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哪儿,就在哪儿我得到他们。这次全看我的了。”
“好!您有什么条件?”
“钱,大人,我们需要够我们办事用的钱。我记得有好多次我们因为没有钱,事情受到了阻碍。没有这只我不得不卖掉的戒指,我们就只好在半途搁浅。”
“要钱,要许多钱,真见鬼!”马萨林说,“您说得倒容易,军官先生!您知道不知道在国王的银箱里没有钱吗?”
“大人,那就像我那样做,您把王冠上的钻石卖掉;相信我的话,我们别犹豫不决了,斤斤计较是办不成大事的。”
“好吧!”马萨林说,“我们会考虑怎样满足您的要求。”
“换了黎塞留,”达尔大尼央心里想,“可能已经给我五百个皮斯托尔99定金了。”
“您将为我出力了?”
“是的,如果我的朋友愿意的话。”
“可是,如果他们拒绝.我还能依靠您吗?”
“我单独一个人什么事也做不成,”达尔大尼央摇着头说。
“那您去找他们。”
“我对他们说些什么,使他们能下决心为阁下效劳呢?’
“您比我了解他们。您根据他们的个性对他们做出保证。”
“做些什么保证?”
“告诉他们,他们为我效劳就像从前为王后效劳一样,我会重重报答的。”
“我们要做什么事?”
“所有的事,因为看来你们什么事都会做。”
“大人,当一个人信任别人,希望别人也信任他的时候他会比阁下给那些人更多一些指示。”
“请放心,行动的时刻来到以后,”马萨林说,“您就会知道我的全部想法。”
“要等到那个时候!”
“等着吧,同时去找您的朋友。”
“大人,也许他们不在巴黎,甚至很可能要出门到四处去找。我只是火枪队的一名副队长,穷得一文不名,去外地得花许多钱。”
“我的意思是,”马萨林说,“您不要显得非常阔气,我的计划需要保密,排场太大会坏事的。”
“大人,还有,我没法用我的军饷出门,因为有三个月没发饷了,我也没法用我的积蓄出门,由于我当差二十年,毫无积蓄,只背了一身债。”
马萨林沉思了片刻,仿佛心里在经历一场重大的搏斗,然后向一只锁了一把三重锁的大橱走去,从里面拿出一只钱袋,在把钱袋交给达尔大尼央以前,他在手上掂了两三遍。
“拿去,”他叹了一口气说,“给您出门用。”
“如果这是一些西班牙的多布朗100,或者即使是金埃居101,”达尔大尼央心里想,“那么我们还可以共事。”
他向红衣主教行了礼,然后把钱袋放进他的大口袋里。
“那好,说定了,”红衣主教回答说,“您要出门……”
“是的,大人。”
“每天给我写信,告诉我您和朋友商量的消息。”
“我不会忘记的大人”
“很好。对啦,您那几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的朋友们的名字?”达尔大尼央跟着说,显得还有点儿不安。
“是的,当您去找他们的时候,我,我也要打听打听,也许我能得到一点消息。”
“拉费尔伯爵先生,也就是阿多斯;杜·瓦隆先生,也就是波尔朵斯,还有埃尔布莱骑士先生今天是埃尔布莱神父,也就是阿拉密斯。”
红衣主教笑了。
“一些贵族子弟,”他说,“用假名参加火枪队.使他们家族的姓不会受到影响。身佩长剑,钱袋轻轻,谁都知道这些。”
“如果天主希望这些长剑为阁下效力,”达尔大尼央说,“我敢表示一个愿望,那便是轮到大人的钱袋变得很轻,他们的钱袋变得很重;因为阁下有了这三个人和我,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动摇全法国,甚至全欧洲。”
“这些加斯科尼人,”马萨林笑着说,“吹起牛来,几乎和意大利人不相上下102。”
“不管怎样,”达尔大尼央露出和红衣主教一样的微笑,说道,“他们在斗剑方面要更高明些。”
他请求假期,立刻得到准许,并且由马萨林本人签了字,然后他走了出来。
他一到了外面,就走到院子里的一盏灯跟前,迫不及待地着钱袋里装的什么。
“银埃居!”他轻蔑地说,“我早就料到了。啊!马萨林,马萨林!你不相信我!这会叫你倒霉的,活该!”
就在这时候,红衣主教在得意地搓着手。
“一百个皮斯托尔,”他自言自语地说,“一百个皮斯托尔!我只花了一百个皮斯托尔就知道了一个黎塞留先生要花两万埃居才能知道的秘密。更不用说这只钻石戒指,”他充满柔情地对那只他自己留下并没有给达尔大尼央的戒指着了一眼,“更不用说这只戒指至少要值一万立弗呢。”
红衣主教今天晚上得到了这么大的好处,他满心欢喜地走进他的卧房。他把戒指放进一只装满各种钻石的珠宝盒里,因为红衣主教对宝石一向十分爱好。他叫唤贝尔奴安来替他脱衣服.虽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钟了,嘈杂的声音依旧一阵一阵地传来,震动着窗玻璃,巴黎四处还响着枪声,可是他却毫不理睬。
这时候,达尔大尼央正向蒂克通街走去,他住在那条街上的小山羊旅店里。
让我们稍微交待几句,达尔大尼央怎么会挑选这个地方住的。
[注]
98 毕达哥拉斯,古希腊数学家、哲学家。
99 皮斯托尔,法国古钱币名,相当于十个立弗。
100 多布朗,西班牙古金币名。
101 埃居,古代法国钱币名,种类很多,价值不一。
102 据法国人说法,加斯科尼人喜欢吹牛。
二十年后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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