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月来,詹老英雄和家师,已派人分赴各地召集昔日的知交好友和白道群豪,约定随时准备重出江湖,一有消息即起而呼应,至于聚会之地,至今仍未定好,因为不知你的行踪,故而不曾事先选定。”
“小侄是问,彭叔是从哪儿得来印前辈的隐居之所。”
“由家师派人前来的,事后我方知道。”
“传信的人是只传一人呢,仰或令每个人皆知?”
“只通知该地重要人物,着他们互取联系。”
“大事不好!”玉琦突然大声叫道。
“怎么了?琦哥。”茜茵看他脸上泛寒,颊肉略现抽搐,不由大惊,慌忙发问。
玉琦变色地叫道:“这一来,我们的人全落在人家掌心之中了。”
小花子惊问道:“怎见得?”
“回龙谷惨案发生之后,白道群雄伤亡奇修,只好隐身暂避凶锋,以待日后东山再起。
而黑道的凶魔们,事实上必欲尽诛白道群雄而后已,他们方能放胆胡为,定然千方百计搜寻踪迹。目下用此种互通声息之法联系,万一有一名败类变节投入无为帮,咱们的人既未能向一地聚会,必将遭人分别单个消灭……”
“哎呀……”小花子惊叫起来。
兆祥问道:“真有那么严重?”
玉琦答道:“岂止严重而已。”
“糟了!快!先通知印前辈。再由琦侄传讯天下,咱们的人即向某地集中。”
“晚了!”玉琦沉声叫,脸上神色十分可怕。
茜茵惊问道:“怎么?晚了?”
玉琦切齿道:“印老前辈已遭毒手,咱们来晚了。”
小花子惊问道:“琦侄,你说什么?”
“小侄说咱们来晚了,请留心看看庄院的动静。”
没有动静可看了;静倒是有,唯一在“动”之物,就是大门内的帘子,被风刮得不住摆动,北方的大门,犹真是山区,五虎岭直至嵩山,那时经常有猛虎斑豹大熊等大家伙出没,不时还可发现狼群;所以大门十分坚实沉重,开合极不方便。在严冬里,大门经常是掩上的,只留侧门出入。稍为殷实和家中经常有客人往来的人家,则在大门内安有重帘,门开着,帘子仍可将刺骨寒风挡住,屋内生火取暖,暖气亦不会逸走。如不是太大的风,是吹不动重帘的。
他们凝神细看,渐渐地毛骨悚然起来。
整个庄院沉寂如死,没有任何生物。大门敞着,马厩亦被打开,里面不见马影;打麦场上,雪地凸凹不平。右院佃户的居所门扉,也半掩着让冷风向里灌。院前栓马桩已倒歪在一边。在麦仓仓门下,一条黑犬伸直四条腿,横搁在石阶上,由这条狗,就可以嗅出死亡的气息。
小花子颤声叫道:“我们果然来晚了!”
兆祥说道:“下去看个明白。”
小花子说道:“小心中伏。”
“即使他们伏下千军万马,我们也得下去善后。”玉琦沉声说,领先飞掠下山。
到了打麦场,跟来的十余人影也到了他们先前立身之处,分散在矮凋林中隐身,向下面伺窥。
玉琦手一摆,兆样兄妹左右一分,上了两侧屋脊,监视着四周。
小花子和玉琦两下里一抄,先搜四周,每一处外围角落全搜遍了,方回到大门边。
玉琦说道:“大雪已掩去残迹,打麦场高低不平,定然在那儿曾有过激斗。”
小花子道:“印老前辈早年游踪四海,隐居时易装务农,他并未成家,没有家室之累,亦无友朋共处,贼人既有备而来,恐怕不会有激斗。”
山风一刮,门帘一动,血腥之气在内透出。
王琦叫道:“完了,这是血腥!”
他伸黄玉杖一挑门帘,人隐身壁后。小花子上了台阶,单掌护胸,一抖打狗棒抢入门内。
“叭哒”一声,门帘被玉琦震落,厅中大明。
两人倒抽一口凉气,直挫钢牙,眼中喷射仇恨之火,面上泛起重重杀机。
厅内盆中炭火仍有余烬,两侧八只茶几各搁了一具赤身露体,胸腹被剖的无头尸体,看肤色和体格,分明是平常的庄稼汉。
中间神案之上,倒钉着已被剥光了的酒仙印清隆,浑身全是伤痕,左足骨折,胸腔已开,心肝五脏流了一地,惨不忍睹。
他那酒葫芦搁在神案之下,底部已裂开,沾满了血迹,显然他生前曾经过奋战。
厅中摆设并无凌乱之状,这里定然不是斗场。
小花子说道:“先搜一遍。”
两人进入内室和两厢,只激怒得几乎咬碎了钢牙。整座庄院中,分散着十八具老少男女的尸骸,不是脑袋碎裂,就是肢残骨绽。
所有的鸡犬,无一幸存,看了这情景,便可体会“鸡犬不留”四字的涵义了。
玉琦目眦欲裂,恨声说道:“老少何辜,鸡犬何罪?这些人太狠了,人性泯灭,一至于此。”
风云五剑 第二十三章 一招伤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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