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看她年届八十,白发如银,一身功力,却未因她年岁老迈,灭去分毫,只见她话声未落,一顿手中龙头铁拐,借力腾身,凌空飞起一丈五六。忽听檐头上冷笑一声道:“不知羞耻的老东西,滚下去吧!”
哗啦一声,-桶冷水,淋头倒了下来。一丈奶奶身形悬空,闪避不及,只觉全身一凉,淋了一个落鸡汤,登时十成功力减了七成,身子一晃,卜通落下实地。
变起仓皇,严潇湘神色一变,回顾严大光道:“快去护住车子。”
严大光应了一声“是”,抡刀飞奔而去。
严潇湘脑际灵光一闪,便已想到这突然而来的变故,准是有人想拦劫余天平,当下银牙暗咬,直向倚在神案前的余天平冲去。
四婢抡长剑,紧随左右。
倚在神案前的余天平,此刻面色忽转红润,眼看严潇湘奔近,突然一跃而起,说时迟,那时快,右腕一抡,立掌如山,一招“直叩天门”,直向严潇湘打到。
那怕严潇湘沉隐机智,也不禁大感骇然,失声叫道:“你你你……你能自解穴道?”身子一晃,让开-股凌厉掌风。
忽见神案下钻出一个人来道:“是我解开的,怎么样?”赫然是罗浮七侠之一的汪剑志。
严潇湘凤目一抡道:“哼!你……”
只听那坐在火堆旁的瘦子哈哈-笑道:“别吵了。”探手掏出一枚黑色弹丸,投入火中,“劈拍”一声,顿时冒起一片浓烟,霎时之间,弥漫了整座殿宇,浓烟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浓烟中响起一声粲粲大笑:“罗浮七侠,全数在此,识相的走吧。”笑声一落,只听一片衣带飘风之声,飕!飕!飕!业已越墙而去。
严潇湘气极大叫道:“追!”
二个追字出口,人已腾身而起!矢矫游龙,跟踪出了墙外。
她手下“红楼四婢”和那一身水湿的一丈奶奶,也自紧握龙头铁拐,飞踪而去。
只见紧畔车辕而立.手制厚脊钢刀的严大光,忽然用手一指道:“启禀夫人,逃向那边去了。”
“你为何不追?”
“夫人有命,叫小地护车,因此小的不敢远离。”
“放屁!”蓦又柳眉飞竖,银牙一咬,叫道:“快追,今晚要追不回那姓余的小子,小心你的狗头!”
“是……是……夫人。”严大光抡手中钢刀,当先奔去。
登时人影联翻而起,直向正北追去。
星光下,破落的庙门外,清清冷冷,只遗剩一辆豪华的马车。
四匹拖车的健马没了主人,寂寞地摇着尾巴。
忽然,八只马耳同时扬起,虚掩的庙门缓缓而开,走出两个人来。
走在前面的是余天平,紧随余天平身后的,却是汪剑志。
“余兄弟,你身体怎样?”
“有劳汪大哥,小弟还好。”
“你被那红楼贱妇-路闭住穴道,难免大伤元气,因此愚兄和罗浮兄弟,使了这个‘调虎离山’计,借她这辆马车一用。”话完,腾身跳上车,扬鞭笑道:“快上车吧。”
“小弟哪里敢当。”缓缓登上车厢。
“有什么不敢当的,愚兄替你驾车,也不止这一次了。”当下一勒缰,驷马长嘶一声,向南驰去。
车辘辘,马聿聿,划破了静夜的沉寂。
片刻之间,奔出了十里之程。
余天平忽然叫道:“汪大哥,停车吧。”
汪剑志一勒马缰,回头道:“有什么事?”
余天平剑眉耸动道:“汪大哥勒马狂奔,打算前往何处?”
汪剑志道:“先找一个歇息之地。”
余天平道:“不,到红楼去。”
“你要去红楼?去作什么?”
“小弟要去问问那红楼主人,这严潇湘贱人如此对付于我,可是受了他的指使?”
“这还有问吗?”
“若是如此,小弟誓不罢休”
“余天平,有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何必急在一时?”
“不不,小弟非急于-时之恨。”
“那为什么?”
“小弟和那红楼主人无冤无仇,他派遣一个门下小妾,设计诱劫于我,不惜和中原九派为敌,其中必有隐情。”
“有何隐情?”
“那严潇湘贱人虽已表明,要求借观家师那封遗书……”话到此时,忽然一顿,接道:“那封遗书,和那枚‘鱼肠金镖’……”
“不劳兄弟操心,那遗书和金镖,愚兄业已藏在一个极为隐秘之处,那是在……”
“汪大哥……”
汪剑志愕了道:“什么事?”目光转动,陡地左腕一扬,-枚“飞蝗石子”直奔右侧矮树林中打去。
只听矮树林中粲粲一声怪笑,飞射起-条人影,凌空一折,向西疾窜而去,逝如飞鸟。
女儿行 第三章 壮士断臂(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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