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凤引凰 第十九章 追查宝物 废园闹鬼(7)

  沉重的寸二厚五尺长的坚木楼板,把火堆砸得六零八落,火星飞溅,红红的火花远抛立外声势浑雄,余火星散。
  大厅骤暗,仅凭散飞的微弱火星视物。
  “咻……”鬼啸声大作,从陷落楼板的大洞中传下来。
  空敞的厅外廊出现一个长发掩面,高度与厅门等齐两丈高巨人站在廊上,三尺长的火红血舌从遮住面孔的长发丛中伸出,鲜血从百尖往下滴。微弱的火堆,仅能看到恶鬼的惨厉怪像。
  墨娘子尖叫一声,左手一标、暗器破空飞射。
  恶鬼向侧一晃,形影俱消。
  “啪!”地一声怪响,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块木板,砸在大腹贾的右肩上,木板裂开而拆断了。
  “哎……”大腹贾惊叫,挫退两步,剑几乎脱手。
  这些变化自开始到结束,似乎是刹那间的事。
  向楼上冲的荀文祥仅到达梯中段,便被一大堆木板破桌砸得跳梯逃避,但仍被一根桌脚砸中后肩,砸得他眼留金星。
  所有的人,皆闪到壁角掩身,厅中片刻便恢复平静,但火已炼了,连炭火也完全熄灭,楼上漏下的大量积尘,把被楼板砸散了的火堆盖在尘土内。
  “咻……”鬼声又起,从内堂和门外的黑暗大院中传来,此起彼落连绵不绝,令人汗毛直竖。
  “必须升起火来。”荀文祥大叫。
  赖老乞一步步向厅门移,战栗着说:“我我得走,我一宁可到……到茅亭去淋风雨……”
  “你疯了!”大腹贾抓住了赖老乞:“你走不了几步,一定会死在风雨里。咱们这么多人在一起,仍被鬼怪作弄得不亦乐乎,你一个人出去落了单,想想吧,阁下。”
  赖老乞打一冷战,颓然止步说:“难道咱们在此等死?”
  “做了亏心事的人,怕鬼总是人之常情。”荀文祥一面说,一面点燃了火把:“钟巡检,在壁根生火!”
  火终于生起来了,木板多得很。
  鬼哭声消失了,外面仍下着雨。
  回到火边的墨娘子,突然一指东厢的廊口惊叫:“瞧;那是什么?”
  那是一张大八仙桌,桌面朝着大厅侧倒着,火光下,可以看到桌面上有东西在缓缓移动着。
  荀文祥是胆量最大的人,急步上前察看,扭头叫:“桌面被人钉了一只大蝙蝠,桌脚绑了个死人。”
  钟朗奔到,顿脚道:“糟了!是白山黑煞高子期。设将他送上法场,真是老天爷…”
  “他还没死!”荀文祥说:“你看,他口中塞着一团布。”
  两人立即将手脚分绑在四条桌脚上的白山黑煞解开,荀文祥顺手掏出了塞在他口中的布团。
  是一团白布,他本想丢掉,但心中一动,对方何必费神在受害者口中塞布?展开白布,布上现出两行血红色的字:“明年运此风雨夜,无人为汝祭孤魂。”
  钟期在白山黑煞胸口推拿,说:“再晚片刻,这家伙便无救了。”
  荀文祥将白布血书放在火堆旁摊开,瞥了众人一眼说。“白山黑镇并没被人杀死,布帛上写着法定要死的人不知是谁。
  是不是指劫得飞马的人;诸位也许心中有灵敏,咱们七个人中,除了钟巡检和白山黑煞之外,都有被处死的可能。”
  “怎见得?”大腹贾问。
  “从已死的三个人身上皆被搜过的情形看来,他们都曾经侵入陈家,也顺手牵羊劫走些值钱的珍玩。
  可见凶手定是为了飞马而来,在未获得飞马之前,他会逐一杀了咱们。在下认为,只要把飞马拿出,咱们大家都不会死。”
  “废话!”
  “信不信由你。”荀文祥冷冷地说:“目下大概是二更本三更初,这一夜漫长得很呢!
  现在情形敌暗我明,咱们人地生疏,这座鬼楼又大得像座迷宫,仅楼下咱们就摸不清方向,楼上是莫测高深。
  扮鬼怪的人神出鬼没,咱们随时都有被击的可能,大厅也不安全,无门无富,任何一处角落,皆可能突然射出致命的暗器。
  所以,在下认为金山银山,都是身外之物,获得了那不祥的飞马,却送掉性命,毕竟是不合算的事。
  阁下号称铁算盘,足智我谋,对任何事都计算甚精,为何对这件事却不愿打利害的算盘?阁下,飞马在你身上吗?”
  “我发誓,飞马决不我身上。”大腹贾急得要发誓:“在下是从外面进入棉云阁的,恰好碰上一个人在逼问老二陈。在下一现身,便被他快得不可思议的一剑,削断了在下足可击毁普通刀剑的大袖,逼得在下几无还手乏力,只好退出窗,要在廊檐上与他拼命,却没有机会了,陈家已乱得不可开交,在下只好忍痛退走。”
  “你呢?荀文祥指向赖老乞:“我知道你用打狗棍装门面,作案时掩去本来面目改用剑,也只有你的功力可以削去铁算盘的大袖。”
  “你还不配问。”赖老乞道:“我只告诉你一句话:飞马不在我身上。”
  “真的?”
  “我在秘橱内搜寻时,橱内已经没有几样东西好拿了。姓荀的,你呢?”赖老乞承认自己进过陈府。
  “陈家血案发生肘,在下仍在六十里外的决石镇,与幽冥使者拼老命”
  “鬼才相信你的话!”
  “信不信随你。”
  “哼!你也配与幽冥使者讲命?说这些话来唬人吗?”赖老乞一面说,一面注视着厅外黑沉沉的大院,风雨似乎更大了。
  “昨晚是谁削断了铁算盘的大袖,荀文祥的目光轮番在众人脸上,最后落在墨娘子身上。
  “大家来搜好了!”墨娘子将包裹往前面一搁:“你们把飞马拉出来;我可不愿受到地鱼之殃。”
  “好姑娘,只有傻瓜才会把飞马留在身上。”荀文祥说:“一定是藏在废园的某一处地方,以便日后再回来取。
  大家进来时就各找宿处,不就是心虚的情景吗?已死的三个人毫无疑问曾被逼供,暗中作怪的人如果单纯是为了杀他们,尽可从客当地格杀,不然为何死在距现场不算近的地方呢?”
  砰一声闷响,一颗怪弹从上面楼板的大洞中抛下,在碎板残木中爆出一团绿陷,接着浓烟弥漫,刺鼻的辛辣味中,人欲呕。
  荀文祥反应甚快,窜抵当风的破窗口。
  墨娘子惊叫一声,伏地急滚,也到了荀文祥的身侧,惊骇地叫着说:“哎哟……我……
  我的右腰“怎么啦?”荀文祥同。
  “好像挨了暗器。”
  “要紧吗?我看看一哎……”
  厅中烟雾弥漫,视线受阻,谁也没料到有人会乘机偷袭。
  荀文祥刚低头想察着墨娘子腰部的受伤情形,一时大意,被一块碎砖重重地砸在左耳角上,耳轮上端也擦破了,鲜血染红了左耳侧和头颈部。
  这一击他禁受得起,却激发了他潜在的野性,哼了一声,身形似电,三两起落便跃登门楼,一闪而入——
  老衲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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