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咱们总个能让人看成胆小鬼。”周日青攘臂而起,“如无绝对必要,咱们不必出面。我可以强烈感觉出,这条龙必定变化飞腾,这些妖魅何足道哉,咱们定可大开眼界。”
“我同意南下。”葛宇洪语气坚决,“至少,可以证明咱们不是被吓走的。”
“丫头!你一定要记住。”许高嵩一把抓住女儿的肩膀,“不许鲁莽冲动,不许你乱跑生事,一切听命暗中活动。身份一露咱们可能在数难逃,知道吗?”
“爹请放心,女儿不会让爹失望的。”许纯芳乖巧地说,似乎她近来懂事多了。
其实,他们并不是真的被那些魔道名头吓住了。真正比云梦四奇高明的人并不多,他们也算是高手名宿。只不过隐退十余年,不曾再与高手名宿接触,也不希望坏了往昔的名头,保持令名的心态,使他们有所顾忌而已。
在中州五子露面之前,许高嵩任由爱女为百绝头陀一群凶魔周旋,可知在云梦四奇眼中,百绝头陀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论武功造诣,他相信爱女并不比百绝头陀逊色多少,爱女差的只是经验与胆气而已。
要和会妖木的凶魔相搏,他们就信心有限了,所以一发现中州五子光临,便急急忙忙要爱女回避。
大群人马追赶,人多麻烦也多,每匹马的脚程与耐力都不同,每个人的骑木也有差异,因此追的速度,决难比得上单人独骑那么快捷。
而且人不敢分散,分散必定被杨一元逐批消灭。阴曹三煞与盖世瘟神被杀,所造成的心理威胁极为沉重,没有人敢提加快狂追的建议,一百六十里花了两天时间,比杨一元慢了一天。
新郑县城与郑州大小相等,仅市面不及郑州繁荣,城外的市街规模,却比郑州小一半以上。
在城市不能纠众行凶,血腥事故须在夜间进行。
出乎追踪者意料之外,杨一元并没远走高飞,竟然在新郑逗留,似乎有意等候追踪者到来,也像是不知道后面有追兵。
用不着打听,杨一元就投宿在北关外,百年老字号最大的一家客店苑陵老店。
这里曾经一度是韩国的都城,却没留下可供游览凭吊的古迹。杨一元在此逗留,实在没有什么道理,可把追来的人弄糊涂了。
也许,他真的不知道有人追赶呢!
他是大清早落店的,第三天仍没有走的意思,连店中的伙计也感到诧异,这位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的佩剑旅客,长住不走,令人莫测高深。
他并非无所事事,白天在各处走动,向茶楼酒肆的一些万事通食客,打听有关西邻密县的风俗人情,山川名胜传说神话。
密县在县西北百余里,位于洧川河谷。那里已经是山区,是一座三等小县。洧川从高山流下,经密县流过新郑城北三里,所以两县的人,是共一条河水的亲邻,在新郑打听密县的消息,真实性是无可怀疑的。
苑陵老店前面的广场相当宽广,店前就是大道,也是外街的最热闹一段,四周槐树围绕,近街一面并且建了两座亭,供旅客歇息观览街景。
午后不久,他在右首的凉亭内,招来一个在街上混的孤老头,姓郑。弄来一些干果两壶酒,亭桌画上一幅三三棋,一面喝酒聊天一面下棋,一持瓦片一持折断的小木段,三三之声不时传出,两人像小顽童一样,玩得兴高采烈,返老还童啦!
“你少来!”郑老头喝了一口酒,吧卿着大嘴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板牙,“密县开阳山是我的老家,只不过最近十几年没回去过而已,那儿哪有什么混沌下院?你唬我这个老密县呀!哈哈!三!”
吃掉杨一元一颗子,郑老头笑得更开心了,真像刚下了蛋的得意老母鸡。
“十几年,郑老头!你知道发生了多少事?”杨一元补下一颗子,“贵县最少有几千人出生,也有几千人死;有几百间房子新起,有上百间房屋倒塌。有钱人的施主在开阳山建造一座混沌下院,没有必要派人告诉你呀!你算老几?”
“你算了吧!那地方建房屋住还差不多,建寺院庙堂就不行。”
“为何?”
“寺院庙堂常年香火不绝,怕有火灾呀!”
“天下各地,哪一座寺院庙堂,不是香火不绝的,难道就不怕火灾?”
“你不懂,年轻人。”郑老头正经八百地说,“咱们期地,属祝融之墟。祝融,你懂吧!”
“懂,火神。家里失火,就叫祝融之灾。”
“对,你不笨。祝融的肚脐眼,就在开阳山。”
“鬼话!”
“鬼话与神话,没有什么分别。”
“好!你愈老愈聪明。”
“那地方地气热,雪一飘落地,片刻就融化了,所以不能常年有香火,一不小心就“膨”一声烧光光,你懂了吧!年轻人。”
“他娘的!那不是很好吗?”杨一元嗓门大得很。
“好什么?”
“冬天暖和呀!严冬天气,大闺女小娘们,脱光光也不会受寒,正好跳天魔艳舞,乐死啦!郑老头!你说妙不妙?”
“缺德呀!年轻人,色字头上一把刀……”
八极游龙 第十六章 劳燕分飞(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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