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他会回来找你们吗?”小凤追问。
“不知道,他已和家叔约定,下月中旬在安庆见面。”
“你去不去?”
“这……得看家叔的意思,我很想去。”
厅日出现店伙的身影,向里叫:“哪一位是戚爷?有位大哥送来一担和物。现放在天井里,请来查收好不好,礼物重得很,还贴了封条呢。”
威报应一怔,离坐问:“送礼物的人呢?”
“走了。”店伙说,匆匆而去。
南乞与天罡手从天井提回两只谷箩,拉断捆绳,两人怔住了。
南乞说:“小伙子走了。”
一些石块,一个盛了五百两黄金的包裹,一个人是混江龙。两张笺,一张写了龙飞凤舞的狂草:千金散尽还复来。另一张写着:速返南京销案,须防劫牢反狱。
有了混江龙,威报应与鬼见愁只好押着要犯返南京。
俞霜姑娘主婢俩,也只好闷闷不乐地随乃叔动身。
次日一早,南乞独自南行,后面两里地,小凤六人六骑缓缓启程。
周永旭当天在府城,准备新的行装,摇身一变,变成文质彬彬的游学书生。
花了十两银子,雇了一个十五岁的小顽童替他挑行囊书麓,游学书生怎能没有仆人?小顽童叫小虎,是在府前街一带鬼况的孤儿,偷鸡摸狗门门精,可知是个聪明机警顽皮刁泼的小无赖,接了他十两银子和两套衣裤,答应扮书重扮到铜陵,然后领了十两赏钱自己走回头路,两人施施然上道,沿途谈谈笑笑颇不寂寞。
小虎的担子其实很轻,但却沿途叫苦,肩痛腰痛肚子疼怪点子真不少,用意是要他雇轿子请挑夫或雇一辆小车。
这天一早,出了芜湖城,首先经过河南市。
河南市也叫河口街。
这条街北倚城南靠河,东西长十里,北县城繁荣得多,可说是市肆的精华所在,也是龙蛇混杂的问题地区。
进人街口,后面跟来了三名青衣大汉。大嗓门像打雷:
“好狗不挡路。书虫,让路。”
他让至路旁,并未介意,挑了担的小虎却不是省油灯,一面嚷一面嘀咕:“街宽得可以抬七八具棺材,竟然有活人嫌窄了。”
“你这小狗说什么?”走在前面的大汉冒火了,一把抓住扁担厉声问。
“咦!你怎么这么凶?想吃人吗?”小虎也怪叫。
“大爷先使你个半死再说。”大汉怒叫,左掌举起了。
对街站着一个虬髯大汉,敞开衣襟,露出用毛成簇的胸膛,左胁下挟了一根镔铁齐眉棍,银铃眼一翻,用洪钟似的嗓门大叫:“干什么?要打人?你他娘的混帐!站在那儿牛高马大,居然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放了你的狗爪子,放慢了大爷给你卸下来。”
三大汉突然像老鼠见猫,狼狈而通,虬须大汉不但身材像一座塔,那根乌黑的镔铁齐眉根粗有一握,没有五十二斤也有四十八,挨上一棍那还了得?
“谢谢你,老兄。”小虎挥手示意道谢。
虬须大汉瞥了周永旭一眼,大踏步跟在小虎身后,把周永旭挤到身后去了。一面走一面说:“小兄弟,别怕,我送你走一程。那三个混帐东西,是河口街的地老鼠,也许会在桥头找你的麻烦。”
“兄台。”周永旭在后面说:“他们敢在大街行凶?难道这地方没有王法了?”
“很难说,有时候,王法反而保护了这种地老鼠。”虬须大汉说,语气有怒意:“他们吃定了这地方,把你们打个半死,你敢怎样?告官吧,告官需三头六证,你到哪儿找证人?
这些街坊的怕事鬼,谁敢出头指证他们是凶手?你们明白了吗?”
“呵呵!你倒是个明事理的人呢,贵姓呀?我姓周。”
“唔!你不像个读书人,穿的却是儒衫。”
虬须大汉不是个蠢笨的人。
“我怎么不像读书人?”
“读书人不是自称小生吗?”
“哈哈!那就自称小生好了。小生姓周,名旭,字永旭。兄台……”
“在下姓韦,韦胜。你们……”
“小生南下游历,兄台不像本地人。”
“在下是个江湖人,正要往南走。”
“何不结伴同行?”
“谢了,在下脚程快,同时,阮囊羞涩,多耽误一天,便多花一天钱。”韦胜毫不脸红地说,谈吐不俗。
“放心啦!住宿吃食全由小生负责,如何?听说近来人心惶惶,将有大乱发生,道路不靖,有韦兄这根大铁棍,三小毛贼至少有所顾忌,是吗?”
谈说间。到了通济桥头,六七名大汉站在桥头两侧,两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堵在路中心,桥是浮桥,第一艘船的两端,先前找麻烦的三名大汉和两名泼皮,分据两侧怒目而视。
桥上本来行人甚多,这时纷纷走避。
“他们真要大干呢。”韦胜说:“你们先等一等,我打发他们走路再过去。”
莽野神龙 第 八 章 赶赴九华(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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