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游戏 第23章

  “那一带只有阿帕奇(印地安人之一族)割女人的钱包。他就通过那种办法来弄钱买海洛英,老兄。他见到某个女孩子赚到了钱,就割呀,割呀,割断就跑。最疯狂的就是,钱包那些没有用的东西他也不扔掉。他就住在人行道下面,里面堆满了钱包和一些没用的东西。他只拿现金,不拿信用卡,他不知道怎么使用信用卡。要是他发现有任何麻醉药品、古柯硷,那就自己服用。他把看上去值钱的东西全都卖掉。可以到那里去看看。要是那个服用过量毒品而死去的女孩子身上,没有了钱包的话,老兄。”
  接着,矮子不说话了。“那个地方在哪里,矮子?”他问道,好象矮子回不回答他都不大在乎。
  圣米歇尔饭店带有回廊的阳台餐厅,座落在一个陡坡上,从上面可以看到佛罗伦斯的美丽夜景。鸡尾酒吧里传出钢琴声,正演奏着韦伯的系列曲子。穿着白色上衣,系着领带的侍者,安静又有效率地为十来张桌子服务。那个穿着法兰绒运动衫的人在阳台上的露天酒吧里喝着柳橙汁,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餐厅里发生的一切。他的同事换掉了巴黎之行时穿的蓝色运动衫,穿着绿色的毛线上衣和深色的裤子。起先,尤金·皮尔逊差一点没有注意到他,因为露天酒吧的那一头坐着两个三十五、六岁,皮肤晒成褐色的人。其中一个可能是欧洲人;另一个皮肤呈橄榄色,颧骨很高,留着南美人那种墨西哥革命家沙巴达所留的在嘴巴两侧陡然下垂的胡子。他们显得漫不经心的样子,监视着这一区域。桌上放着一瓶巴多伊特矿泉水。没有酒。他们分别慢慢地在吃草泽雷勒酪沙拉和炒鱼片。但他们两人都带着一个的方边公事包,放在手很容易拿得到的地方。皮尔逊确信,里面放着无所不在的迷你乌兹冲锋枪。
  那个爱尔兰共和军负责人停在酒吧间旁边,装作没有看见那个身穿驼绒夹克的人。这时,他又发现一个不大引人注目的左右两翼球员之一,在高阳台餐厅不远的那个院子里谨慎而又秘密地来回走动。那人穿一件很长的棉布雨衣,右手插在口袋里,随时准备使用随身所带的致命武器。接着,皮尔逊把目光落到雷特雷波和另外那个人身上。在离开都柏林以前,他曾坚持要求运动的情报主任,将有关那个集团组织的情况向他做一个完整的任务讲解,特别是有关帕布罗。恩加多的情况。
  他还阅读了纽约同情者们所提供的许多资料,包括纽约警察局的保密文件。他仔细研究过思维加多及其顾问们的照片和珍贵的录影资料,其中有思维加多在他心爱的安蒂奥基亚省圣大菲市看足球赛,恩维加多在麦德林附近的斗牛场受到鼓掌。
  笑脸欢迎的场面。那是因为,要是他没有为当地的穷人修建住房、医院,以及那个斗牛场,他们怎么会把他当成当代的罗宾汉来崇拜呢?
  因此,尤金·皮尔逊对那个哥伦比亚古柯硷教父的身材和长相,已经非常熟悉。当他朝餐桌走去的时候,他已经可以断定,那个人的确就是帕布罗·恩维加多。或者说帕布罗帮主,就像他的助手亲热而又敬重地叫他的那样。
  天哪,这要冒多大的风险啊!他在哥伦比亚可是个头号通缉犯啊。就是为了逮捕或者杀死这个人,美国海关、麻醉品管制局和中情局已经损失了十一名优秀的特工人员。就是这个人,使哥伦比亚陷于永远的困境之中。就是这个人,下令对前任总统埃米利奥。巴科“执行死刑”,因为他竟敢答应把受到贩卖古柯硷、从事阴谋活动、谋杀和勒索等排名指挥的这个集团组织的领导人引渡到美国。别的比较开明的集团组织首领,跟波哥大秘密警察暗通声息,也是为了要逮捕和杀死这个人,以便恢复早先比较可以接受的那种局面。在那个时候,是不会批准杀害上尉官阶以上的警察,或者初级巡回法院法官以上的官员的。
  在那个时候,要收买一个爱找麻烦的执法官员,通常是客气地提出两种办法,一是让他到世界的任何地方去领取一、两百万美元;二是杀死他的一个心爱的后代,或是妻子,或者是他的兄弟。
  像帕布罗那样总是喜欢任意重伤害或杀死对方,是没有必要的,对哥伦比亚那个最有利可图的工业——提炼和非法出口及销售古柯硷这个高尚生意的正当行为。
  皮尔逊已经摆脱了那次袭击和羞辱所产生的影响。他已经感觉到,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就像在威克洛郡那个山坡上的时候那样。当时,布伦丹·凯西命令——这是最合适的用词——命令他去继续努力促成组织和哥伦比亚人之间的交易,以便获得那个集团组织在欧洲——包括在他所挚爱的爱尔兰——的毒品销售权。由于越来越多的人吸海洛英和大麻,爱尔兰的两个大城市都柏林和科克已经处于半瘫痪状态。上帝知道,他已经看到吸毒带来的后果,慢慢地在他的法院中显示出来。因为吸毒的人要靠暴力犯罪来负担那种习惯所需要的经费。
  那两条路是,其一、甘心接受会彻底毁灭自己的职业生涯,连同梅莱特和他亲爱的西奥班一起声名扫地,否定他一生为这个“理想目标”所做的工作,最后很可能由于自己想向都柏林当局自首而被谋杀。其二、他接受那个指定的角色,继续控制这个古柯硷计划,最后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设法把它连同布伦丹·凯西一起摧毁。他对凯西已经恨之入骨。那个计划是凯西脑中所创造出来的杰作,当然还受到在武装斗争里所衍生出来捐献大宗政治款项的大户们的支持;他们透过洗钱、勒索。出版色情刊物,在贝尔法斯特的妓女院和德里的马杀鸡按摩院等手段发了横财。
  皮尔逊走过去的时候,雷斯特雷波抬起了眼睛。那位法官一直用冷水浸湿的毛巾捂脸,因此雷斯特雷波打他耳光后留下的印子,现在差不多已经从他脸上和下巴上消失。他穿着一件从布鳃克斯兄弟商店里买的高级粗呢夹克,里面装着纽约寄来的各种票根和证件,帮他保持古书交易詹姆斯。汉隆的掩护身份。
  皮尔逊被雷斯特雷波推倒在他优雅的房间地板上,至今身体还有点僵硬。但是,他为自己所发现的解决办法感到欣慰,他决心深人再深人地投人这项危险的计划,直到他想出某种办法——以上帝的名义,他会的——全面摧毁这项计划,而且做得干净俐落,没有人会指责他。有朝一日,在伊林烟雾弥漫的酒吧间里,人们会歌唱他这位爱国者的功绩。
  雷斯特雷波站起身来,拉出一张椅子来让皮尔逊坐下。他遇到了那位法官的目光,显出几乎是一副同情的样子。“请和我们坐在一起,汉隆先生。我诚恳的希望,我们早先的生意谈判没有给你带来不愉快。”
  皮尔逊也盯着他看。他的目光好象在说,没有关系,我是个心胸宽大的人。我们是在玩一场艰苦的游戏。这跟私人思怨毫无关系。
  “这不是私人恩怨的事情。”当皮尔逊坐下身来的时候,雷斯特雷波显出很痛苦的样子,低声说。
  “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还是着眼未来吧!”他看着桌子对面另外那个人的那只眯着的眼睛。而在他的心里,他发誓要看着他进地狱。
  “我对路易斯很生气。”天哪,真的是恩维加多。瞧他那种从容自在,一副……权威的神气。就像马上要当爱尔兰总理的帕德里克那样。“他的生活十分紧张,长途旅行又弄得他筋疲力竭。”
  “我明白。”我明白吗?那个混蛋在房间里把爱尔兰上诉法院的一名法官,并且还是一个爱国者,打得天族地转,而我竟坐在这里说,我明白?圣母玛丽亚,给我力量把这件事情坚持到底吧!那个混蛋,愿上帝原谅我。
  “跑易斯。快道歉。快。”
  雷斯特雷波朝皮尔逊转过脸来。“我表示诚挚的歉意,先生。我表现得像个……”他看见侍者在给皮尔逊递上过菜单,给他倒上一些夏敦埃白葡萄酒,就很有礼貌地没有把话说下去,“……像头野兽。”他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还带着一点悔意。
  “忘了吧。”皮尔逊朝他笑了笑。他一笑就觉得脸上很痛。
  “不过,等这件事办成以后,要是我在哪条阴暗的小巷里碰上了你,我可要花钱找三个意大利人来割断你那该死的喉咙。”
  思维加多正吃着开胃的小菜。他感到非常好笑,呛得喘不过气,笑得把嘴里食物都喷了出来。“你说话像个哥伦比亚人!”接着,他用西班牙语,悄悄地对雷斯特雷波说,“我很喜欢这个人……”
  皮尔逊心里想,这一招真管用。你死定了,雷斯特雷波,你得罪了激进派,就别想一走了之。他咧嘴一笑。
  “那么,跟我讲讲你们的想法吧!两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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