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嘛,亲王做的事完全像个小学生,这证明他是真正地爱上了。”
“他是怎么做的?喂,您说不说?”
“他搬把梯子,爬上阳台。”
“啊!”雷米说,一边抑制着猛烈的心跳,“啊!原来他是这么做的!”
“她好像很美啊,”奥里依补上一句。
“您,您没有见过她?”
“没有,不过听了王爷跟我说的,我非常想见见她,也无非是想看一看,爱情会给健全的理智带来几分夸张。这么说,咱们说定了,您是我们的人了?”
说着,奥里依第三次想让雷米接受他的金币。
“我肯定是你们的人,”雷米推开奥里依的手,说,“不过我还得知道,在你们打算干的事里我将扮演什么角色。”
“首先回答我:楼上的夫人是德·布夏日先生的情妇,还是他哥哥的情妇?”
血涌到雷米的脸上。
“都不是,”他勉强克制地说,“楼上的夫人没有情夫。”
“没有情夫!这么说,这倒是一道珍馐,一个没有情夫的女人!真妙!王爷,咱们可找着个宝贝儿啦。”
“这么说,”雷米接着说,“德·安茹公爵爱上我女主人了?”
“对啦。”
“他要怎么样?”
“他要在蒂埃里城堡见到她,他刚强行军回到那儿去。”
“凭良心说,这热情可来得真快。”
“王爷的热情来起来就是这样儿。”
“我看这里有一点很难办,”雷米说。
“哪一点?”
“就是我的女主人要乘船去英国。”
“见鬼!正是在这一点上您可以对我们有用嘛!让她拿定主意。”
“干什么?”
“走相反的路线。”
“您不了解我的女主人,先生,她是个不轻易改变自己主意的女人;何况这不光是她去法国不去伦敦的问题。就是到了蒂埃里城堡,您认为她肯对亲王的要求让步吗?”
“干吗不会?”
“她不爱德·安茹公爵。”
“啊!一个王族是谁都会爱的。”
“可是德·安茹公爵如果疑心我的女主人爱着德·布夏日伯爵先生或者德·儒瓦约兹公爵,他怎么会动这个念头,把她从她所爱的人手里抢走呢?”
“我的老头儿,”奥里依说,“你的想法太平庸啦,照我看呢,咱们要彼此了解也挺费口舌的;所以我不想多说啦,我本来是宁可来文的,不要动武的,现在,要是你非要让我改变做法不可,嗯,好吧,我会改变的。”
“您要做什么?”
“我对你说过,我有亲王授予的全权。我会把你在那个角落里宰了,抢走那个夫人。”
“您相信您不会受处罚吗?”
“我相信我主人叫我相信的那一切。好吧,你要使你的女主人作出回法国的决定吗?”
“我试试看,可我什么也不能回答。”
“我什么时候可以得到回答了
“等到上楼到她房里跟她谈过以后。”
“那好;上楼吧,我等着你。”
“遵命,先生。”
“最后一句话,老头儿:你知道你的前程和性命都攥在我手里吗?”
“知道。”
“那就行了;去吧,趁这工夫我去照料一下马。”
“您可别太性急。”
“行了!对回答我是能肯定的;难道亲王还会碰上狠心的女人?”
“我觉得有时候也会。”
“对,”奥里依说,“但是极其难得;去吧。”
当雷米上楼去的时候,奥里依仿佛确信自己的意愿一定会实现似的,真的朝马厩走去了。
“嗯?”狄安娜一见雷米就问。
“嗯,夫人,公爵瞧见您了。”
“他……?”
“他爱您。”
“公爵瞧见我!公爵爱我!”狄安娜嚷道,“你是在说胡话吧,雷米?”
“不是;我对您说的是他对我说的话。”
“谁对你说这些话了?”
“那个人!那个奥里依!那个恶棍!”
“这么说,他瞧见我,认出我了?”
“要是公爵认出了您,您以为奥里依还敢出现在您面前,以亲王的名义向您谈到爱情吗?不,公爵没有认出您。”
“你说得对,对极了,雷米。六年来有那么多的事情经过了这个恶魔的脑海,他把我忘了。咱们跟这个人走,雷米。”
“是,不过这家伙,他会认出您的。”
“为什么你愿意他比他的主子记性好呢?”
“啊!因为记住对他有利,而忘记对亲王有利,公爵是个阴险放荡的人,缺乏理智的人,麻木不仁的人,杀死自己情人的凶手,他忘记是可以理解的;他,要是他不忘记,他怎么还能活下去?但是奥里依不会忘记;要是他看见您的脸,他会以为看见一个复仇的幽灵,会告发您的。”
“雷米,我相信我对你说过,我有个面罩,我相信你对我说过,你有一把刀?”
“这是真的,夫人,”雷米说,“我开始相信天主是和我们结伙来惩罚恶人的。”
说完,他从楼梯上喊奥里依:
“先生,先生!”
“嗯!”奥里依问。
“嗯,我的女主人谢谢德?布夏日伯爵先生对她的安全如此关注,她怀着感激的心情接受您殷勤的帮助。”
“很好,很好,”奥里依说,“请您通知她马已经备好了。”
“来吧,夫人,来吧,”雷米说,一边把胳膊伸给狄安娜。奥里依手里拿着一盏灯,站在楼梯底下等着,急切地想看到陌生女人的脸。
“见鬼!”他喃喃地说,“她戴着面罩。啊!不过,从这儿到蒂埃里城堡,丝带会被磨坏,……或者会被割断的。”
四十五卫士 七十六 行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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