鹈鹕案卷 五六

  科尔接着说道:“这个主意并不十分美妙,但比坐着不动,死心塌地认定案情摘要只不过是篇虚构的作品要好些。”
  “那你怎么解释那张照片呢?”
  “无法解释。会造成一段时间的不良影响,人们会有一阵狂热,但这终究是七年前的事了。我们可以说马蒂斯早年也是个好公民,但是现在他是个疯子。”
  “他是个疯子。”
  “对,他是疯子。现在他像一条受伤的狗,被逼到一个角落里。你必须说服他,承认失败,悬崖勒马。我估计他会听你的。我还认为可以从他那里弄清楚这份案情摘要是真是假。”
  “我怎样找到他呢?”
  “我已经派人进行了。我会利用一些关系进行接触。你准备好星期天动身。”
  巴尔面向车窗微笑。他也很想会见马蒂斯。
  车子开得慢了。科尔慢慢地喝着矿泉水。“有格兰瑟姆的消息吗?”
  “没有。我们在监听和监视,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东西。他和他的母亲以及两个姑娘通电话。没有什么值得报告的内容。他工作很忙。星期三离开华盛顿,星期四回来。”
  “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纽约。好像在写一篇新闻。”
  克利夫本来应该晚上准10点等在罗德岛大道和第六街的街口,但他不在那里。预先约定格雷要驾车沿着罗德岛大道飞速行驶。直到克利夫追上他,假使的确有人跟踪他,那也只会以为他是一个危险的开车人而已。他以每小时50英里的速度,穿过第六街沿罗德岛大道急驶,同时注意寻找蓝色的车顶灯,但是没有。他只好开着车兜圈子,15分钟后,他又在罗岛大道上冲过来了。有了!他看到了蓝色车顶灯,随即把车停到路边。
  不是克利夫,是个白人警察,气势汹汹。他一把夺过格雷的驾驶执照仔细查看,还问格雷是否喝过酒。没有喝过,警察先生,他说。警察开了一张罚款单,神气活现地交给格雷。他坐在方向盘后面正盯着这张罚款单看,这时从车尾传来了说话声。
  又一位警察来到现场,他们两个争辩起来了,新来的一位警察是克利夫,他要那个白人警察取消这张罚款单,白人警察解释说,罚款单已经开好,而且这个混蛋在通过交叉路口时,车速竟达到每小时50英里。克利夫说这人是他的朋友。那就该趁他还没有撞死人就教会他好好开车,白人警察说完就坐进他的巡逻车开走了。
  克利夫往车窗里看着,朝格雷哧哧地笑。“刚才的事真抱歉,”他微笑着说。
  “都怪你不好。”
  “下次开慢点。”
  格雷把罚款单扔在车底板上。“我们快点谈,你说过萨吉说的白宫西厅那帮家伙在议论我。对吗?”
  “是的。”
  “那好。我需要从萨吉那里知道他们是否也议论到其他记者,尤其是《纽约时报》的记者。我还需要知道他们是不是认为其他人也在紧盯这条新闻。”
  “就这些吗?”
  “是的,我需要尽快知道。”
  “放慢速度,”克利夫大声说道,然后跳下车走向他自己的车。
  达比预付了七天的房租,原因之一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回到一个她所熟悉的地方去;另一个原因则是,她想把新买的一些衣服留在这里。像这样东躲西藏,把什么东西都丢掉,真是作孽。虽说并不是什么华贵衣服,但也都是法学院里高消费层次的旅游便装,这样的服装在纽约就更贵了,因此最好还是把它们存起来。她不是为了衣服而去冒险,而是喜欢这个房间,喜欢这个城市,加上也需要这些衣服。
  又到了该逃离的时候了,这次她要轻装旅行。她随身只带一只小的帆布提包,就急匆匆地冲出圣莫里茨旅馆,钻进了一辆等候在外面的出租汽车。这时差不多已是星期五深夜11点了,中央公园南街仍是车水马龙。马路对面一溜排列着马和马车,等候顾客乘车或骑马作一次穿越中央公园的短程游览。
  出租车开了十分钟来到百老汇大街和第七十二街的交叉路口,这样走的方向不对,但是整个这段路程也实在难走。她步行30英尺走进了地铁站。她曾仔细看过地图和一本地铁路线的书,希望可以顺利成行。她从未乘过纽约的地铁,但是听到过它的许多传说,因此纽约的地铁并不使她觉得可爱。但这是百老汇大街路线,是曼哈顿岛上乘客最多的一条路线,听说有时还是安全的。地面上的情况不见得美妙,地铁也就不见得会更糟了。
  她站在月台上等,过了五分钟,她等到了她要乘的一列车。她拣了最后面的位子坐下,观察每一位乘客,没有发现熟悉的面孔,确实没有,谢天谢地,确实没有。在这次迂回逃跑的路上没有人跟踪她。不过她这次又是在信用卡上出了毛病,她在奥黑尔用运通卡买了四张票子,这样一来他们便知道了她在纽约。但她可以肯定胖墩没看到过她,但是他在这个城市,当然这里有他的朋友,可能有20个朋友。对于这些,她可就没有把握了。
  列车离站晚了6分钟。车厢里有一半位子是空的。她从提包里取出一本纸面小书,假装看书。
  15分钟后,列车停在纽瓦克站,她下了车。她的运气真好。车站外面停着一长排出租汽车,10分钟后她就到了机场。
  星期六的早晨,天气晴朗空气凉爽,总统夫人在佛罗里达州接受富人们的捐款,总统原想多睡会儿,醒来后去打高尔夫球。但是现在才7点钟,他已经束上领带坐在办公桌前,听取弗莱彻向他提出的建议,这件事该怎么做,那件事又该如何办。司法部长理查德·霍顿已同科尔谈过话,科尔现在感到惊慌。
  有人把门打开,霍顿独自走了进来。他们握手,霍顿便在办公桌对面坐下,科尔站在一边,这确实使总统觉得不高兴。
  霍顿木讷乏味,但为人真诚。他并不愚蠢或迟钝,他只是对每件事都要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采取行动。他讲话时对每个字都要想好了才说。他对总统忠心耿耿,他具有出色的判断能力,值得依赖。
  “我们在认真考虑成立一个正式的大陪审团,对罗森堡和詹森的死亡进行调查,”他严肃地宣布说,“鉴于新奥尔良所发生的一切,我们认为必须立即行动。”
  “联邦调查局已经在调查,”总统说,“他们调集了300名侦查员调查这一案件。为什么我们还要参加进去呢?”
  “他们是不是在调查鹈鹕讼案的案情摘要?”霍顿问道。其实他已知道答案。他知道沃伊尔斯此刻正和几百个侦探一同在新奥尔良。他知道他们同几百人谈过话,收集了一大堆毫无用处的证词。他知道总统曾要求沃伊尔斯不要过问,他也知道沃伊尔斯没把全部情况都告诉总统。
  “他们在追查所有的线索,”科尔说,“大约两个星期前,他们给了我们一份案情摘要的复印件,因此我们估计他们正在追查此事。”
  科尔的话,不出霍顿所料。“我强烈主张政府应立即调查此事。”他的这一句话好像是一个个字背出来似的,这使总统很不高兴。
  “为什么?”总统问道。
  “万一这份案情摘要打中了要害该怎么办?如果我们毫无行动,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损失就无法挽回了。”
  “你真的相信案情摘要是有事实根据的?”总统问道。
  “非常可疑。首先看到这份案情摘要的两个人已经死了,写这份摘要的人也失踪了。如果真的有人存心要杀害最高法院大法官的话,他就必须要继续如此行事。此外没有更加值得怀疑的对象了。据我所知联邦调查局束手无策,因此,必须予以查究了。”
  霍顿调查起来,走漏消息要比白宫地下室还糟得多。听到这个傻瓜小丑要挑选陪审团并传唤证人,科尔为之大惊失色。霍顿是个正人君子,但司法部里那一大帮律师都是口没遮拦的。
  “难道你不觉得时机还不成熟吗?”科尔问道。
  “我不认为时机尚未成熟。”
  “你看过今天早上的报纸没有?”科尔问道。
  霍顿扫视过一下《华盛顿邮报》的头版,接下去就看体育版。今天毕竟是星期六。他听说科尔每天天亮前要看八份报纸,所以他不喜科尔提这样的问题。
  “我看了几份。”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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