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略大师 第69章

  第二十九章
  亚历山德拉再也没有听到乔治·梅利斯的消息。不但当天,而且第二天,整个星期都未接到他的电话。每当电话响起时,她都冲过去抓住话筒,但电话传来的声音总让她大失所望。她不能想象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她不断在脑子里回想着那个愉快的晚上:我认为你就是那位能永远改变这一切的女人,我给爸爸、妈妈、兄弟们打了电话,跟他们讲了刚才和我共度良宵的好姑娘。亚历山德拉在心中揣测了一堆他未给自己打电话的原因。
  自己可能无意间伤害了他的感情。
  他太爱我了,因而害怕坠入情网而不敢和我相见,他认为我不是他所爱的那种人;
  他因可怕的车祸被送进医院,正躺在病床上无人照顾;
  他已经死了。
  当亚历山德拉再也不能等待下去时,她给伊芙打了电话。亚历山德拉强迫自己和伊芙先谈些日常生活小事,可一分钟后她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问道:“伊芙,你最近没有听到乔治·梅利斯的消息吧?”
  “我怎么能听到他的消息呢,没有。我原想他会打电话邀你吃晚饭的呢。”
  “我们确实一起吃过一顿晚饭——上星期。”
  “以后你就没有再接到他的电话吗?”
  “没有。”
  “他可能很忙。”
  没有人能忙成这个样子,亚历山德拉想,可她却大声回答说:“很可能。”
  “忘了乔治·梅利斯吧!亲爱的。我想给你介绍一位刚刚碰到的很富有魅力的加拿大人。他拥有一家航空公司,并且……”
  伊芙挂上电话,坐下来,脸上漾着微笑。她真希望她奶奶能知道她把一切计划得如此漂亮。
  “嘿,你中什么邪啦?”艾丽斯·科佩尔问道。
  “对不起。”亚历山德拉回答说。
  整个上午,她对任何人都没有好气。整整两个星期,她一直未听到乔治·梅利斯的消息。亚历山德拉感到心中充满愤怒,不是对他,而是对自己,对自己不能忘记他而愤怒。他并不欠她任何东西。他们只不过是共同度过一个夜晚的陌生人,可她目前的行动却像是一心以为他要和她结婚;看在上帝的面上,乔治·梅利斯可以拥有世界上任何女人,为什么偏偏要看上她呢?
  甚至奶奶也发现了她变得喜怒无常,“你怎么啦,孩子?是不是广告公司的人让你工作太辛苦了?”
  “不,奶奶。只不过,最近我——我一直睡得不太好。”
  当她睡着时,却常做些与乔治·梅利斯在一起的春梦。真该死!她希望伊芙没有把乔治介绍给她。
  就在这之后的那个下午,电话来了。“阿历克丝?我是乔治·梅利斯。”好像从未在梦中听到过这低沉的声音似的。
  “阿历克丝?是你吗?”
  “是的,是我。”她心头充满一种复杂的感情。不知道是喜还是悲,他是一个没头脑的、只顾自己的利己主义者,因而她并不在乎是否再与他见面。
  “我很想早点给你打电话,”乔治抱歉地说,“但我几分钟前刚刚从雅典回来。”
  亚历山德拉心软了:“你去雅典了?”
  “是的,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那个夜晚吗?”
  亚历山德拉记得。
  “第二天早晨我兄弟史蒂夫打来电话——我爸爸犯了心脏病。”
  “噢,乔治!”她因把乔治想得太坏而觉得一阵内疚,“他怎么样了?”
  “感谢上帝,他正在康复。可我觉得自己都快崩溃了。他恳求我回到希腊接过家业。”
  “你打算这样做吗?”她屏住了呼吸。
  “不。”
  她舒了口气。
  “我现在知道我想待的地方在这里。我在希腊的每时每刻都想着你,什么时候能见到你?”
  现在!“今天晚饭时我有空。”
  他几乎想脱口而出地提出另一家亚历山德拉喜欢的餐厅,但他还是婉转地说:“好极了,你想到哪儿去吃饭?”
  “什么地方都行,我无所谓。你愿意在家里吃晚饭吗?”
  “不。”他还未准备好与凯特会面。你无论干什么,目前要躲开凯特远一点儿,她将是你最大的障碍。“8点钟我去按你。”乔治说。
  亚历山德拉挂上电话,亲了一下艾丽斯·科佩尔、文斯·巴恩斯和马蒂·伯格艾默,然后说:“我要去做做头发,明天见。”
  他们看着她跑出了办公室。
  “一个男人。”艾丽斯·科佩尔说。
  他们在马克思韦尔酒吧吃晚饭。一位领班带着他们经过靠近前门的拥挤的马蹄形吧台,上了楼梯,坐进一间雅座。他们点了菜。
  “我离开时你想我吗?”乔治问。
  “想。”她觉得与这个男人在一起必须绝对诚实,他是如此开诚布公,如此易受感情的伤害。“那些听不到你消息的日子里,我总认为可能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我——我真是着慌了。我不知道我能否再忍受下去。”
  应该给伊芙打满分,乔治想。耐心等待,伊芙说,我会告诉你何时给她打电话。事实使乔治第一次感觉到他们的计划会成功。在这之前,他一直保持着不大当真的态度,对最终取得布莱克韦尔家族的那笔巨大财产的计划认为不过是个玩笑。他一直不敢真正相信这个计划。这只不过是伊芙和他一起玩的一场游戏而已。而现在,他看着亚历山德拉就坐在眼前,眼中充满了对他毫不掩饰的倾心,乔治·梅利斯知道这不再只是游戏了。亚历山德拉属于他了。这只不过是整个计划的第一步。第二步计划可能是危险的,但有伊芙的帮助,他将能够把握住她们。
  我们在这件事上自始至终在一起,乔治,我们一切都对半分。
  乔治·梅利斯不相信合伙人,当得到他所想得到的一切,当他把亚历山德拉摆脱之后,他就将解决伊芙,那将会给他巨大的快乐。
  “你笑了。”亚历山德拉说。
  他把手放到她的手上,他的接触使她感到温暖。“我正想着我们一起待在这里是多么美好。无论在什么地方我们都在一起。”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珠宝盒,“我从希腊买了件礼物给你。”
  “啊,乔治……”
  “打开它,阿历克丝。”
  盒里放着一串精美的钻石项链。
  “太美了。”
  这正是他从伊芙那儿拿走的那串。把它送给她做礼物是安全的,伊芙告诉他说,因为她从未见过这串项链。
  “这件礼物太贵重了,真的。”
  “远远不够,我喜欢的是能看到你戴着它。”
  “我——”亚历山德拉有些发抖,“谢谢你。”
  他看看她的盘子说:“你还没吃东西呢。”
  “我不饿。”
  看到她眼中的神情,他感到一种早已熟悉的权力感在升腾。他早已在许多女人眼中看到这种感情之火,漂亮的女人,丑陋的女人,有钱的女人,一文不名的女人。他利用了她们,无论以何种方式,她们都给过他某些东西。但亚历山德拉要给他的,将超过以前所有的总和。
  “现在你喜欢做点什么?”他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邀请。
  她接受了,简单而坦率:“我想和你在一起。”
  乔治·梅利斯有理由为他的公寓而骄傲。那是一个宜人的典雅住所,应该感谢那些男女恋人,是他们把这间房子装饰起来的。他们用昂贵的礼物博取他的爱意,也成功了,但永远是暂时的。
  “这真是一个可爱的地方。”亚历山德拉惊喜地喊道。
  他走到她身边,慢慢转动她的身体,使那钻石项链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烁着光芒。“和你相配,亲爱的。”
  他轻轻地吻着她,渐渐急促起来,而亚历山德拉被拥进卧室时,几乎一点儿也未意识到。房子里刷成蓝色,摆着典雅的、男性化的家具,房子中央,放着一张巨大的床,乔治再一次把亚历山德拉抱在怀里,他发现她不断地发抖。“你怎么啦,我亲爱的?”
  “我——我有点紧张。”她担心自己会使他失望。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
  乔治悄悄地说:“让我来。”他帮着站在眼前的纤美的金发女郎脱掉衣服,他又想起了伊芙的话:要控制住自己,如果你伤害了亚历山德拉,如果她发现你竟是一只蠢猪,你将再不会见到她了。懂了吗?省下你的拳头留给你的那些婊子和漂亮的小男孩吧。
  乔治温柔地脱掉亚历山德拉的衣服,看着她的裸体。她的身体和伊芙完全一样:美丽、成熟、丰满。一股想殴打这雪白美丽皮肤的冲动在心中强烈地燃起,打她,勒住她的脖子,使她喊叫。如果你伤害了她,你将永远别想再见到她。
  他脱光衣服,把她拉向自己的身体,他们抱着站在那儿,看着对方的眼睛,然后,乔治轻轻地把亚历山德拉放到床上,开始慢慢地,充满爱意地吻她……
  事过之后,亚历山德拉躺在他的怀里呻吟着说:“啊,我亲爱的,我希望你也愉快。”他撒了谎,说道:“是的。”
  她紧紧地抱着他抽泣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为这一刻的美妙和快乐而无限感激。
  “别哭,别哭,”乔治安慰说,“一切都很美好。”
  是这样。
  伊芙会为他感到自豪。
  每一次恋爱中,都会有误解,嫉妒,或小小的痛苦,但乔治和亚历山德拉之间的罗曼史却找不到这些。在伊芙的精心筹划下,乔治能够巧妙地控制着亚历山德拉的每一种感情。乔治深知亚历山德拉害怕什么,幻想什么,热衷于什么和厌恶什么,他总是守在那里,时刻准备准确地提供她所需要的一切。他知道什么能使她高兴,什么能使她伤心。亚历山德拉被他的做爱所激动,但乔治,却感到十分沮丧。当他和亚历山德拉睡在床上时,听着她因兴奋而发出的呻吟,他也兴奋到了极点,他真想猛烈而粗暴地揍她,打得她尖叫求饶,这样他才能得到发泄。但他明白,如果那样做,他将把一切都毁了,他的焦躁心情愈来愈严重,他们同床越多,伴随而来的对亚历山德拉的鄙夷也就越益加剧。
  当然,乔治·梅利斯可以找到他泄欲的地方,但他必须谨慎从事。在深夜,他出没于那些不挂牌子的单身酒吧,或男性迪斯科舞场,他会找个求一夜安慰的寡妇,渴望爱情的男同性恋,或需要金钱的妓女。乔治带着她们到那些位于巴维莱和格林尼治村西区的低级旅馆。他从不到一个旅馆去两次,而那些旅馆也不会欢迎他再来。他走后,旅馆经常发现他的泄欲对象不是昏迷不醒就是半死不活,身上被打得伤痕累累,有时还布满了香烟灼伤的痕迹。
  乔治避开受虐狂,那些人喜欢被他虐待和伤害,而这却使乔治感到索然无味。不,他必须听到他们尖叫和求饶,正像小时候他被父亲打得尖叫求饶一样。因最小的过失而得到的惩罚是被打得失去知觉。乔治八岁那年,有一次他父亲发现他和邻居的一个小孩子在一起脱光衣服,打得他鲜血从耳朵和鼻子中涌出,为让他保证记住不再犯错,父亲用一支点燃的雪茄烟狠狠戳在他的鸡鸡上。伤疤虽愈合了,而心灵深处的创伤却永远无法愈合。
  乔治·梅利斯具有希腊祖先遗传给他的那种野性而冲动的性格。他不能忍受被任何人支配和控制。他忍受了伊芙·布莱克韦尔对他的嘲弄和侮辱,仅仅因为他需要她。一旦他得到布莱克韦尔家庭的财产,他就要惩罚她,直到她乞求他赐她以死。结识伊芙是他生平最幸运的事。我的幸运,他沉思着,而是她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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