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热洛纳子爵 一四二

  “不用了,谢谢,波尔朵斯我很容易认出来,其余的事我会问别人的。”
  “您要不要带管枪去?”
  “谢谢。”
  “您爱骑哪匹马就骑哪匹马。”
  “就骑我昨天从美丽岛来时的那匹马。”
  “好吧;把我的家看作是您的家吧。”
  阿拉密斯按铃,命令把达尔大尼央先生挑中的马装上鞍具。
  达尔大尼央跟着接受这项命令的仆从出去。
  走出门口时,仆从站到一旁,让达尔大尼央先过去。
  就在这一刹那间,他领受了主人的眼色。眉头一蹙就使聪明的暗探明白,要满足达尔大尼央想要得到的一切。
  达尔大尼央攀鞍上马;阿拉密斯听见马蹄铁敲击石铺路的得得声。
  过了片刻仆从就回来了。
  “怎么样?”主教问。
  “大人,他沿着小运河朝大海方向去了,”仆从说。
  “很好!”阿拉密斯说。
  确实是这样,达尔大尼央打消了一切疑虑,往大海那边疾驰,一心盼望能在荒野上或沙滩边看到他的朋友波尔朵斯那巨人般的身影。
  达尔大尼央幻想着在洼地上能找到马蹄印。
  有好几次,他仿佛听见火枪在轰鸣。
  这样的幻觉持续了三个钟头。
  两个钟头,他在寻找他的朋友中度过。
  第三个钟头,他转回府邸。
  “肯定是我们彼此错道了,”他说,“回去时我一定会发现这两个好家伙在等我吃饭哩。”
  可是,达尔大尼央错了,在主教府和在小运河边一样,他没有找到波尔朵斯。
  阿拉密斯在楼梯顶上等他,显出焦急不安的样子。
  “我的下人没有找到您吗?我亲爱的达尔大尼央,”他一看见火枪手就叫着问。
  “没有呀。阿拉密斯,您派人来找我了吗?”
  “真抱歉,亲爱的朋友,让您白跑一趟,实在是非常抱歉,在七点钟光景,圣帕特纳小教堂的指导神父来这里,说是他碰到正准备动身的杜·瓦隆,杜·瓦隆不想惊扰府邸里的人,便托他来给我捎个信,说他担心热塔尔先生乘他不在时会捣鬼,趁早潮来临之际,去美丽岛兜一个圈。”
  “但是,请告诉我,歌利亚好象不会跨过四海里到美丽岛去吧,是吗?”
  “足有六海里,”阿拉密斯说。
  “那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亲爱的朋友,”高级神职人员带着亲切的微笑说,“我可以回答您,歌利亚在马厩里非常惬意,因为它背上没有背着波尔朵斯。”
  事实上,在主教的悉心安排下,马已经被人从驿站带回来了,主教连每一个细枝末节也没有疏忽。
  达尔大尼央对这种解释流露出最满意不过的神情。他进入一个不露声色的角色,这跟他脑子里越来越增强的猜疑完全呼应。
  用餐时,他坐在耶稣会教士和阿拉密斯之间,对面坐的是多明我会修士,他那张胖乎乎的笑脸引起了达尔大尼央很大的兴趣,他一再对着他微笑。
  这顿午餐拖得很长又很丰盛,上等的西班牙美酒、鲜美的莫尔比昂牡蛎、美味的卢瓦尔河口鲜鱼、肥大的潘伯夫虾,加上灌木丛中鲜嫩可口的野味,构成了这次盛宴的主菜。
  达尔大尼央吃得很多,却喝得特少。
  阿拉密斯酒不沾唇,或者说他光喝水。
  午餐过后,达尔大尼央问道
  “您不是说过,要给我一管枪吗?”
  “是的。”
  “那么,就请借给我吧。”
  “您想去打猎吗?”
  “我想,在等波尔朵斯的同时,这是我能做的最好事情了。”
  “您在枪架上挑您中意的就是了。”
  “您不跟我一起去吗?”
  “嗬!那太使我高兴啦,亲爱的朋友,可惜的是主教不准打猎。”
  “噢!有这样的事,我过去还不知道呢。”
  “再说,我一直要忙到中午,”阿拉密斯补充说。
  “那么,我只好一个人去了,”达尔大尼央说。
  “唔!是的!我只好抱歉了,但无论怎样要赶回来吃晚餐。”
  “我的天!在您这儿吃得太好了,我还能不回来!”
  说完之后,达尔大尼央和主人分手,向同桌的人致意,拿起枪,可是他没有去打猎而径直奔向瓦纳小港。
  他朝后看看是否有人跟踪,但是没有发现有人,也没有什么动静。
  他花了二十五个利弗尔租了一条小渔船,在十一点半钟起程,确信自己没被人钉梢。
  不错,的确没有人钉梢。但是,有个耶稣会修士躲在他教堂高高的钟楼顶上,靠他那架精美绝伦的望远镜,打早上起达尔大尼央的每一步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
  十一点三刻,阿拉密斯得到消息说.达尔大尼央划船渡海,朝美丽岛方向驶去。
  达尔大尼央的航行十分迅速,一阵东北方送来的好风把他推向美丽岛。
  他渐渐驶近海岛,眼睛在海岸上搜索,看看在岸上或防御工事上是否能找到波尔朵斯那光彩夺目的服装和他那魁梧的身影呈现在微云飘浮的天际。
  达尔大尼央在寻找,可是白费力气;他上了岸,然而什么也没看见,他向第一个碰到的士兵打听,才知道杜·瓦隆先生还没有从瓦纳回来。
  于是,一刻也没有停留,达尔大尼央命令他的小船直驶萨尔佐。
  我们知道根据不同的时间,风向一日数变,这时候,风向已从东北转东南,因此,在返回萨尔佐的航程中,风向和前往美丽岛时差不多一样好。三个钟头之后达尔大尼央就到达大陆;再两个钟头就可以返回瓦纳了。
  尽管行程快速,但在这次横渡中,达尔大尼央那种急不可耐和怒不可遏,只有那忍受了他三个小时不断来来回回在它上面跺脚的船板能给我们描述。
  达尔大尼央只一跃就从他上岸的码头到达主教府。他想用自己的突然返回使阿拉密斯大吃一惊;他还想,自然是怨而不怒地责怪他口是心非,要不,至少也风趣地让他感觉到这一件事的所有情况,迫使他掏出他秘密的一部分。
  总之,他希望依仗冷嘲热讽来揭露秘密因为刺刀只能对付棱堡,他要使神秘的阿拉密斯有所暴露。
  可是,他在府邸的前厅遇上了随身男仆,拦住了他的去路,对着他怡然自得地微笑。
  “主教呢?”达尔大尼央嚷道,将手猛一挥想把他拦在一边。
  男仆晃了一下,很快站稳了。
  “主教吗?”他说。
  “咦,是呀,还用问吗?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傻瓜蛋?”
  “怎么不认识,您是达尔大尼央骑士。”
  “那就别拦我。”
  “没用啦。”
  “怎么没用?”
  “因为主教阁下不在府里。”
  “怎么,主教阁下不在家吗,他到哪儿去了?”
  “走啦。”
  “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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