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来,出出你被他们谋产毒打的怨气也是好的,保证会有人替你喝采。”
剑拔弩张,情势剧变。附近的食客,纷纷离座避至厅侧,胆小的人仓皇而走。
三湘剑客即使有唾脸自干的雅量,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接受谭正廷的侮辱。
其实,应该说是接受毒箫三个人的公然侮辱。
“罗三爷。”毒箫再加紧压迫火上添油:“如果你甘愿接受侮辱,老夫与贵地痞棍的过
节一笔勾销。天下间,受自己门人子弟牵累的人不止你一个三湘剑客,大概你量大如海修养
到家,忍字头上一把刀,你一定可以忍受得了,岳州地方人士决不会因此而轻视你,江湖朋
友更因此而更为敬重你,可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谭正廷已接受至邻桌,邻桌有位年轻俊秀的儒生,含笑而起送给他一碗酒。
另一位更俊秀的儒生,更恶作剧地递出一盘吃剩的红烧鲤鱼。
他不知所措,进退不得。
“拿去啦!”递酒的儒生娇滴滴地催促:“怎么啦?怕什么?你是本乡本上长大的人,
回乡时产业被谋夺,被乡亲们打得半死,那些打你、谋你产业的人,就是这位大侠客的徒子
徒孙,你还念乡亲之情吗?错过了这次机会,你会后悔八辈,拿去!”
这位儒生毫无头巾味,虽则穿的是儒衫,原来她是月仙子温月娥;递鱼盘的儒生,是凝
香仙子宋天香。两女易钗而荆,极为出色。
他伸出一只手,接过酒和鱼。
偌大的食厅,四周足有上百人,静得可怕,所有的人皆屏息以待。
他的目光,移至三湘剑客脸上。
“你就是落马桥谭家,谭伯年的侄子谭正廷?”三湘剑客沉静地说:“把你牵入这件
事,我非常抱歉。”
“哈哈!你在威胁他吗?”毒箫狂笑着问:“你放心,他已在老龙神黄前辈的有效保护
下,只要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将有不少三湘子弟头断血流。今后,老夫会带他在江湖闯荡,
凭他的人才气质,老夫几乎可以看到他的未来了,他将会是江湖道上杰出的英才。你们那些
徒子徒孙两度肆虐,他不但禁受得起,而且毫无所惧,江湖上就需要这种硬汉,老夫已经看
上他了。”
“老毒箫,你不要妙想天开。”月仙子说:“话也不要说满了。咱们进了岳州的人,是
否能平安出去,谁也不敢预料,自己尚且难保,哪有力量奢言保护一个不会武的人?你就少
说几句大话吧!”
“正廷,你就把酒菜泼在我身上吧!”三湘剑客不理会毒箫和月仙子:“我不知道你家
的事,但我保证会替你查个水落石出。真的,我不会怪你的。”
“我不会泼在你身上。”谭正廷将碗碟放回食桌:“那会便宜那些迫害我的人,你也会
争取到三天平安日子。而且,我自己的事,我会自己解决,我不领你的情。我郑重的告诉
你,如果你干涉我的事,我不会饶你。”
说完,他一挺胸膛,在众人讶然目送下,大踏步出厅而去。
毒箫一楞,讶然说:“这小娃娃,真是有种,也许咱们都看错他了,他不是一个懦弱的
可怜虫。”
窗角下,一个形容枯槁的老旅店,突然嘿嘿怪笑说:“你们都有眼无珠,难怪有祸事
了。”
毒箫一惊,疾冲而上。
窗户是大开的,老旅客背对着窗,蓦地一声怪笑,枯瘦瘦弱的身影以鱼龙反跃的惊人身
法穿窗而出,美妙绝伦有如一缕烟,一闪不见。
厅中一乱,毒箫已跃出窗外去了。
“是孤叟公羊化及老不死。”凝香仙子娇叫,像燕子般飞出窗外去了。月仙子也不慢,
一跃出窗。
三湘剑客也吃了一惊,领了两位同伴奔出食厅,一面走一面向同伴说:“快派人去查,
能把孤叟请出来排解,大劫可消,不然两败俱伤之局已无可挽回。”
“是风尘八俊的孤更?”一名同伴惊问:“他……他还没死?”
“就是他。”
“老天!那些凶魔不是追逐他吗?他像是众矢之的,怎能要他出来充调人?”
“他吃得住老龙神。”三湘剑客说:“毒箫那些人都曾经被孤叟戏弄过,打打闹闹不算
一回事。”
谭正廷回到房中,取出盛丹丸的几个大肚子瓷瓶,倒出几颗丹丸报下,轻摇瓷瓶喃喃自
语:“快了,这两天我一定可以把祸根逼出来。”
丹丸在瓶中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一听便知里面的丹丸数量有限了。
草泽潜龙 风雨满城(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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