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K 第72章

  她谈她的当代印度教的领袖们,还听他们的演讲录音磁带。
  她从小就听惯了摩门教那些板着面孔的牧师的说教。相比之下,印度教教长们的演说要更有趣、愉快得多,他们的信仰更富有诗意,他们的神奇事迹和传说比起摩门教的天使莫罗尼和金圣经的说法来,更为纯朴、幽深、空灵。但是最终,印度教也一样让人觉得厌烦,他们主张摒弃功名利禄,而这些正是詹特尼竭力所追求的。
  艾琳说起来就没完,即使她絮叨的是鸡毛蒜皮的事,她也眉飞色舞。不象詹特尼,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充满了意义。其实是再平庸不过。
  有时,她说得起劲儿,深刻地剖析自己的情感,她谈上一整个小时,戴维也不打扰她,他觉得她象天上的一颗星星,越来越大,越来越明亮,他自己则恍如坠入了一个无底的黑洞,坠落,坠落,而她却一点儿也没有注意。
  他喜欢她在物质生活方面的大度,她渴望精神感情。她从不真正地忧伤哀愁,从不让自己陷入那种无底的黑洞。她是一颗越长越大的星,从不失去自己的光亮。感谢上帝,应该是这样的,他可不愿意把她一起拉下黑暗。
  一天晚上,他们去离马里布不远的一个海滩散步,一边是大海,另一边是一排排房子,然后是山,戴维·詹特尼觉得这真有点儿奇怪,怎么恰巧就在大洋边上横卧着一座山,显得很突兀。艾琳带着孩子,拿了两张毯子和枕头,他们在海滩上找了个地方,小男孩被裹在毛毯里,一会儿就睡着了。
  艾琳和戴维在同一张毛毯上坐下,眼前的夜景美丽如画,深深打动了他们,他们凝望着蓝黑色的大海,月光如洗,浪涛声声,海鸟飞跃,片刻间,一股爱意涌上他们心头。
  “戴维,”艾琳说:“你从来没跟我真正谈起过你,我渴望爱你,而你却不让我了解你。”
  戴维深深感动了,他有点神经质地笑笑,说道:“你要了解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我是一个‘十英里摩门’。”
  她不懂什么是“十英里摩门”。“呀,我还以为你不是一个摩门教徒。”艾琳说。
  “如果你出生在摩门家庭,你受到的教育就是你不能喝酒、抽烟,或通好,”戴维说,“所以如果你干这些事的时候,你得弄确切了避开任何认识你的人至少十英里远。”然后他给她讲了他的童年,讲他多么憎恶摩门教会。
  “他们教你说,假如对教会有利,你就可以撒谎。”戴维说,“这些道貌岸然的杂种向你灌输什么狗屁天使莫罗尼和金圣经。他们还穿什么‘天使裤’。虽然我知道我爹妈从来不相信这个,但我家的晒衣服的绳子上仍然挂着那些操他妈的什么‘天使裤’,这会是你见到过的最可笑的事情。”
  “什么是‘天使裤’?”艾琳问道,她捏住他的手,鼓励他继续讲下去。
  “就是种特别的长袍,他们假装容上这种东西,就不会总纵欲造爱。”戴维说,“但他们实在太无知了,不知道十六世纪的天主教徒就穿过这种类似的衣服,一整条长袍套住你的全身,只开一个孔,这样你虽然能造爱,却可能没什么乐趣。我小时候常看见洗衣房里挂着‘天使裤’,我知道我的爹妈木买这狗屁玩意儿,但我爹是教会里的长老,所以他们就得把‘天使裤’挂在外边。”戴维哈哈大笑,叹一口气,“上帝,什么宗教?”
  “挺好玩儿,但太愚昧了。”艾琳说。
  戴维想,你那些他妈的什么印度教教师爷又能开化到哪儿去,他们告诉你什么牛是神圣的,什么再生轮回,此生受劫,来世报应,什么狗屁揭摩,听起来象巫术。但艾琳想让他继续说下去,她感觉他有些紧张,把手滑进他的衬衣里,觉得他心跳得厉害。
  “你恨他们吗?”她问。
  “我从来不恨我爹妈,”池说,“他们总是很疼我。”
  “我的意思是摩门教会。”艾琳说。
  戴维说:“从我能记事起我就恨教会,小孩子的恨,我恨那些长老们的脸,恨我爹妈对他们的顺从劲儿。我恨他们的虚伪,如果你不听从教会的管制,他们甚至会把你杀掉。
  他们还做大买卖,生意和宗教成一体,我爹就是这么发的。不过,我告诉你找最深恶痛绝的一件事,他们有一种头顶抹油的特殊受戒仪式,教会里的头头们先偷偷地使自己受了戒,这样他们可以比别人早升入天堂,就象你在等车或在饭馆吃饭时谁把你一把推到了排着的长队的前头。”
  艾琳说:“除了印度教之外,大多数宗教都是这样。你该仔细体味一下揭摩的真谛。”
  她吸一口气,又叹一口气,这就是为什么我努力使自己保持纯洁,不贪婪金钱,不和那些苦苦众生在物质财富上你争我抢,我看重的是心灵的纯洁。这些天我们正在开会,圣莫尼卡现在遇到了可怕的危机,如果我们不紧急行动起来,房地产商就会侵吞我们的一切东西,在这儿修满高楼大厦,提高房租,到时你、我就得被迫离开我们所住的公寓。”
  她说呀,说呀,戴维·詹特尼又成了一个安安静静的听众,他真愿在这海滩上永远躺下去。把自己理在无限的时空、埋在良宵美景、埋在这个纯朴姑娘的怀抱里。她看起来对任何事情都无所畏惧。她又向他谈起一个叫刘易斯·莫切的家伙,这家队贿赂市议会,妄图修改房建和房租的法令,她看起来知道不少莫切这个家伙的情况,她研究他,听看来这家伙蛮可以在摩门教会里做个长老。
  艾琳最后说:“如果不是和揭摩的要求相抵触的话,我真想杀死这个杂种。”
  戴维哈哈一乐说:“我杀掉了总统。”接着给她讲了那个行刺谋杀的游戏,他是刺客,也在那一天成了杨伯翰大学校园里的英雄,“学校里管事儿的摩门长老们把我赶出了那地方。”他说。
  这时艾琳的小儿子醒了,大概是做什么梦了,大喊大叫,艾琳哄着他,对戴维说:
  “莫切那家伙明晚请几个市议员吃饭,他带他们去迈克儿饭庄,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要贿赂他们。我确实是想开枪打死这个杂种。”
  戴维说:“我不担心我的羯摩,我给你打死他。”他俩笑了。
  第二天戴维把他从犹他州带来的自动步枪擦洗收拾好,他一枪打碎了刘易斯·莫切的豪华轿车的挡风玻璃,他并没有打算真瞄准车里的哪个人,但实际上他不由自主地差点儿结果了莫切。他只是心里好奇,看看自己是否真敢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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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索尔·特罗伊卡决定咬住克里斯蒂·科利。他注意到,在国会听证委员会询问有关原子弹爆炸事件的情况时,科利作证说,有那几天内外交困的时间里,他们优先考虑处理了有国际影响的劫机事件,但不幸仍然还是发生了,特罗伊卡发现这之中有个时间间隔,克里斯蒂·科利在白宫舞台上不见了踪影,他这期间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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