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是死心塌地痴爱着印-,自从舟中遇救,她便将一颗心完全交与印-了。可是,她羞于表示裸体受辱的情景,她自己也感到无脸见人,印-如果心存介蒂,她岂不是自取其辱么?
再就是印-伤重发高烧期间,所呼唤的叫容若的女人,也令她芳心破碎,更不敢示爱了。
池大嫂要替她作主,令她芳心跃然,欣喜莫名。
她虽不知道池大嫂的来历,但能与酒狂结伴的人,岂会是等闲人物?何况池大嫂的口气又如此肯定,给予她无穷的鼓舞和希望。
船在东码头靠岸,酒狂的身影早已在对街的屋檐下大喝其酒。
池大嫂挽了她走上码头,说:“先不要理会酒狂,到兴元寺找到印-再说。”
“奶奶,婷儿该先拜见他老人家……”
“不行。”
“这……岂不是无礼大不敬么?”
“孩子,你不能以世俗的眼光,来看这些游戏风尘的怪物。你如果上前招呼,保证你碰一鼻子灰自讨没趣。走啦!跟我来。”
兴元寺中,杀气腾腾。
印-发现左婷失踪,那还了得,立即将知客僧请来,砰一声闭上静室门,青虹一闪,青锋录抵住了知客僧的胸口。
知客僧大惊,恐惧地叫:“施主,怎……怎么啦?请……请……”
“你要死还是要活?”他厉声问。
“施……施主……”
“你寺中藏有私枭帮的人。”
“这……”
“你敢否认?”
“是……是的。”
“这里谁是主脑?”
“我……小僧……”
“你不说,我宰了你。”
江百里守住赵奎的尸体,接口道:“不要宰他,卸了他的狗爪子,挖出一个眼睛来,他的命不值一杀。”
知客僧心胆俱裂,急叫道:“我说,我说。”
“我在听。”
“他叫水老鼠郭彪,平时不在寺中出入。”
“他在何处?”
“住在小东巷西数第六家。”
印-收了青锋录,向江百里说:“江叔,看住他。”
江百里一怔,讶然问:“你……你要……”
“我去找水老鼠。”
“不可,你不能抱伤探藏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心了。”印-坚定地说,出房走了。
小东巷很好找,郭彪郭三爷的家更好找。
他排闼直入,登堂入室,抓住一个提棍阻挡的小泼皮,一耳光揍倒,向里闯大吼:“水老鼠,你给我滚出来。”
屋内空空,搜了一遍,再出来找小泼皮,小泼皮也不见了。
人地生疏,他只好回到兴元寺,一口气捉了九名和尚拖入静室,准备逼口供大开杀戒。
知客僧亟口呼冤,声泪俱下地叫:“公子爷明鉴,那些私枭只是借本寺出入而已,他们的事与本寺的僧众无关,本寺的僧侣决不会与他们勾结。小寺是本城第一大寺,十方施主皆可借住,他们……”
“哼!人在贵寺失踪,你百口莫辩。你们如不将左姑娘的下落招出,哼!”印-凶狠地说,最后那一声哼,直令和尚们打哆嗦。
和尚们跪下了,脸无人色地同叫饶命。
江百里心中不忍,劝道:“印老弟,这些和尚可能是无辜的,这些私枭们天胆,也不敢利用和尚们在巢穴中掳人。依我看来,定然是乘风破流的爪牙们,暗中跟来将左姑娘掳走了。”
印-想想也对,气涌如山地说:“我要到二圣洲走走,不杀乘风破浪那些狗东西,决不罢手。”
接着向和尚们叫:“你们快滚,在我转念之前,赶快滚远些。”
赶走了和尚们,他向江百里说:“你从后门走,快去找郎中,并找地方藏身。”
江百里一惊,急问:“你呢?你的伤……”
“我支持得住。”
“咱们一同去找郎中……”
“不,两人都走,难逃他们的耳目。”
“这……”
“我在此地等候他们。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会再来的。”
“可是……”
“我意已决,你快走吧,迟恐不及。”
“我怎能走?你……”
“你不走,要一同埋葬在此地么?多你一个人,在下反而感到缚手缚脚,少一个人照顾,在下不需分心,反而安全些,快走吧。”
“这……”
“如果在下不死,仍在此地见面,等伤势痊愈,再往二圣洲替左姑娘报仇,快走。”
江百里已无自卫能力,留下来确也是个累赘,只好硬下心,说声珍重,从寺后走了。
醉杖门生 第 一 章 舍身图报(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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