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是什么意思?”查理在黑暗中说,声音里已经开始有一种听了叫人害怕的不耐烦的腔调。“难道我是个令人扫兴的人,一看见我就乱成这个样子?喂,亨利奥!亨利奥!您在哪儿?回答我。”
“我们得救了!”玛格丽特抓住一只手.低声说,她以为这只手是拉莫尔的。“国王以为吃饭的人中间有我丈夫。”
“我会让他相信的,夫人,放心吧,”亨利用相同的声调回答。
“伟大的天主!”玛格丽特叫了起来,连忙放掉她握住的那只手,那只手是纳瓦拉国王的。
“别作声!”亨利说。
“真见鬼!你们叽叽咕咕在说些什么?”查理叫了起来。“亨利,回答我,您在哪儿?”
“我在这儿,陛下,”纳瓦拉国王的声音说。
“见鬼!”柯柯纳在一个角落里抱住德·内韦尔公爵夫人说道,“事情复杂了。”
“那我们更加完蛋了,”昂里埃特说。
柯柯纳勇敢到了冒失的地步,他考虑到拖到最后总得把蜡烛点着,认为迟点不如早点,于是放开德·内韦尔夫人的手,在残屑碎片中间捡起一个蜡烛台,走到火盆跟前,用嘴吹了吹一块炭,立刻把蜡烛点燃了。
屋子里亮了。
查理九世用讯问的眼光朝四面望望。
亨利在她妻子身边,德·内韦尔公爵夫人一个人单独在一个角落里,柯柯纳站在屋子中间,手上端着一个蜡烛台,照亮了整个现场。
“请原谅我们,我的哥哥,”玛格丽特说,“我们没有想到您会来。”
“因此,陛下,您能看出来,您把我们吓得够呛!”昂利埃特说。
“至于我,”亨利说,他已经猜到一切,“我相信确确实实吓得不轻,我站起来时把桌子都带翻了。”
柯柯纳朝纳瓦拉国王投去一道目光,这道目光的意思是说:
“好极了!这是一位一点就省悟的丈夫。”
“真是乱得一塌糊涂!”查理九世连说了两遍。“瞧,你的晚饭打翻了,亨利奥。跟我走,您到别的地方去补一顿吧,今天晚上我要请您大吃一顿。”
“怎么,陛下!”亨利说,“陛下您赐给我这个荣幸!……”
“是的,陛下我赐给您荣幸,带您出卢佛宫。把他借给我,玛戈,明天早上我给您送回来。”
“啊!我的哥哥!”玛格丽特说,“您不需要得到我的允许,您是主人。”
“陛下,”亨利说,“我到我屋里去换一件披风,马上就回来。”
“你用不着了,亨利奥,你身上的这件就不错。”
“可是,陛下……”贝亚恩人还想试一试。
“我对你说不要回去,真见鬼!你没有听见我对你说的吗?好,走吧!”
“对,对,去吧!”玛格丽特突然抓住她丈夫的胳膊,说道,因为查理的古怪的眼光使她明白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了。
“我跟您走,陛下,”亨利说。
但是查理把目光转到柯柯纳身上,柯柯纳正在继续忙着把其余的蜡烛一根接一根点亮。
“这位绅士是谁?”查理一边打量着皮埃蒙特人,一边问亨利;“会不会是德·拉莫尔先生?”
“谁跟他谈起过德·拉其尔?”玛格丽特低声问自己。
“不是,陛下,”亨利回答,“德·拉莫尔先生不在这儿,我感到很遗憾,否则我就可以荣幸地在把他的朋友德·柯柯纳先生引见给陛下的同时,也把他引见给陛下了。他们俩形影不离,两个人都是德·阿朗松公爵手下的人。”
“啊!啊!我们伟大的击剑手!”查理说。“好!”
接着他皱紧眉头,又补充说:
“这位德·拉莫尔先生不是胡格诺教徒吗?”
“已经改宗了,陛下,”亨利说,“我可以象替我自己一样替他负责。”
“当您替什么人负责的时候,亨利奥,在您今天的所作所为以后,我就再没有权利对他怀疑了。但是没关系,我希望见见这位德·拉莫尔先生,以后再说吧。”
查理用他那双大眼睛在屋里进行了最后一次搜查,跟玛格丽特抱吻以后,挽住纳瓦拉国王的胳膊,把他带走了。
到了卢佛宫门口,亨利想停下来跟什么人说话。
“走,走,快点出去,亨利奥,”查理对他说。“我对你说卢佛宫的空气今天晚上对你不好,见鬼!你就得相信我。”
“真是活见鬼!”亨利低声说,“德·穆依一个人在我的卧房里,他会怎么样呢?……但愿这种对我不好的空气对他不会更坏!”
“喂!”国王在亨利和他过了吊桥以后说遭,“亨利奥,德·阿朗松的人在您妻子跟前献殷勤,难道您不在乎?”
“怎么回事,陛下?”
“是的,这位德·柯柯纳先生没有朝玛戈做媚眼吗?”
“谁告诉您的?”
“当然罗!”国王说,“有人告诉过我。”
“纯粹是开玩笑,陛下,德·柯柯纳先生朝人做媚眼一点不错,不过是朝德·内韦尔夫人。”
“真的!”
“我可以向陛下保证我刚说的话不是假的。’”
查理蓦地笑出声来。
玛戈王后 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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