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阻的人,是位年约半百,脸如重枣,剑眉虎目留了三络长髯的人,穿一袭蓝色长袍,颇具威严,向杜弘拱手道:“蠢夫们无状,小哥海涵。”
杜弘怒气全消,讪讪地说:“小可一时激忿,大叔恕罪。”
“好说好说,区区姓匡,名信。”
“小可姓杜,名磊。”
“杜老弟好身手,那一掌快逾电闪。”
“大叔见笑了。”
“天色尚早,老弟情移至敝舟一叙。”
“小可……”
“幸勿见却,都是武林人,相见也是有缘。”
“恭敬不如从命,小可遵命。”
上了船,匡信伸手相挽,说:“请入内一叙。”
他一看对方伸出的大手,不由一惊,掌中心有一团赤影,中有金色的纹路,而且肌肉在抽紧,一看便知对方不怀好意。
他听说过这种掌,称为金丝摄魂掌。
他一阵迟疑,说:“小可有限不识泰山,罪过罪过。”
“你怎么啦?”匡信笑问。
“前辈是大名鼎鼎的摄魂魔君匡永宽。”
“哦!你知道区区的名号。”
“今日幸遇,小可深感荣幸。”
“好说好说,舱里面坐。”
他反而向后退,镇静地说:“不敢,改日再向前辈请安。”
摄魂魔君淡淡一笑道:“好说好说,请啦!”
“小可有事……”
“站住!”
“前辈有何指教?”
“老夫要问你。”摄魂魔君的口气变了,变得毫不客气。
“小可不知前辈要问何事?”
“你打了老夫的仆从。”
“那是贵仆欺人太甚,而且是贵仆先动手。”
“你眼中还有我摄魂魔君?”
“不知者不罪……”
舱门绿影出现,香风入鼻,一位千娇百媚穿了绿色衣裙,年约十六七的少女,凤目冷电四射地娇叫:“爹,女儿把他揪来。”
“丫头不可鲁莽……”
但少女已急掠而至,纤手疾伸,五指半屈掌心间下,用的是“金豹露爪”擒人。
杜弘忍下一口恶气,在纤手行将探入的刹那间,飞返丈外,跃上了码头。
“你走得了?”少女娇叱,跟踪而上,相距八尺,手一伸加上前冲之势,闪电似的接近,反拂而出。
杜弘本来打算脱身,但码头上有不少人,不易急冲而出。即使可以冲,可能有不少人遭殃,受到池鱼之灾,因此只好回身应敌。一念之慈,自陷困境。
他经验老到,料到对方必定出手袭击,奇快地向侧一闪,大旋身一掌斜挥。
少女一拂落空,右肋暴露在杜弘的掌下,双方都快,反应完全出乎本能,一步错全盘皆输,优势随时可转变为劣势,不能有丝毫大意。她向下一伏,险之又险地躲过一掌,立即贴地一腿猛扫,裹了铁尖的弓鞋捷逾电闪,深得快、狠、准三字要诀,对方如不向上跳就得后退。
岂知棋高一着,缚手缚脚,杜弘似已料到她攻下盘,既不向上跳,也不后撤,却前倾收腿前扑。
这次少女料错了,杜弘不退反进,大出意料之外,想躲避已来不及了。
杜弘的双手,扣住了她的双肩井,凶猛的冲力传到,势如崩山。
少女大骇,本能地向后倒,想缩腿反蹬对方的下身要害,拼命了。
可是,杜弘迫住了她,扑势太猛,身躯紧贴,不许她有收腿的机会,对防膝防脚的经验极为丰富,侧身相贴令她无从发挥。
“砰!”两人倒地。
杜弘压住了少女,百忙中放手向侧滚。
“噗!”左上臂被人踢了一脚,他感到整条左腿麻木不仁,骨疼欲裂。
自救的本能令他反滚,一跃而起向侧飞奔。
踢他的人是摄魂魔君,洱然叫:“咦!这小子的手竟然未断。你走得了?”
少女脸红耳赤地爬起,拍着衣裙上的尘土尖叫:“爹,捉住他零刀碎剐。”
杜弘未带兵刃,左臂麻木又不能发射孤星镖;他也不想在未至生死关头时使用暗器。
他向镇中逃,如果逃向郊外,决难脱身。
追逐他的摄魂魔君起步太晚,看热闹的人又阻住了视线,被地逃出六七丈外去了。
不知是哪一个缺德鬼,在旁大叫道:“拦住那调戏妇女的恶棍!捉住他!捉住他!”
码头闹市之中,男与女斗必定引起公愤,男的决占不了便宜,立即有人惊声叫打。
一大群人在后面追,前面开始有人提棍拦阻。
他大惊飞逃,折向急走。
草莽芳华 第二十五章 枝节丛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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