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他叫起来,“我用手指碰过每一页,每翻一页我都把手指放到嘴里舔湿。我的昏迷,疼痛,呕吐!……我死定了!”
这个恐怖的想法压住他,查理片刻之间连动也不能动了。接着,他低沉地吼了一声,重新振作起精神,向自己的房间的门走去。
“勒内师傅!”他嚷道,“佛罗伦萨人勒内师傅!派人赶快跑到圣米歇尔桥去,把他领来见我;十分钟以后他就得到我这儿。你们派一个人骑马去,同时牵一匹马去,好尽快回来。要是昂布鲁瓦斯·帕雷医生来了,让他先等一下。”
一个卫士跑出去执行国王下的命令。
“啊!”查理喃喃自语地说,“当我叫所有的人都受严刑的时候,我就会知道是谁把这本书交给亨利奥的。”
查理满头是汗,双手紧握,胸部急促地一起一伏,眼睛一直紧盯着他的狗的尸体。
十分钟以后,那个佛罗伦萨人畏畏缩缩地来敲国王的房门了,他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对有些人来说,他们总是在小心防备着什么。
“进来!”查理说。
化妆品师走了进来。查理神态严厉地向他走过去,嘴唇抿得紧紧的。
“陛下派人来叫我,”勒内浑身哆嗦着说。
“您是一个高明的化学家,对不对?”
“陛下……”
“最能干的医生所知道的,您也全知道吗?”
“陛下过奖了。”
“不,我的母亲对我谈到过您的本事。此外,我信任您,我更喜欢向您讨教,而不找别人。来,”他露出狗的尸体,继续说,“请您看看这只动物牙齿里的东西,告诉我它是怎么死的。”
勒内拿了一支蜡烛,身体一直弯到了地面,这样做是想服从国王的命令,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查理站着,眼睛盯住这个人,怀着那种容易理解的焦急的心情等待着对方的话,这句话可能是对他宣判死刑,也可能保证他能得救。
勒内从口袋里拿出一种解剖刀,打了开来,用刀尖从猎兔狗的嘴里取下粘在牙龈上的碎纸片,仔细地观察胆汁和每个伤口渗出的血,看了很久。
“陛下,”他颤抖着说,“这是十分可怕的症状。”
查理顿时觉得周身血管里冷得发颤,一直抖到心里。
“对,”他说,“这只狗中了毒,是不是?”
“陛下,我怕是这样。”
“是用的什么毒药?”
“据我猜想,是一种矿物毒药。”
“您能不能得到确切的证明,它是给毒死的?”
“当然可以,只要剖开它,检查它的胃。”
“剖开它:我要一点疑点都不留。”
“那得叫个人来帮助我。”
“我来帮助您,我,”查理说。
“您,陛下!”
“是的,是我。如果它是给毒死的,我们能发现哪些症状?”
“胃里有红斑和‘药草’。”
“来,”查理说,“动手吧。”
勒内用解剖刀一划,剖开了猎兔狗的胸部,两只手使劲拉开,这时候,查理一只膝盖跪在地上,那只抽搐发抖的手给照着亮。
“您看,陛下,”勒内说,“您看,这儿是明显的迹象。这些红斑是我刚才对您预言过的;至于这些血红色的血管,就好象植物的根一样,那便是我叫做‘药草’的东西。我在这儿发现了所有我想找的东西。”
“那么狗是给毒死的?”
“是,陛下。”
“用的矿物毒药?”
“百分之八九十。”
“一个人不留神吞下了这样的毒药,会有什么反应?”
“剧烈的头疼,肚子里象烧着火,就象吞下了燃烧着的炭一样;肚肠绞也似的痛,还有呕吐。”
“是不是口渴?”查理问。
“渴得难以止住。”
“的确是这样,的确是这样,”国王喃喃自语地说。
“陛下,我无法找到提这一切问题的目的。”
“为什么要找呢?您不需要知道。只要回答我的问题,这就够了。”
“请陛下问吧。”
“一个人群下和我的狗吃的同样的东西,用什么解毒剂?”
勒内想了一下。
“有好几种矿物毒药,”他说,“我在回答以前,真想知道这次用的是哪一种。陛下有没有想到您的狗是被人用什么方法毒死的?”
“喏,”查理说,“它吃了一页书。”
“一页书?”
“对。”
“陛下有这本书吗?”
“在这儿,”查理把他原来放在架子上的那本狩猎书取下来,拿给勒内看。
勒内身子不禁吃惊地动了一下,这个动作没有逃过国王的眼睛。
“它吃了这本书里的一页,”勒内结结巴巴地说。
“就是这一页。”
查理把扯破的那一页拿给他看。
“能不能让我再撕一页,陛下?”
“您撕吧。”
勒内撕下一页,放到蜡烛旁边,纸头给烧了起来,房间里充满一股大蒜气味。
“它是给一种砒霜合剂毒死的,”他说。
“您肯定吗?”
“就好象我亲手做的一样。”
“那解毒剂呢?……”
勒内摇摇头。
“怎么,”查理说,声音都沙哑了,“您不知道解救的药剂吗?”
“最好的和最灵的药剂是搅打过的鸡蛋白,放在牛奶里;但是……”
“但是……什么?”
玛戈王后 一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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