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逼近 第30章

  贝克笑着并摇摇他的头。“别吹了,一个聋哑人要学讲外语。对你来说,什么都没有,孩子。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尼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那么为什么你一直到处流浪呢?”
  尼克写道:“我还未成年时,我不敢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太长。我害怕他们会把我安置到另一家别的什么孤儿院里。当我长大了,想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时,时局又变得很糟糕。好像说是……但是由于我耳朵聋,我听不见(哈……哈)。”
  “大部分地方你都会白跑一趟,”贝克说,“在艰难的岁月里,人情味不是那么容易表露出来的,尼克。至于稳定的工作,我也许能够在这儿给你安排个什么事儿干,除非那些家伙让你彻底地对硕尤和阿肯色感到失望。不过……我们不都是那样的。”
  尼克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你的牙怎么样?这一下你挨得可不轻埃”
  尼克耸耸肩。
  “那些止痛片吃了吗?”
  尼克伸出两个指头。
  “嗯,好吧,我要对那些家伙做一些文案工作。你继续忙你的事情吧。我们晚些时候再谈。”
  索姆斯医生,就是开车几乎撞着尼克的那个人,当天上午大约9点30分来了。他大概60岁左右,一头乱糟糟的白发,一副像长有嗉子似的鸡脖子,两只蓝眼睛炯炯有神。
  “大个子约翰对我说你懂唇语,”他说,“他还说他想给你找一份有钱赚的事情干,所以我想最好确定一下你不会死在他的手上。请把你的衬衣脱下。”
  尼克解开了他那件蓝色的工作衬衣,把它脱了下来。
  “天哪,好好给他查一查,”贝克说。
  索姆斯一边查看着尼克一边平淡地说:“各个部位都在运转,一切良好。小伙子,你左胸乳头差一点没了。”他指着刚好在奶头上方的一块月芽形痂。尼克的肚子和胸廓看上去就像加拿大的日出。索姆斯对它进行了触动和按摸并且仔细地查看了他的眼睛瞳孔。最后,他检查了尼克残留的前齿。这是他目前唯一真正受过伤害的地方,而这种伤痕是显眼的。
  他说:“这一定钻心地疼吧。”尼克悲哀地点点头。“你的这些牙都留不住了,”索姆斯接着说。“你……”他接连打了三个喷嚏。“对不起。”
  他开始把工具放回黑包里,“小伙子,预后情况良好,这种预测不包括去扎克小酒馆会出现闪电或跳闸。你的讲话障碍是天生的还是由于失聪而引起的呢。”
  尼克写道:“天生的缺陷。”
  索姆斯点点头。“实在不好意思。想开一点,感谢上帝吧,他没有决定让你的脑海成为一片浆糊。请把衬衣穿好。”
  尼克穿好衬衣。他喜欢索姆斯,因为索姆斯和鲁迪是一样的人。
  索姆斯说:“我会让他们在药房再给你配一些止痛药。让富翁掏钱吧!”
  “嘿,嘿,怎么说的。”约翰·贝克说。
  索姆斯继续说:“他可是存了不少钱。”他又打了个喷嚏,用手擦了擦鼻子,接着在包里翻找,掏出一副听诊器。
  贝克笑着说:“老伯,你要小心一些,不然我以酗酒和妨害公务罪把你铐起来。”
  索姆斯说:“是,是,是。总有一天你的嘴张的太大了你会直接掉进去的。约翰,把衬衣脱下来,让我看看你的奶子是不是还像过去那么大。”
  “脱下我的衬衣?为什么?”
  “因为你老婆叫我给你查一查,就为这个。她认为你病了,她可不想让你病情加重,天知道为什么。如果你完了,她和我就不必偷偷摸摸地来了,我不知跟她说了多少次,来吧,约翰。把皮肤露出来。”
  “只是感冒了”,贝克说着,不情愿地解开衬衣扣子。“今天早上我感觉很好。说真的,安布瓦兹,你好像比我强不了哪去。”
  “大夫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当贝克脱下衬衣时,索姆斯把脸扭向尼克说道,“不过,你要知道,感冒传染起来是很有趣的。莱思罗普太太病倒了。里奇一家和贝克那些家伙几乎都咳嗽得很厉害,甚至住在那里的比利·沃纳也在一个劲儿地咳嗽。”
  贝克慢慢地脱下内衣。
  “好了,我告诉你一些什么呢?”索姆斯问道,“瞧这对大奶子,跟娘儿们的差不多,连我这样的糟老头看了也会起性的。”
  听诊器刚一挨着贝克的胸,他便一把握住了它。“天呢,这么凉!你干什么呢,把它放得冰凉冰凉?”
  “吸气,”索姆斯说道,皱起了眉头,“现在呼气。”
  贝克的呼气变成微弱的咳嗽。
  索姆斯对司法官胸前背后查了很长时间,最后他放下听诊器用压舌板察看了贝克的喉咙。看完后,他把压舌板折成两节丢进了废纸筐。
  “怎么了?”贝克说。
  索姆斯用右手指按了按贝克颌下脖颈的皮肉。贝克痛得往后缩了一下。
  “我不必问疼不疼,约翰,你回家去,躺在床上,这不是医嘱,而是命令。”索姆斯说。
  司法官眨巴眨巴眼睛。他平静地说:“安布瓦兹,得了吧。你知道,我不能那样做,我还有3个犯人今天下午必须押解到卡姆登。昨天晚上,我把这个小伙子留下同那些犯人在一起,但我是不得已这么干的,我不会再这样做了。他是个哑巴。昨天晚上如果我思维正常的话,我是不会同意的。”
  “约翰,你别管他们。现在是你自己有问题。这是某种呼吸传染病,一种真正通过讲话传播的疾病,接下来是发烧。约翰,你的呼吸器官有毛病,恕我直言,对于你这种身上的肉长得过多的男人来说,这不是闹着玩的。上床去吧。如果你明天早上仍然感觉没什么问题的话,那么再来处理这些犯人。最好是叫州巡警把他们带走。”
  贝克带有歉意地看着尼克。他说:“你知道,我就是感觉有点气不够喘。也许休息一下就……”
  尼克写道:“回家去躺下。我会尽心尽力的。此外,我必须挣足了钱买药。”
  “没有人是为你这样的工作狂去卖力的,”索姆斯说着并咯咯地笑了。
  贝克拿起上面写有尼克简历的两页纸。“我可以带回家给珍妮看吗?尼克,她对你真的很喜欢。”
  尼克在信笺上匆忙地写下:“当然可以啦。她人非常好。”
  “都是一类的人,”贝克说。他在系衬衣扣子时叹了一口气。“这次发烧又是来势汹汹。你认为我抗得住吗?”
  索姆斯一边扣他的包一边说:“服用阿斯匹林。这种病是我最讨厌的腺传染玻”
  贝克说:“在桌子底部抽屉里有一个香烟盒,里面是少量备用现金。你可以到外面吃午饭,顺便把你的药买回来。那帮家伙比无赖还要无赖。他们不会有事的。你拿走多少钱只要打个条就行了。我要同州巡警联系,到今天下午晚些时候,你就会摆脱他们了。”
  尼克做了一个OK的手势。
  贝克庄重地说:“有急事你要及时找我,珍妮说没问题,你自己要细心。”
  尼克点点头。
  珍妮·贝克昨天晚上6点钟左右过来时,带着用盘子盖着的晚饭和一盒牛奶。
  尼克说道,“非常感谢。你丈夫怎么样了?”
  她笑了,她是一个满头栗色棕发的小巧女人,得体地穿着花格衬衣和褪色的牛仔裤。“他想亲自来,可我告诉他不行。今天下午他烧发得很高,把我吓坏了。不过今天晚上差不多退了。我认为这得怪州巡警。约翰不冲着州巡警大发一顿脾气是不会真正痛快的。”
  尼克好奇地望着她。
  “他们告诉他要到明天上午9点才能派人来押送罪犯,请病假的人特别多,有20多个人不在位,当班的也在忙着送人去卡姆登或派恩布拉夫斯的医院,附近这种病正流行。索姆斯嘴上说没什么,其实他也很担心。”
  她自己看上去也是很着急的。接着她从胸部口袋里掏出两页折起来的便笺纸。
  “这真是一个感人的事故。”她平静地说,并把那两页纸还给他。“你是我曾听到过的最不幸的人。我认为,你战胜残疾的精神令人钦佩。我必须对我兄弟的事情再一次向你道歉。”
  尼克十分窘迫,只能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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