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卟”一声响,书生一脚踢中她的右小臂。
“你想施放销魂香?省些劲吧。”书生冷冷地说:“你这妖女……你敢走?”
花非花不但敢走,而且走得很快,快得像一阵风,撞开内间门闪入,溜之大吉。
书生冲入内间,发现花非花已从明窗逃掉了,回身走近詹云,从大袖内取出一把短匕,着手释放詹云。
詹云许久许久方能活动双手,被皮鞭抽破肌肤的鞭痕已不再出血。
“可怜!”书生惨然地说:“我以为你跌入温柔乡艳福不浅,岂知却吃足了苦头。”
“你……”
“不要说了,你走得动吗?”书生阻止他说话:“屋子共有男女九个人,已有八个躺下了,但是否会有其他的人来,难以逆料,不早些走……”
“在下的督脉,被太阴手所施的闭经手法所制。”他强打精神说:“尊驾必定可以解这种禁制,用迫脉手法自阳关至神道共十穴下手,片刻可解。”
“这……”
“不便下手吗?”
“在下可……可以试试。”
“在下的双脚,在半个时辰之内无法行走。”
“这……”书生神色迟疑,最后收了摺扇说:“好吧,好人做到底,给你一根拐杖……
我扛你走,把你送回客栈。”
“在下感激不尽,容图后报。”
詹云住的客房在第二进二楼,旅客甚多。书生把他送回之后,便告辞走了。
他被书生扛在肩上送回,的确引起一阵骚动,店伙少不了前来问长问短,都被书生打发掉了。
三更已过,他开始用自己的双手推拿,满室都是药味,他的药功效出奇的好。
门上传出叩声,他脸色一变,在被子下取出几枚斜开锋的洪武钱,脸上涌起无边杀气。
“谁呀?”他高声问。
“是我。”门外的回答声又低又轻。
他神色一懈,呼出一口长气。
“赶快回房,千万不可再来。”他急急地问。
“可是,詹爷,我……我知道你……你受了伤……”
“不要管我,快走,危险。”
“这……”
“快走!”他忍不住断然沉喝。
门外站着一个幽灵似的小人影,从走廊后端退走,绕过转角处,廊灯朦胧。
原来是一位十岁左右的小娃娃,在一间客房前止步,悄悄推开房门闪入,正想掩门,身后跟入的书生突然将小童向里一推,跟入掩上了房门。
小童吃了一惊,正想张口呼叫,却被书生挟住掩住了嘴,挣扎不得。
床上,躺着一个虚弱的老人,正惊骇地坐起,惊惶地注视着挟住小童的不速之客。
书生走近木桌,将小童向床口一推,信手将灯火拨亮,眼中有困扰的神情。
“小弟弟,不要叫嚷。”书生微笑着说:“你应该认识我。”
“是……是的。”小童缩在床头发抖:“公子爷是……是将詹爷送……送回来的人。”
“对,所以你不必怕我。”书生坐下说:“小弟弟,你姓什么?”
“我……我姓蓝,叫蓝小亮。”
“哦!床上那位老伯……”
“老……老朽蓝……蓝福。”老人惶然答。
“詹云是你们的什么人?”书生追问。
“这……”蓝福欲言又止。
“你们不要怕。”书生和气地说:“詹云被人家打得很惨,是我冒险把他救回来的,我不知道他的为人,更不知道他为何与人结下生死大怨,如果我不了解他的为人,就无法帮助他,你们希望我帮助他吗?”
“这……这个……其实,老朽的确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知道他姓詹。”
“这就奇怪了,你们与他……”
“事情是这样的。”蓝福似乎已有所决定:“老朽与小亮,是杭州凤凰山赵家的佃户,去年赵家……”
“且慢!”书生摇手阻止蓝福:“杭州凤凰山赵家,是不是五年前的六安州知州,因吏部尚书赵南星罢官,愤挂冠报疾致仕的赵大人赵玉屏?”
“是的。”
“奇怪,你们……”
“赵大人已在去年破家,破在杭州知府楼狗官手中,狗官是国贼魏忠贤的干门生……”
“这个我知道。”
“赵大人对破家的事并不在意,只是有几件四代家传的珍宝被楼狗官所吞……”蓝福似乎气力已尽,猛烈地呛咳。
“老人家,慢慢说,不要急。”书生温言劝慰:“把詹云与赵家的关系说给我听听,其他不重要的事就不必提了。”
在詹云的房中,又发生了意外。
他除了躺在床上养伤之外,已失去了自由活动的能力,双膝受伤不轻,用拐杖行动也支持不了片刻。这时如果有人入侵,除了任人宰割之外毫无希望。
无情刀客有情天 江湖痞棍(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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