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罗伊自杀一个星期后,乔希雇了一家保安公司对费伦的继承人进行调查。调查的主要内容是经济方面而不是他们的私生活。证人在大厅里吸烟时,内特浏览了这份报告的一些要点。
“你现在驾驶什么车?”作证重新开始后内特问。提问转了个方向。
“宝马。”
“什么时候买的?”
“有一段时间了。”
“请回答问题。什么时候买的?”
“几个月前。”
“在你父亲去世之前还是之后?”
“我无法肯定。我想是之前。”
内特拿出一张纸:“你父亲是哪一天去世的?”
“让我想想。是星期一,嗯,我想是12月9日。”
“你是在12月9日之前还是之后买的宝马?”
“我已经说了,是之前。”
“不,又说错了!12月10日,星期三,你有没有去过阿灵顿的一家车行,用差不多9万美元买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涡轮911?”内特念着手里的文件问。
小特罗伊又坐立不安了。他瞟了一眼哈克,对方耸了耸肩,似乎在说:“回答这个问题,他有书面材料。”
“是的。”
“那天你还买了其他车吗?”
“是的。”
“几辆?”
“一共两辆。”
“两辆保时捷?”
“是的。”
“花了近18万美?”
“差不多。”
“你是怎么付款的?”
“我没有付。”
“那车子是那家车行赠送的?”
“不是这么回事。我用信用卡记账。”
“你能用信用卡?”
“是的。反正在那家车行能用。”
“他们催讨这笔钱了吗?”
“是的,可以这么说。”
内特又拿起一些文件:“事实上,他们已经提出了控告,是吗?”
“是的。”
“你今天是开保时捷来作证的?”
“是的,就在停车场。”
“我来归纳一下:12月10日,也就是你父亲死后的第一天,你去那家车行买了两辆昂贵的汽车,是用某种信用卡的方式购买的。两个月后的今天,你没有付给对方一个子儿,并因此受到了指控。对不对?”
证人点点头。
“这还不是惟一的官司。是吗?”
“是的。”小特罗伊束手无策地说。内特几乎可怜起了他。
一家租赁公司控告他没有偿还家具的租赁费。美国运通信用卡向他催讨15000美元的透支。他父亲的遗嘱宣读后不到一个星期,另一家银行也对他提起诉讼,指控他花言巧语地从银行骗得25000美元的贷款,光凭他的名字作的担保。内特拿到了所有这些诉讼的副本,他们了解到了每一个细节。
5点时出现了新的一轮争执。又一张纸条递到了威克利夫法宫面前。法官来到现场询问了那里的进展。
“你认为什么时候能结束对证人的提问?”他问内特。
“眼下还结束不了。”内特望着小特罗伊说,后者精神恍惚地祈望能喝上几杯烈酒。
“那就进行到6点。”威克利夫说。
“明天早上能8点就开始吗?”内特问,好像他们是去海滩度假。
“8点半。”法官大人定下了时间,然后离开了。
在最后一个小时里,内特接二连三地提了一些很随意的问题。
证人根本搞不清质问者的意图。他被一个高手在牵着鼻子转。当他刚刚在某个问题上感觉舒服一点时,内特就会突然话锋一转,又给他提出新的难题。
12月9日至宣读遗嘱的27日这段时间一共花了多少钱?圣诞节给妻子买的什么礼物?是用什么方式支付的?给孩子们买了什么礼物?接着又回到了那500万美元上:是否投资了一部分到股票或债券上?比弗去年挣多少钱?为什么她的第一任丈夫取得了孩子的监护权?父亲去世后一共雇用和解雇了多少个律师?等等。
6点整,哈克站起来宣布休会。
10分钟后,小特罗伊坐在了两英里外的一个饭店大堂的酒吧里。
内特是在斯塔福德的客房里过的夜。斯塔福德夫人也在家,但他一直没见到她。乔希出差去了纽约。
第二天的盘问是准时开始的。还是这些人参加,但律师们的穿着随便了些。小特罗伊穿着一件红色的棉质运动衫。
内特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张醉脸——眼睛布满血丝,眼皮浮肿,腮帮子和鼻子都是红的,额头上在冒汗。他自己有好几年就是这副尊容。每天早上除了淋浴和用线洁牙,还得花上大量的时间消除宿醉的后遗症:服用药片,喝大量的水或浓咖啡。如果你犯傻的话你就得倒霉。
“费伦先生,你是否知道你仍在宣誓的约束下?”他开始问道。
“我知道。”
“你现在是否受到任何药物或酒精的影响?”
“没有,先生。”
遗嘱 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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