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刀客有情天 江湖痞棍(8)

  另一大汉哼了一声,向惊惶失措的食客,用打雷似的大嗓门吼叫:“坐下来!不许走动,就不会有人受伤。”
  两男两女在惊惶过度的食客们注视下,带了终于昏迷不醒的詹云,下楼扬长而去。
  近楼门的角落里,那一桌坐着一位英俊的年青书生,颇感兴趣地注视这突然发生的变化,而且神态显得悠闲,大有隔岸观火的意味。
  四男女一走,书生也离座会账下楼。
  这是巷底的一座连进楼房,位于风化区的最末端,这附近没有门灯照耀,巷中昏黑,往来的几乎全是不体面的人,你不用看我,我也用不着知道你是谁。
  二进的天井暗沉沉,一位黑衣警哨不时往复巡走。二楼的明窗灯影摇摇,但光度并不明亮。
  这是一间相当洁净的卧房,而且是女人卧房,妆台有女人用的物品。榻上罗帐高挑,床口坐着一位女郎。
  桌上点了一枝烛,烛火摇摇,一旁坐着另一位女郎,手里握有一根专用来揍人的皮鞭。
  那张原来该安置在床前面的长春凳,被移至床与桌的中间,派上了用场,一端顶靠在墙壁上。
  詹云就被安置在凳上,赤上身背倚着墙,双手被拉开平张,分绑在左右墙间的两根大钉上。双脚平伸捆住足踝,足后跟有一块大砖,把双足升高。膝部上面用绳索穿了一块厚木板,粗绳连捆住凳面,下面设了绞棍。
  这与老虎凳差不多,只要绞动下面的绞棍,木板便会将双膝向下压,这滋味真不好受。
  他已经苏醒,但已没有抗拒的能力,原来背部的督脉,已被特殊的制脉手法所制法,身柱失去控制,成了软绵绵的平常人。
  他脸上已经没有酒意,但也没有恐惧害怕的表情。
  “你完全清醒了吗?”坐在桌旁的美丽俏女郎笑问。
  “差不多。”他说,呼出一口长气。
  “那就好。你知道你的处境吗?”
  “当然,鞭子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老虎凳,第三步可能是分筋错骨,最后一步是活埋,或者绑块大石头沉入河中腐烂。”
  “只要你听话,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事。”坐在床口的女郎说。
  “听起来像是不错。”
  “本姑娘的条件十分优厚。”桌旁的女郎说:“只要你把楼狗官的藏珍处说出来,三一三十一,你我三分均分,你不但免受痛苦,而且……”
  “而且,有你们陪在下上床。”他尖刻地说:“条件的确优厚……”
  “住口!你的口好脏。”坐在床口的女郎怒叫,站起脸罩寒霜:“该死的东西……”
  “别骂别骂。”他抢着接口:“你花非花罗秀秀从来就不嫌脏……”
  花非花气冲冲地抢近,俯下身抓住绞棍猛绞。
  他双膝徐徐下沉,脸上出现颊肉抽动的神色,身躯扭支,双手被吊拉着,无法脱离春凳。
  “我警告你。”花非花停止绞动:“不要激怒我,我对你们这些臭男人是毫不容情的。”
  “姓詹的,你愿意说吗?”持皮鞭的女郎走近问。她,正是江湖上艳名四播的月华仙子冷翠华。
  “快死了这条心。”他沉静地说:“把我剐了,你们毫无获得珍宝的希望,我如果说出藏珍处,痛苦是不会再受了,但会立即进入鬼门关。活着受苦,总比立即被杀灭口好得多。
  冷姑娘,你的皮鞭可以抽下来了。”
  “我不信你受得了。”月华仙子冷笑,拂动着皮鞭:“铁打的金刚,也支持不了多少时候。”
  上面是呼啸的皮鞭,下面是逐渐绞紧的压膝板,挨了百十下,詹云不但成了一个血人,双脚也变了形。
  “你招不招?”月华仙子问,停止抽打。
  两个女人对血无动于衷,对詹云的痛苦毫不介意,心肠之硬,无以复加。
  詹云咬紧牙关,忍受无边的痛楚,肌肉反而逐渐放松,不再呈现被抽打时的反射性抽动。
  他闭上双目,猛烈地咬着牙喘息。
  “这臭男人熬型的本事不错。”花非花放了绞棍站起:“叫人取碗盐来替他擦一擦,看他还能熬多久?”
  “好,我去叫人取盐来。”月华仙子放下皮鞭说。
  拉开房门,门外站着手握摺扇的书生。
  月华仙子刚想喝叫,摺扇已闪电似的点在她的咽喉下,太快了,毫无闪避的机会,接着耳门一震,被书生一掌劈昏了。
  书生的动作迅疾无比,抓住摇晃着要往下倒的月华仙子,拖至门旁放下。
  花非花正在检查压膝板是否松动,居然没听到任何可疑的声息。
  “我的天!”书生吃惊地叫:“你们这样对待他?”
  花非花大吃一惊,倏然转身,发觉书生站在她身后,相距不足三尺,伸手可及。她反应超人,不假思索地伸右手,食中两指闪电似的点向书生的七坎大穴。
  “啪啪!”两记正反阴阳耳光,把花非花打得眼中星斗满天,哎一声尖叫,仰头向后急退。但她的右手,却熟练地往腰带的罗帕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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