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上的大理石钟悦耳地敲着半点钟。狗不安地从炉前地毯上站起来,看着早餐桌旁的这伙人。他们仍旧徒劳无益地坐着。
“噢,好吧。”乔突然说道,“我要走了。”他把椅子往后一挪,叉开腿骑马似地向下一蹲,站了起来,走到炉边。他并没有走出房间。他很好奇,想知道其他人会做什么,或者说什么。他开始往烟斗里填烟丝,低头看着狗,音调很高,做作地说:
“跟我一起去吗?跟我一起去,好不?你会得到比你刚才指望的多得多的东西,听见没有?”
狗微微摇动着尾巴。男人仰起下巴,手盖在烟斗上,专心致志地吞云吐雾,心不在焉的眼睛一直望着狗。狗哀伤而怀疑地抬头看着他。乔双膝向外突起站着,像典型的骑马的姿势。
“你收到露西的信了吗?”弗雷得·亨利问他妹妹。
“上个星期。”传来含糊的答话。
“她说什么?”
没有回答。
“她要你到那儿住吗?”弗雷得·亨利坚持问。
“她说我愿意的话可以去。”
“哦,那么,你最好去。告诉她你星期一去。”
回答他的是沉默。
“那就是你要做的,是不是?”弗雷得·亨利说,略有些恼怒。
不过她没有作出任何回答。房间中一阵鸦雀无声,沉默中充溢着徒劳和愠怒。马尔科姆傻乎乎地咧嘴笑着。
“从现在到下星期三之间你得下定决心。”乔大声说,“不然的话你就要露宿街头。”
年轻姑娘的脸阴沉下来,不过仍旧一动不动地坐着。
“杰克·弗格森来了!”马尔科姆高声叫道。他正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
“在哪?”乔问道,嗓门很大。
“刚刚走过去。”
“走进来了。”
马尔科姆伸长脖子望着门口。
“是的。”他说。
大家又是一阵没吭声。梅布尔在桌首,像一个被宣判死刑的人一样继续坐着。这时从厨房传来一声口哨。狗突地跳了起来,猛烈地吠叫着。乔打开门,喊道:
“进来吧。”
过了一会,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他紧裹在大衣里,脖子上围着紫色羊毛围巾。他脱掉大衣,摘下围巾,花呢帽扣在头上,并没有动。他中等个儿,脸削长而苍白,眼睛看上去挺疲惫。
“你好,杰克!嘿,杰克!”马尔科姆和乔叫道。弗雷得·亨利只说了句“杰克”。
“怎么样?”新来的人问道,显然在跟弗雷得·亨利说话。
“老样子。我们到星期三就得搬出去。——感冒了?”
“对——很严重。”
“干吗不呆在家里?”
“我呆在家里?我不能起床的时候,也许有机会。”年轻人说道,嗓子沙哑,略带着苏格兰的口音。
“这真是件有趣的事情,对不对?”乔兴高采烈地说道,
“要是医生因为感冒沙哑着喉咙四处走动,对病人来说这可挺糟糕,是吧?”
马贩子的女儿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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