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汉末三国时,刘、关、张桃园三结义这故事,你总该知道吧?”裘桂仙又问。
宇文杰回道:“这个,我曾听说过。”
“昔日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千古传为佳话。”裘桂仙说道:“今天我们两人,也不妨来个书房双结义呀!”
宇文杰听后也不置可否。
当下裘桂仙,并不理会他这些,急命人买办香烛纸马,杀鸡宰鸭,又买了两套金兰锦谱,由自己将两人的三代祖先,以及姓名年龄,都用正楷写了。序论年龄,裘桂仙是大一岁为兄,宇文杰十六岁为弟。
两人随就在书房里拜告天地,互相行礼,然后,裘桂仙就将兰谱,捧进上房,告禀父母去了。
宇文杰今天邂逅这位哥哥,就如此排场,心中也颇高兴。
不一会,那裘桂仙立即跑进书房,急忙声呼道:“杰弟弟!家父家母有请,快点!”
宇文杰笑道:“我正要拜见伯父伯母,怎当得起请哩。”说罢,随着裘桂仙步进上房。
老远就瞥见有位一团和蔼,满面慈祥,三绺长髯飘洒胸际,身穿一件八团大花玄色长袍的老者。
握着刚送进来的那兰谱,反背着双手,在厅中来回的踱着方步,厅旁另坐着一个一身花团锦簇的中年妇人。
宇文杰一步向前,立即冲着二老,口称伯父、伯母,就推金山,倒玉柱地拜伏下去了。
那老者一把将他拉起来了,急声问道:“侄儿!你父母现在什么地方呀?”
宇文杰一听,不禁眼圈双赤,泪如抛豆,半晌才哽声说道:“我爹妈,早在十五年前,遭人谋害了,仇家是谁?现在还不知道哩。”他说到伤心处,竟撞在裘桂仙怀里放声痛哭。
良久,才渐渐停止呜咽。
“我就是你的父亲宇文俊同榜弟兄裘绍基,我今天见这兰谱,才知你是他的后人。
难怪我那正当青年即飞黄腾达的年弟,于十五年前,任庐林郡守后,即音讯杳然,先还以为是弃官退隐,谁知却遭了谋害,嗳!这又从何说起。”言罢,老泪纵横,叹息不已。
“看你的年龄,当你的父母遇害时,尚在襁褓中,那你又是谁抚养成人的呢?”裘绍基问。
宇文杰回道:“是外公公。”
“你哪有什么外公公呀?”略一沉思,才又问道:“敢莫就是你母亲,殷夫人的叔祖父,那位年幼出家的殷真人吧!”
宇文杰回道:“是!”
“你家里,现在还有什么人呢?”裘绍基问。
宇文杰回道:“还有个柳婆婆。”
老太太一旁插口说道:“那柳婆婆我认识,她是你妈的乳母,后来伴嫁随你妈到宇文家来的,她现在好吗?”
宇文杰回道:“她已回湖南去啦,住在哪儿还不清楚,害我爹妈的仇人是谁,听说她晓得,我前天才由昆仑回来,为的是找她,就是没法去找。”
“好啦!你家里既已别无亲人,你就住在我这年伯家中。”裘绍基说道:“从此便伴着你这哥哥在家读书,慢慢打探仇人的下落,再为父母报仇吧!”
裘桂仙又插口说道:“爹爹!你不晓得,弟弟的本事好大喔。那双义镖局里,冲霄剑客傅九公老师那厉害的人,都打不过他,他现还住在那镖局哩!”
裘绍基又对宇文杰正色说道:“孩子,我不晓得你的下落时,那是没法,现既已晓得你啦,还能再让你和那些江湖人来往吗?回头可叫人去镖局将行囊取来,从今天起,那里就不用去啦。”
两人听得只有唯唯而退,双双回到书房。
裘桂仙说道:“杰弟弟!你的功夫真好,我只想能有你的一桩桩儿,就心满意足了。”
“你现在双义镖局学艺吗?”宇文杰问。
“唉!那就别提啦!”裘桂仙说道:“因为妈看我的身体生的单弱,爹又经不起衙里师爷怂恿,就托人引见在双义镖局学艺。哪晓得练习把式时候,仅是些二三流的镖头充任教师,是以,一年多来,我竟没学着什么,现在可好啦,你总得要教我几手,怎样?”
宇文杰又这样卷入了郡守的衙门,颇不寂寞。
而裘郡守夫妇,更对他视如己出爱怜有加,所有一切衣饭用具,都与裘桂仙夫妇毫无二致。
这一天,宇文杰禀过伯父伯母,回到纸坊,一看那柳婆婆还是没来,当日就折回武昌。
进城后,时已傍晚,华灯初上了,心想:“乘夜色宁静,去逛逛黄鹤楼也好。”
他步上黄鹤楼三楼,就临江窗前,拣了个座头,点了几色菜肴,虽不会饮,也要了黄酒两盅,以资点缀。
他一面自斟自饮,一面凭窗远眺,在这一轮皓月悬空之下,只见大江两岸,已是万家灯火,而涟漪无边的水上夜景,更尽入眼帘,不觉看得心旷神怡,飘飘然似有身随黄鹤仙去之感。
这时,忽听得楼中,有人以掌拍节,低声吟道:
黄鹤楼阁眺江流,
阁眺江流乐趣悠。
乐趣悠时兴欢赏,
英雄出少年 第三章 独江眺望鹦鹉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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