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红 34.我,谢库瑞(5)

  “今天早上,基于他出征四年未曾归来的事实,乌斯库达尔的法官批准了谢库瑞离婚。如果他还活着,叫你的证人告诉他,他已经离婚了。”
  “谢库瑞一个月之内不能再嫁,”哈桑说,“不然便是对《古兰经》的亵渎。谢库瑞的父亲怎么可能同意这种荒唐无耻之事!”
  “姨父大人病得很重。”黑说“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是法官批准了我们结婚。”
  “你们是不是一起合谋对你的姨父下了毒?”哈桑说,“你们找哈莉叶一起计划的吗?”
  “我的岳父为你对谢库瑞的所作所为感到伤心。你哥哥如果他真的还活着的话,也会为你无耻的行为找你算账的。”
  “那些都是谎言,全部都是!”哈桑说,“它们只是谢库瑞为了离开我们所捏造出来的借口。”
  屋子里传来一声大喊,是哈莉叶的尖叫。接着,谢盖尖叫。他们大叫。害怕、无措,控制不住自己,我不自觉地跟着大叫,惊惶失措地奔进屋内。
  谢夫盖跑下楼梯,往外冲向院子。
  “我外公像冰块一样冰,”他哭喊,“我外公死了。”
  我们紧紧相拥,我住了他。哈莉叶仍然狂叫不止。黑与哈桑也都听见了叫喊声和谢夫盖的话。
  “妈妈,有人杀了外公。”谢夫盖这一回说。
  这句话大家也都听见了。哈桑听见了吗?我力抱紧谢夫盖,镇定地把他带回了屋里。哈莉叶站在楼梯顶端,想不通这孩子怎么会醒来溜出去。
  “你不是发过誓不离开我们的吗?”谢夫盖说,哭了起来。
  我现在满脑子担心黑因为忙着应付哈桑,所以他没能把大门关上。我亲了亲谢夫盖的两颊,把他搂得更紧,嗅闻他脖子里的香气,安慰他一番之后,最后把他交回给哈莉叶。我悄声说:“哈莉叶,你们两个上楼去。”
  他们上了楼。我回到了院门口,隔了几步距离站在大门后。我以为哈桑看不见我。他会不会换了位置,从刚刚对街的黑暗空地,移到了街道两旁的树后面?然而,他确实看得见我,甚至直接对着我说话。与某个我看不见脸的人在黑暗中交谈,已经够叫人神经紧绷了,更为可的是,当哈桑控诉我、指责我们时,我的内心深处却承认他的话句句属实,就像父亲总让我感觉到的那样,发现自己总是不对,总是有错。此刻,不仅如此,我悲伤至极地发现自己其实爱着这个不停地指控我的男人。我的安拉,求您帮帮我。爱情并不只是为了白白地受折磨,而是为了能借此更接近您,不是吗?
  哈桑指控我与黑联手杀害了我的父亲,他说他听见了谢夫盖刚才的话,并说如今一切都已真相大白,我们犯下是不可原谅的罪孽,必须承受地狱般的酷刑折磨。他还说等天一亮他就要去找法官说明一切。如果我是无辜的,如果我的手没有沾染我父亲的鲜血,他发誓他会带我和孩子们回到他家,他会担任父亲的角色直到他哥哥回来。然而,如果我确实有罪,像我这种女人,当自己丈夫在战争中流血的时候却残忍地抛弃他,样的女人应该受到各种惩罚。我们耐心地听他说着这些,接着树林间突然一阵沉默。
  “现在,如果你自愿回到真正的丈夫家中,”哈桑换了一种完全不同的语调说,“如果你带着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家里来,我将会忘掉那场假婚礼把戏,忘掉今晚在这儿所知道的一切,忘掉你们所犯下的罪行,我会忘掉所有的一切,我也会原谅所有的这切。而且,谢库瑞,我们将一起,年复一年,耐心地等待我哥哥回来。”
  他喝醉了吗?他的话这么幼稚,而且就当着我丈夫的面跟我提这些,我真怕这会要了他的命。
  他喝醉了吗?他的话这么幼稚,而且就当着我丈夫的面跟我提这些,我真怕这会要了他的命。
  “你听懂了吗?”他从树丛里往外喊。
  黑暗中我无法确切判断他究竟身在何方。亲爱的真主,求您帮助我们,帮助您有罪的仆人。
  “因为你没有法与杀害你亲的男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谢库瑞。这点我知道。”
  刹那间想,他很可能就是谋杀我父亲的人,也许现在是来嘲笑我们的。这个哈桑其实是魔鬼的身然而,也许是我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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