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陌生人 第18章

  “好吧,”凯鲁索说着,对那两个人中的一个说,“把裤子扒开。”那人一弯腰,把托比裤子上的拉链扯开。他用手里的那根铁棍,把托比的生殖器拨了出来。
  凯鲁索站在那里端详着,然后说:“你是个幸运人,托比。你确实是个容易引女人上钩的驴。”
  托比吓得要死,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嗷,上帝……请……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他哇哇地喊叫起来。
  “我不会伤害你的,”凯鲁索告诉他说。“因为你对米莉很好,你是我的朋友。可是,如果她告诉我,你作了任何伤害她的事——任何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他用脚踢了一下托比那只带伤的胳膊,托比疼得一声尖叫,“我很高兴,我们能被此了解一下。”凯鲁索笑了,“婚礼在一点钟举行。”托比觉得他要失去自持力了,凯鲁索的声音在他的耳中,只是若隐若现。但是,他知道,他必须得坚持下去。
  “我——我——不能——,他抽泣着·“我的骆膊……”
  “胳膊不要紧,”凯鲁索说。“有一位医生就要来照看你。他会来看看你的胳膊,给你敷点药,你就不会感到疼痛了。明天会有人来接你。你准备好,啊!”
  托比躺在那儿,象一场痛苦的恶梦。他仰起脸看着这个圣诞老人那张微笑的脸,竟不能相信这种事真能发生。
  他看见凯鲁索的脚,又朝他的胳膊移过来。
  “一—一定,”他呻吟看说。“我——我会准备好。”
  他失去了知觉。
  第十一章
  这次婚礼是一件欢乐的事件,在摩洛哥饭店的舞厅举行。看起来,似乎拉斯韦加斯城一半人都出席了,包括全城所有其他饭店的表演娱乐节目的人、饭店老板和歌舞女郎。人群中心的,是艾尔·凯鲁索和他的二十多个朋友。
  他的这些朋友一声不吭,表现得很拘谨,而且其中大多数人不饮酒。到处摆的是鲜花,演奏队,还有一个巨大的自助餐桌和两个流着香槟酒的酒柜。艾尔·凯鲁索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来宾无不十分同情这位新郎,他胳膊坏了,因为偶然从几层台阶上摔了下来。但是,大家一致对这一对漂亮的新郎新娘,以及婚礼的盛大场面表示由衷地赞赏。
  医生给他服了一些止痛剂,药物使他始终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之中。婚礼的整个过程,他一直如醉如痴,不能自主。后来,药力开始减弱,剧痛又袭击了他。愤怒与仇狠一起涌上他的心头。他想向屋里的每一个人大喊大叫,一古脑儿地道出所有强加给他的那种难以启齿的羞耻。托比扭过脸来,向房间那头看,他看见了新娘子。这时,他才想起了米莉。
  米莉的确很漂亮,二十几岁,金黄色的头发,身材很苗条。托比想起来,在他讲完笑话的时候,她笑得比别人声音都大一些,而且总围在他的左右。他也想起了别的一些事情。她是少数拒绝同托比睡觉的姑娘之一。这一拒绝,更刺激了托比的胃口。这些事情,他现在全都想起来了。
  “我爱你爱得要发狂,”他曾说过。“你不喜欢我吗?”
  “我当然喜欢你,”她曾回答·“可是,我有一个男朋友。”
  他为什么不曾听从她的话呢!相反,他引诱她到他的房间里去喝一杯饮料,然后开始给她讲滑稽的笑话。米莉,笑得那么开心,她几乎没有注意托比在干些什么,一直到她被脱光上了床。
  “请不要,托比,”她请求他。“我的男朋友会愤怒的。”
  “你把他忘了吧。事后我会对付那个笨蛋的。现在我来做你的情人。”
  那天夜里,他们玩得很开心。第二天早上,托比醒来,了,米莉躺在他的身旁哭泣。托比爱抚地把她搂在怀里,说:“嘿,宝宝,怎么啦?玩得不开心吗?”
  “你知道,很开心。可是——”“别那么想啦,”托比说。“我爱你。”她用双肘支起她的身子,瞧着托比的眼晴,然后说道:“你真的爱我吗?托比,我的意思是问你,真的吗?”“那还有错吗?”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他马上能给她答复。这就是—种令人愉快的兴奋剂。
  她看他从淋浴室走出来,一边用毛巾替他把湿头发擦干了,一边嘴里哼着他那主题歌的片断。她感到幸福,微笑着对他说道:“我觉得,我从看见你那刻起,就爱上了你,托比。”“好,那实在太好啦。我们吃早饭吧。”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一直到现在。
  由于他和一个愚蠢的婊子仅仅在一起睡了一夜,他的整个命运就被弄得乱七八糟了。
  现在,托比站在那儿,眼看着米莉穿着她那白色的长礼服,微笑着向他走过来。他诅咒自己,他诅咒他的行为,诅咒他出生的那一天。
  在大轿车里,前排座上坐的那个人嗤嗤一笑,很钦佩地说道:“我保证他得听您的吧,老板。这个可怜的小杂种,您摆弄了他,他还不知道怎样受的摆布呢。”凯鲁索温和地笑了笑。事情办得很顺利。他的妻子是一个泼妇。自从她发现他和米莉的关系之后,凯鲁索就知道,他必须想办法,摆脱这个金发碧眼的歌舞女郎。
  “提醒我,看看他对米莉好不好。”凯鲁索慷慨而不无感情地说。
  托比和米莉搬进了本尼迪克特山谷的一所小房子里。
  一开始,托比费了很多时间设法摆脱他这次的婚姻。他要使米莉过得悲悲惨惨,让她提出解除婚约;或者,诬陷她与另一个小子有瓜葛,然后要求离婚;或者,干脆离开她,全然不顾凯鲁索会怎样干。
  但是,他和导演迪克·兰德利做了一番谈话后,他改变了主意。
  在婚礼后的几个礼拜的一天,托比和迪克·兰德利一起在伯尔·埃尔饭店吃午饭。兰德利问他道:“你对于艾尔·凯鲁索真正了解吗?”托比看着他,答道:“怎么啦?”“不要招惹他,托比。他是个杀人犯。我要把我知道的一切真实的情况告诉你。凯鲁索的小弟弟娶了一个刚从修道院出来的姑娘,才十九岁。一年过后,这个姑娘在和—个小伙子睡觉时,被他弟弟捉住了。他弟弟把这事告诉了艾尔。”托比听着,两眼盯着兰德利,问道:“怎么样?”“凯鲁索的打手们用一把切肉刀把那个小子的生殖器割了下来。他们让那个小子眼看着把割下来的生殖器浸在汽油里,烧光了,直到那个小子流血致死。”
  托比想起来,凯鲁索曾说过,“把裤子扒开”的话,而且几只粗手在摸索他的拉链。想到这里,托比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突然感到一阵恶心。现在他明白了,他无法逃脱了。
  约瑟芬十岁时,找到了一种逃避的方法,逃避是她走向另一世界的通途。在那个世界里,她可以避开她母亲对她的惩罚、地狱的烈火,以及上天降罪等各种不停的威胁。那里充满了神秘和美丽的东西。她可以在黑暗的电影院里,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观看屏幕上那些富有魁力的人物。这些人住在豪华的房子里,穿着华贵的服装,而且都非常幸福。约瑟芬心里想,总有一天,我也要到好莱坞去,也要过他们那样的好生活。她希望能得到她母亲的理解。
  她的母亲相信,电影是魔鬼的思想,因此,约示芬必须偷偷去电影院。用她给人看孩子赚来的钱来买电影票。
  今天放映的电影,都是有关爱情的故事。约瑟芬探着身子等着看下去。先出现的字幕,上面写着:“制片人:萨姆·温特斯”。
  第十二章
  有一些日子了,萨姆·温特斯越来越感到他所经营的似乎并不是一个电影制片厂,而是一座疯人院。而且,这些疯子全都在难为他。最近这段时期始终如此,简直是四面楚歌。昨天夜间又着了一次火——这已经是第四次失火了;《我的仆人礼拜五》影片的资助人受到了该系列片主演明星的侮辱,因而一怒之下想把这个影片给砍掉;电影制片厂的少年有为的天才导演伯尔特·福尔斯通竟然把一部耗资五百万美元的电影半路停拍;原计划在最近几天就要开拍的一部片子,其女主角塔茜·勃兰德又想撂挑子不干了。
  火警负责人和制片厂审计员来到了萨姆的办公室。
  “昨天晚上的火灾损失大吗?”萨姆问他们。
  审计员说道:“布景彻底烧光了,温特斯先生。我们必须彻底建造第十五号摄影棚。第十六号摄影棚还可以修复,但必须花三个月的时间。”
  “我们怎么能等上三个月,”萨姆厉声说道。“打个电话,在戈尔德湿地方租一块空地。利用这个周末开始建造新的摄影棚。让每个人都动手。”
  他转脸看着火警负责人雷利(这个人使萨姆想起了演员乔治·班克罗夫特)。
  “肯定有人对你不满,温特斯先生,”雷利说。“每次火灾,都显然是纵火。你没有对不满分子作一次调查吗?”所谓不满分子,就是有怨言的雇员,他们或者是新近刚被解雇的,或者是对雇主怀有怨恨情绪。
  “我们已经把所有人事档案查了两遍了,”萨姆回答道。“但没有发现一点线索。”“谁能让人家亲手抓住呢。他可以使用一种计时装置,把计时装置安装在自己制造的燃烧弹上。这个人可能是一个电工,或者是一个机械工。”“多谢,”萨姆说。“我会考虑这一点的。”“罗吉尔·泰普从塔希提岛打来了电话。”“快接过来吧。”萨姆说。泰普是《我的仆人札拜五》一片的制片人。这个电视连续剧正在塔希提岛拍摄,由托尼·弗莱切尔主演。
  “出什么问题了?”萨姆问。
  “你都不会相信的,萨姆。资助这部影片的公司董事会主席菲力普·海勒尔,全家正在这里参观游览。昨天下午,他们来到了拍摄现场,当时托尼·弗莱切尔也在场。
  他当众把海勒尔他们侮辱了一番。”
  “他说什么了,”,“他让他们滚出他的岛。”
  “我的耶稣啊!”
  “这是真的。海勒尔气得发疯,他想把这部系列片砍掉不拍了。”
  “赶紧向海勒尔赔礼道歉。马上就去。对他说,托尔·弗莱切尔的神经不正常。给海勒尔夫人献上鲜花,请他们去吃晚饭。我要跟托尼·弗莱切尔亲自谈该。”
  谈话持续了三十分钟。谈话的开头,萨姆是这样说的:“听我告诉你,你这个傻瓜……”谈话的结尾是这样:“我也很喜欢你,宝贝儿。我一得空就要飞到岛上去看你。不过看在上帝的份上,托尼,不要再勾搭海勒尔夫人了!”
  下一个问题是那位少年有为的天才导演伯尔特·福尔斯通。他正在拖垮泛太平洋影片公司。福尔斯通执导的影片《明日复明日》已开机一百一十天了。超过了预算一百多万美元。而现在,伯尔特·福尔斯通却又把摄制工作全部停了下来,等待新的方案。这就意味着除了大明星,还有一百五十个临时电影演员整天无所事事。伯尔特·福尔斯通是一个三十岁的神童,他在芝加哥电视台导演了一些获奖的电视剧后,遂来到好莱坞当上了电影导演。福尔斯通最早的三部电影毒比较成功;而他的第四部电影票房价值更高。于是他便以这棵摇钱树一跃而为好莱坞的大红人。萨姆还记得他第一次与福尔斯通见面的情景。福尔斯通看上去只象个十五岁的毫无经验可谈的孩子。他是白种人,有点害羞,黑色牛角镶边眼睛的后面,藏着—双近视的粉红色的小眼睛。萨姆曾为这个小伙子感到遗憾,因为在好莱坞他连一个熟人也没有,所以萨姆特意请他吃了午饭,并且安排他去参加舞会。在他们第一次讨论,《明日复明日》的时候,福尔斯通态度毕恭毕敬。他对萨姆表示说,他真心诚意地愿意向他学习。他对萨姆的每一句话都认真听取,对萨姆百依百顺。甚至福尔斯通告诉萨姆说,如果他签订了这个电影的合同,他肯定将多少需要温特斯先生在专业技巧上的鼎力相助。
  这一切都是在福尔斯通签订合同之前。待他签订了合周之后,就象和平天使阿尔伯特·施韦泽,一下子变成了亚道夫·希特勒一样。这个苹果脸的小伙于,一夜之间成了恶魔。他切断了一切通讯联系。他完全无视萨姆对分配角色的建议,坚持重新修改萨姆已经同意了的很好的脚本,并且把已经通过的大部分摄影场地也改变了。萨姆曾打算辞掉他,但是纽约总部那边告诉他说,要他忍耐一下。这个公司的主席鲁道尔夫·赫格尔绍恩简直被福尔斯通最近那部电彩的巨额收入给迷住了。萨姆不得不耐心等待,束手待毙。在他看来,福尔斯通的傲慢,一天比一天严重。在生产会议上,当所有有经验的部门头头发过言后,福尔斯通便会一个一个地把他们否定掉·萨姆坐在那里只好一言不发。他决定咬着牙忍耐着。没过多久,福尔斯通就被人起了个绰号,叫“皇帝”。他们不叫他“皇帝”时,就叫他是芝加哥来的没见过天日的吊货。还有人说他是个“阴阳人”。没准他可以自己玩自己,然后生出一个双脑袋的怪物来。”
  现在,影片刚拍到一半,福尔斯通却把摄制组的工作停下来了。
  萨姆去看望艺术部主任迪弗林·凯利。
  “快点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吧。”萨姆说·“可以。不过吊货已经让——”
  “甭叫什么吊货不吊货啦,就叫福尔斯通先生吧!”
  “对不起。福尔斯通先生原来要求我给他修建一个碉堡布景,他亲自画了草图,并说你已同意了这些草图。”
  “草图都挺好,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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