姑是侧身坐在他腿上的,右手被他握住,小蛮腰又被他的右手挽实,想起身势不可
能。
“你像个花丛老手。”秀姑想把手抽回,娇媚的神情迷人极了,左手纤纤玉指点在他的
印堂上:“我说过我要买屋,你如果信得过我,借我几百两银子周转,不知道你舍不舍
得?”
妓女与嫖客,谈的不是财就是色,事极平常,吴玄没有任何怀疑的理由,虽则他进室就
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至少,一个半开门的风尘女人,把租来的房子布置得华丽无匹有悖
常情。
“不是我舍不舍得,问题在你身上。”他说。
“我?你的意思是。你想金属藏娇,怕我不答应。”
“这个……”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秀姑的粉颊贴上他的脸,他无法看到秀姑脸上的神色变化,只
感到粉颊腻润无比,耳鬓厮磨吐气如兰。
“我的意思是……”
“吴爷,你要明白。”秀姑亲亲他的脸,情意绵绵地说:“跑遍河南市,就找不出几个
能有你这般英伟超群的人,而且位尊而多金。我跟定了你,是我的福气,也是我的希望,除
非你对我无意无情。
“你又在说奉承话了……”
“不是我在说奉承话,而是说我心里要说的话。”秀姑挺身欲起:“你我初识,在我是
落花有意,一见钟情倾心,你这一面我就不知道了,就算你是逢场作戏吧,我也不会怪你
的。别毛手毛脚,我的点心还没弄妥呢,你自己坐坐,我就来陪你。内房已清理过,要不可
以进去躺躺。”
“在酒肆灌足了黄汤,肚子里填满了草料,还吃得下点心?”他抱住不放,嬉皮笑脸,
抱在小蛮腰的手不老实,揉来抚去把秀姑揉得浑身发燥:“不忙不忙,且……”
“你们男人呀!”秀姑媚眼水汪汪,春意上眉梢:“像是馋嘴的猫,进了厅就想进堂,
进了堂就想进房……”
“进了房就想上床。”他邪笑着接口:“我有点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秀姑腻声问,右手抽回,挽住了他的颈脖,整个胴体倚在他怀中,饱
满的酥胸压在他的广阔胸膛上。
吴玄不是坐怀不乱的鲁男子,他也不想做鲁男子,亲了秀姑的粉颊,色迷迷地邪笑说: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因为目前我还没想到床,也没想到床上的美娇娘。上了床,玉环飞燕
草泽潜龙 暖玉温香(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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