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现身后,见公孙子颜站在墙头上,不屑地冷笑一声,向公孙子颜招了招手,即转身向后面峰顶驰去。
公孙子颜见那人身法奇快,武功似是不在自己之下,又不知道他的来意,心中不禁微凛,有意返房不追。
但以他落英峪主在武林中的身份,一旦传出去岂不要为人耻笑,略一犹豫,一咬牙,纵身追去。
就在这顷刻之间,那黑影倏又失去踪迹,公孙子颜不禁愕然,百思不解其意。
这时峰顶上倏有一线火烛之光射来,公孙子颜见了,心中又是一惊,暗念:“峰顶上素无人居,何来灯火?”
正自疑忖间,那黑影倏又在峰腰上现身,向公孙子颜连连招手。
公孙子颜虽心有畏惧之意,但他一生之中几曾被人如此戏弄过,不由激起了胸中豪气,轻叱一声,不顾一切地向峰顶上扑去。
到了峰顶,却又失去那黑影的踪迹,只见峰顶古松之下,不知何人在此设了一个香案,案的两头各竖着一支粗如儿臂的巨烛,中间供着一个灵位。
深夜荒山,加以烛光在夜风中摇曳不定,配合着当前的景象,倍觉恐怖,公孙子颜倏觉一股寒意自心头升起,顿时毛发悚然。
他手扶剑柄,小心戒惧地向前行去。
到得案前,只见灵位上用正楷写着:
先考聂父讳元充之位
先妣聂母李太夫人之位
不孝(子)女燕玲燕荪叩立
看毕,不禁大惊失色,知当年之事已泄,暗道一声:“不好!”
就要转身退走,聂氏兄妹各持一柄长剑,自古松后转出。
公孙子颜惊惧地向后了一步,道:“你们意欲何为?”
聂燕荪悲愤地道:“杀人偿命,老贼还我父母命来!”
说着双双挥剑扑上。
公孙子颜一面招架,一面分辩道:“你父母自己生病而死,与我何干?”
聂燕玲叱道:“老贼还想意图狡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就认了吧。”
语声未完,恶狠狠地一剑当头劈下。
公孙子颜见状知道聂氏兄妹必已尽知内情,不容他再行狡辩卸责。
暗念他二人武功有限,聂燕荪虽曾得前辈异人甘大先生传授,但为时太短,也不可能有何进境。
四顾再无他人,不由胆气为之一壮,大声喝道:“你二人欺师犯上,自寻死路,休怪我心狠手辣!”
剑演生平绝学落英三十六式,着着狠辣,无不往聂氏兄妹致命的部位下手。
聂燕荪跟随甘大先生时日虽短,但周身经脉已被打通,因此功力突飞猛进,较之落英峪主不过是毫厘之差而已。
公孙子颜和他单打独斗,就算尽施全力,要想胜他,也非易事,何况此时聂燕荪身边还有聂燕玲相助。
聂燕玲功力虽然不济,打法却是狡黠已极,他自知功力与公孙子颜差得太远,打定主意,绝不和他硬碰,只是乘机进招。
公孙子颜空自恨得咬牙切齿,却是无奈她何,虽然有许多杀手,反倒被她牵制的无法施出。
战况越来越激烈。
公孙子颜固是存了致二人于死地之心,聂氏兄妹更是心痛父母血仇,竟有与敌偕亡之意,出招之间,奋不顾身。
俗语说得好,一夫拼命,万众难当,何况聂氏兄妹二人武功高强,同仇敌忾,其势更加难当。
公孙子颜武功虽高,却是惜命顾身,碰到聂氏兄妹此等不要命的打法,出招全超出常理之外,不禁手足无措,渐落下风。
数百招过后,公孙子颜越打越寒,知再战下去,也难收功,遂起了全身而退,另作良图的打算。
公孙子颜究是临阵经验丰富之辈,见状知道不可恋战,随陡地大喝一声,将全身功力贯注剑身,刷刷刷,接连劈出三剑。
聂燕荪吃他一阵急攻,直被逼得连连后退。
聂燕玲见状大惊,正欲出招牵制,却见公孙子颜不进反退,倏地凌空拔起向峰下落去。
聂氏兄妹见他遁走,不但不急,反而笑哈哈地静立原地,似是胸有成竹,知他绝难逃下峰顶一般。
果然公孙子颜身形方接近峰顶的边缘,暗影中突有人冷冷地叱道:“回去!”
一股奇劲的掌风随声劈出。
公孙子颜能在武林中成为一流人物,声名得来,也非虚致,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虽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他也能临危不乱,闪身躲过。公孙子颜落地后,回身一见对方并未追来,以为已然脱险,不由长吁一口气,把心中的大石放下。
正欲转身下峰,倏觉身后微风飒飒。
知又有人出现,急错步回身,只见一个皓首童颜,面带寒霜的老者,冷冷地立在他的身前。
他不识得琵琶老人,急切之中,怒叱一声:“挡我者死!”
剑化落英缤纷,舞起千重瑞雪,直向琵琶老人袭去。
血海深仇 第十八章 三才奇阵(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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