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兴欢畅黄鹤楼。
又听得有人低声问道:“你这是什么诗嘛?”
这人答道:“古人有回文诗,我这诗无以名之,只好叫做复文诗吧!”
正凝神倾听间,突然楼下东边不远处,传来一阵吆喝声,历久不息。
宇文杰当下转身踱至东边窗前,向下一看,见有两人,正递招过手地打架,四周围的观众很多,再一看,打架的两人中,有个像是双义镖局的镖头,另一个却是瘦皮猴的小个子。
那镖头的一阵拳脚,已打得这个瘦皮猴,只有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
他回首向里一看,那刚才低声吟哦的“诗人”已经走啦,就顺手在那桌上,摸了一支竹筷,再向那楼下看去,只见那镖头右掌正以“雪花盖顶”,向瘦皮猴的“天灵”穴拍去。
他手里竹筷,也正想向那镖头的右臂打出,挡他一挡,这时,忽从黑暗里,蓦地闪出一个身形高大的和尚来。
一声不响地对那镖头就飕、飕、飕连打三镖,那镖头的轻功,看似颇好,已能避过这飞来的三镖,却也惊险已极。
宇文杰看在眼里,心中不觉有气,手中打出的那支竹筷,也就偏了一偏,一下就向那和尚圆溜溜脑袋的“玉枕”穴上,击个正着。
和尚顿时就呆如泥偶,痴若木鸡的钉在那里,那镖头见状,知他已受了人家的暗算,大喜,即喝声骂道:“你这驴头,也有今日。”
骂罢,就一步上前,向和尚脸上,“拍、拍”打了两记耳光,回头钻入人丛中走了。
不一会,那瘦皮猴却又领来一个干瘪的和尚,这干瘪和尚一到,就伸手解开了胖和尚的穴道。
复又向附近地面上,俯身巡视了一番,拾起那支竹筷,向鼻尖上一凑,嗅出筷上布满了酒食气味,立时心里明白此物何来。
那干瘪和尚扔掉竹筷,一步来到黄鹤楼檐前,“阿弥陀佛”双手合什,宣了一声佛号后,仰首向楼上发话道:“是哪位高人,可否请出一见。”
宇文杰这时颇有悔意,不该惹此纠纷,并知楼下已有人把守,不便下去,乃由腰间掏出碎银几块,放在桌上,作为酒资。
转身踱至窗前,就向外一鹤冲天的将身拔起七八丈,如经天长虹般,在空中划了个大括弧。
一条身影只一闪,便向城外江岸,飘落下去了。
这一来,反吓得那两个和尚和当场一群人众,齐声惊呼,疑神疑鬼的都以为是“吕祖下凡,仙鹤显圣”哩。
宇文杰也连夜渡江,返回汉阳郡守衙门。
次日午后,宇文杰约同裘桂仙,来到双义镖局,见过翁一苇夫妇问安毕,“噫!傅老伯,傅姑娘,都走了么?”宇文杰问。
翁太太笑道:“杰哥儿,傅姑娘临走时讲了,说你答应她的什么东西,要快点,最好是请你到青山走一趟。”
“哦!好的。”宇文杰说罢,又转向翁一苇问道:“翁老伯!你镖局里,有位六指头的镖师吗?”
“有一个哇,什么事?”翁一苇听得不禁一怔。
“这个人好不好?”宇文杰又极幼稚的一问。
“这个名唤‘一溜烟’苗青,为人还不错,武功虽不怎么样,但轻功很好,此外,就是爱赌。”
翁一苇又反问道:“怎么着,出了漏子么?”
“没什么。”宇文杰说道:“只是昨晚在黄鹤楼上,我曾见他和人打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翁一苇令人将苗青唤来,宇文杰一看,果然是他,遂笑问道:“苗镖头!你昨晚好威风呀!”
苗青不由心头一震,说道:“么爹什么事?”
“昨晚不是和人打架么?”宇文杰笑道:“还没有到大获全胜,为什么就溜了呢?难怪,‘一溜烟’就是你呀!”
翁一苇恼着脸,两眼瞪着苗青,问道:“究竟是什么一回事?你说嘛!”
那苗青心里原就有病,再怎当得起这两人一前一后夹棍式地逼问,只臊得他顿时两颊绯红,才嚅声说道:“昨日下午,陪着朋友在黄鹤楼吃罢晚饭后,又转到隔壁‘一品香’饮茶,哪晓得那瘦皮猴,在茶馆里设局赌假宝。那观音阁的和尚,铁罗汉法缘,却又帮着瘦皮猴讹人。是以,两下一语不合,就动手起来啦。么爹!你这么一问,昨晚定是你老在场出了手,不然的话,那铁罗汉凶得很,我准得吃亏,真谢谢你老哪!”
说罢就是一躬到地。
苗青走后,宇文杰对翁一苇低声说道:“昨晚我在暗里,将那铁罗汉制住后,苗青不该又上前去,打了他两记耳光。那和尚如晓得他是这里的人,将来的麻烦一定免不了的,这虽然是点小事,老伯!你还要多多留意呵!”
当时又闲谈了一会后,裘桂仙与宇文杰就告辞回转汉阳。
正在那郊外,安步当车,缓缓而行之际,忽听耳后徐徐传来一阵蹄声,随后又听得有人引吭高歌道: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英雄出少年 第三章 独江眺望鹦鹉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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