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略大师 第85章

  “到这儿来,想在精神上给予支持。”他告诉她说。彼得认为,亚历山德拉在庭讯中表现得很有自制力,但在她脸上和眼睛里却可以看到她紧张的神情。休会时,他带她到龙虾餐厅吃了午饭,那是一个面对林肯谷海湾的餐厅。
  “等这事一结束,”彼得说,“我认为,你最好外出旅游一次,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是的,伊芙已约我跟她一块儿出去。”亚历山德拉眼中充满痛苦,“我仍然无法相信乔治死了,我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但它——它仍似乎不是真的。”
  “这是本能减轻打击的方法,直到痛苦变得可以忍受。”
  “多么没有道理呀!他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她抬起头望着彼得,“您曾与他共同度过一些时间,他和您谈过话,他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人吗?”
  “是的,”彼得慢慢地说,“是的。”
  伊芙说:“我想取消婚姻,基思。”
  基思·韦伯斯特眨着眼吃惊地看着她的妻子:“究竟为什么要结束我们的婚姻呢?”
  “哦,基思,你难道真以为我会跟你过下去吗?”
  “当然,你是我的妻子,伊芙。”
  “你想要什么?布莱克韦尔家的财产?”
  “我不需要钱,亲爱的,我过得非常好,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想要的是离婚。”
  他歉意地摇摇头说:“恐怕我不能满足你这个要求。”
  “那我就正式提出离婚。”
  “我认为那不可取。情况并未改变,伊芙。警察还未发现是谁杀了你妹夫,因此,危险依然存在。法律在谋杀案上是没有时效的。如果你和我离婚,我就会被迫……”他无可奈何地抬起自己的双手。
  “照你讲好像是我杀了他。”
  “是你杀的,伊芙。”
  她的声音带着轻蔑:“你怎么知道?”
  “这是你与我结婚的唯一理由。”
  她看着他,充满厌恶,“你这个杂种!你为什么这样做?”
  “很简单,我爱你。”
  “我恨你,你懂吗?我鄙视你!”
  他悲哀地笑笑:“我是如此地爱你。”
  和亚历山德拉的旅行取消了。“我打算去巴巴多斯度蜜月。”伊芙告诉她说。
  去巴巴多斯是基思的主意。
  “我不去。”伊芙一口拒绝。和他去度蜜月的想法使她感到厌恶。
  “如果我们不去度蜜月,别人会感到奇怪的,”他说,“我们不希望人们总是问一些令人尴尬的问题,对不对,亲爱的?”
  亚历山德拉开始与彼得·坦普尔顿每星期共进一次午餐。一开始,是因为她想谈谈乔治,除了他再没有别人能与她一起谈谈他了。可几个月之后,亚历山德拉不得不承认,自己非常乐意与彼得·坦普尔顿在一起。他值得依赖,这是她极端需要的。对她的心情,他很体贴,而且他也非常聪明、有趣。
  “当我还是个实习医生的时候,”他对亚历山德拉说,“在一个能冻死人的冬天,我初次出诊。病人是一个虚弱的老人,躺在床上咳得非常厉害,我准备听听他的肺部,但恐怕听诊器太凉,怕刺激他,于是我想先把它暖一下。我把听诊器放在暖气上,同时检查他的嗓子和眼睛。然后我拿下听诊器按在他的胸上。那老头一下子跳下床,像一只烫伤了的猫。他的咳嗽立刻就好了,但烫伤花了两个星期才愈合。”
  亚历山德拉笑了起来,很长时间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大笑。
  “下星期我们再聚会一次好吗?”彼得问。
  “好。”
  蜜月度得比伊芙预料的要好得多。基思由于皮肤苍白且敏感,不敢在太阳下暴晒,所以伊芙每天都独自一人去海滩。她一个人的时间从来不长。她被多情的救生员们、海滩上的混混们、大企业家们和花花公子们包围着。这真像上等的瑞典自助餐,伊芙可以每天选用一种不同的菜。知道丈夫在楼上的套房里等她,因而她加倍地享受性越轨行为。他对她有献不够的殷勤。在她眼前来来去去就像一只小哈叭狗,时刻为她服务。如果伊芙表现出什么希望,她就会立即得到满足。她想方设法来侮辱他,使他生气,使他厌烦她,以便让她离开,然而他的爱情是不可动摇的。想到和基思做爱就使伊芙作呕,好在他这方面的欲望不强烈。
  时不我待,凯特·布莱克韦尔想。曾有过那么多岁月,是那么充实和丰富。
  克鲁格-布伦特有限公司需要一只强有力的手来掌舵。它需要一个与布莱克韦尔有血缘关系的人。可我死后还没有继承人,凯特想,所有的工作,计划和拼搏都是为了公司。可这到底又为了什么呢?为了让一个陌生人在某一天来接管公司的大权?见鬼去吧!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度完蜜月回到家中,一星期后,基思道歉说:“恐怕我不得不去工作了,亲爱的。有很多预约手术在等着我。白天我不在你能过得好吗?”
  伊芙尽量保持严肃的表情说:“我试试吧!”
  基思每天一大早起床出门,他走了很久伊芙才醒,而当她走进厨房,总是发现基思为她煮好了咖啡,准备好了早餐。他为伊芙慷慨地开了一个银行账户,并且还不断往里存钱。她满不在乎地花着他的钱。只要她高兴,基思就满意。伊芙为罗里买了昂贵的珠宝,她和他几乎每天下午都见面,而罗里也很少工作。
  “我不能随便接角色,”他向伊芙诉苦说,“这将会损害我的形象。”
  “我理解,亲爱的。”
  “你理解?你对影视业知道个屁!你生来就有钱,带着一屁股钱。”
  伊芙就得另外给他买个礼物,来安抚他。她为罗里付房租,并为他买面试的礼服;为他在昂贵餐厅进餐付钱,好让他能有机会见到名导演。她希望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和他在一起,但她有丈夫。伊芙一般在晚上七八点钟回家,此时,基思正在厨房里围着那写着“亲亲厨师”的围裙为她准备晚饭。他从来不问她上哪儿去了。
  第二年,亚历山德拉和彼得·坦普尔顿见面越来越频繁。两人都成了对方生活中的重要部分。亚历山德拉去精神病院看望她的父亲时,彼得陪着她,这种陪伴似乎减轻了亚历山德拉的痛苦。
  一天晚上,彼得在接亚历山德拉时碰上了凯特。“那么你是个医生喽,嗯?我已经埋葬了一打医生,可我还活着。你懂得经商吗?”
  “不大懂,布莱克韦尔夫人。”
  “你有公司吗?”凯特问。
  “没有。”
  她哼了一声说:“见鬼。你什么也不懂。你需要一个精明的管税人。我安排我的那个跟你谈谈吧,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你组成公司——”
  “谢谢您,布莱克韦尔夫人。我过得很好。”
  “我的丈夫也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凯特说。她又转过来朝亚历山德拉说:“请他来吃晚饭。也许我能给他灌输一些常识。”
  出门后,彼得说:“你奶奶讨厌我。”
  亚历山德拉笑了:“她喜欢你。你应该看看奶奶对她所讨厌的人是如何做的。”
  “如果我告诉她我想和你结婚,不知她感觉如何,阿历克丝?”
  她抬起头看着他微笑着:“我们都会非常高兴,彼得!”
  凯特以极大的兴趣关注着亚历山德拉与彼得·坦普尔顿的爱情在不断发展。她喜欢这个年轻医生,同时她认为他将成为亚历山德拉的好丈夫。但她骨子里毕竟是一个“商人”。现在她坐在壁炉前,面对着两个年轻人。
  “我必须告诉你,”凯特撒谎说,“我对此事非常吃惊。我总是期望亚历山德拉能与一个总经理结婚,他能够接过克鲁格-布伦特公司的大权。”
  “可我们的事不是一个生意上的问题,布莱克韦尔夫人,亚历山德拉和我要结婚。”
  “另一方面,”凯特接着说,似乎从未被打断过,“你是一个精神病医生,你懂得揣摩人们的心思和感情。因而你可能成为一个高超的谈判家。我希望你参与公司的事务。你可以——”
  “不,”彼得坚决地说,“我是一个医生,对做生意毫无兴趣。”
  “这不是‘做生意’,”凯特驳斥道,“我们不是讨论街头巷尾的日杂商店。你将是我们家族的成员之一,而我需要有人去管理——”
  “对不起,”在彼得的声音里带着不可改变的决心,“我不会涉足克鲁格-布伦特公司。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凯特转向亚历山德拉:“你对此有什么要讲的吗?”
  “我只希望使彼得高兴,奶奶。”
  “该死的忘恩负义的人,”凯特怒视着她说,“自私,你们都太自私了。”她叹了口气,“咳,好吧,谁知道?你们可能有一天会改变主意。”她又天真地问:“你们要孩子吗?”
  彼得笑了,“那是私事。我觉得您是一位伟大的策划者,布莱克韦尔夫人,但阿历克丝和我要过自己的日子,并且我们的孩子——如果我们有孩子的话——也将过他们自己的日子。”
  凯特甜蜜地笑了:“我不会要求有别的方式,彼得,我决不干涉别人的生活,这点已成为我毕生的准则。”
  两个月后,当亚历山德拉和彼得度完蜜月同来时,亚历山德拉怀孕了。当凯特听到这消息时,她想,好,一定是个男孩。
  伊芙躺在床上看着罗里光着身子从浴室里走出来。他体形漂亮,瘦削且匀称。伊芙热衷于和他做爱,她从不满足。她猜想他可能还有其他的同床者,但她不敢问,怕他不高兴。现在,他走到床边,手指摸着她下眼皮,说:“嘿,宝贝,你有皱纹了。很可爱。”
  他的每一个词都刺伤着她,这使她意识到他们年龄的差别。她已经二十五岁。他们又开始做爱,但伊芙第一次感到心不在焉。
  伊芙回到家时,几乎快9点了。基思正在往烘炉里的烤肉上抹油。
  他吻了她的脸颊说:“喂,亲爱的,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菜。我们——”
  “基思,我要你把这些皱纹去掉。”
  他眨着眼睛:“什么皱纹?”
  她指着眼睛周围说:“这些。”
  “那是笑纹,亲爱的,我喜欢它们。”
  “我不喜欢!我恨它们!”她吼叫着。
  “相信我,伊芙,它们不会——”
  “看在基督的分上,把它们去掉吧。你就是干这个的,对不对?”
  “是的,但是——好吧,”他和解说,“如果那能使你高兴,亲爱的。”
  “什么时间?”
  “大约六个星期之后,我的预约表已排满——”
  “我不是你的那些该死的病人,”伊芙急促地说,“我是你的妻子,我要你马上就做——明天。”
  “星期六停诊。”
  “那就开诊!”他真笨!上帝,她不能再等了,要甩掉他,不管怎样,只要快点。
  “到另一个房间待一会儿。”他带她走进穿衣间。
  她坐在椅子上,在明亮的灯光下,他仔细地检查她的面孔。顷刻间,他从一个无能胆小怕事的人变成了一位高超的外科医生,而伊芙感到了这种转变。她还记得他曾在她脸上创造的奇迹。这手术对基思来说似乎毫无必要,但是他错了,它是至关重要的,伊芙不能忍受失去罗里。
  基思关上灯。“没问题,”他向她保证说,“我明天早上为你做手术。”
  第二天早上,两人到了门诊部。“我通常需要一个护士做助手,”基思告诉她,“但这手术很小,护士就没有必要了。”
  “你做手术时也把这儿修整修整。”伊芙揪着脖子上的一小块皮肤说。
  “如果你愿意,亲爱的。我给你打一针使你睡去,这样你就不会感到不舒服。我不希望我的妻子忍受任何疼痛。”
  伊芙看着他用注射器吸入了药水,而后熟练地给她注射。如果有什么疼痛的话,她也不会介意。她正在为罗里而做手术。亲爱的罗里。她想着他那岩石般强健的身体,和欲火中烧的双眼……她沉沉地睡了。
  在诊室后屋里的一张床上,她醒来了。基思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
  “手术怎么样?”声音带着浓厚的睡意。
  “漂亮得很。”基思笑了。
  伊芙点点头,又睡了。
  当她又醒来时,基思还在身边。“绷带还得带几天。你要待在这里以便我随时照顾。”
  “好吧。”
  他每天为她检查一次,看着她的脸,他点着头。“很好。”
  “什么时候我可以照镜子?”
  “星期五就能完全愈合。”他保证说。
  她让护士长在她身边装了一部私人电话。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罗里的。
  “嘿,宝贝,你钻到哪儿去了?”他问,“我想你想疯了。”
  “我也是,亲爱的。我真讨厌他那在佛罗里达的医学会议,但我下星期就回来。”
  “你最好快点回来。”
  “想我吗?”
  “快疯了。”
  伊芙听到电话里有人小声说话:“什么人和你在一起?”
  “是的,我们正举行一个小小的狂欢会,”罗里喜欢开玩笑。“该走了。”电话断了。
  伊芙又给亚历山德拉打了电话,不耐烦地听着她在电话中兴奋地谈着怀孕的消息。“我不能等了,”伊芙对她说,“我一直想当个姨妈。”
  伊芙很少见她的祖母。新近的冷淡使她无法理解。她会改变的,伊芙想。
  凯特从不问基思,而伊芙也不为怪。因为他本来在她心中就不存在。也许有一天伊芙会与罗里合计帮助摆脱基思的事。那样罗里就会永远和她绑在一起。伊芙不能相信,她每天都让丈夫戴绿帽子,而他却既不猜疑也不在乎。还好,谢谢上帝,他在某件事上还颇具天才。星期五绷带就要拆掉。
  星期五一早伊芙就醒了,焦急地等着基思。
  “都快中午了,”她抱怨说,“你钻到地狱里去了?”
  “对不起,亲爱的。”他道歉说,“我做了一上午手术,并且——”
  “我不要听,把绷带拆掉,我要看看。”
  “很好。”
  伊芙端坐着,基思熟练地摘下她脸上的绷带。他站在那儿端详着她,眼中露出满意的表情。“好极了。”
  “给我一面镜子。”
  他立刻走出房间,一会儿拿着一面手镜走了进来。带着骄傲的微笑,把镜子递给了她。
  伊芙慢慢地举起镜子,看到自己镜中的形象。
  她尖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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