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行 第 四 章 狭路相逢(4)

  乌光并没追击,反而挣然归鞘。
  入云龙的轻功,号称宗师级的绝技,半空中可以连变多种身法,所以绰号称龙。龙飞九天,变幻莫测,跟上追击的人,根本不可能掌握他的动向和变化。
  可是,墨剑追魂并没追击。
  第三次急速翻腾,身形飘落。
  糟了?这瞬间,右后方的枯草丛中,悄然飞出一道目力难及的电芒,速度与准头皆无以伦比。
  即使他背后长了第三只眼,也无法看清电芒,飘落的身躯,也无法应变。
  腰眼一震,护身先天真气一泄而散,浑身一僵,砰然摔落。
  郑州事故发生时,商姑娘也是被同一种暗器,从她身后击中右肋,几乎送了小命。
  人影暴起,五名潜伏的人潮水般涌到。
  “要活的……”墨剑迫魂急叫。
  叫晚了一刹那,入云龙的右手食中二指,已无情地插入咽喉,鲜血急涌。
  “真糟冲不远处的妙手绝刀跌脚叫苦:“我……我如何向……向吴家交……代……”
  “你只有一条路,跟咱们走。”从凋林内距出的九杀道人刺耳的嗓音有如鬼号:“速离现场,把尸体带走,不留痕迹。”
  从此,入云龙失了踪。
  双杰的老二妙手绝刀,也不明不白的离开了徐州。
  半里外,鸡鸣山的山腰,凋林中隐藏着迅雷剑客、商玉洁f侍女小娟、小秀,居高临下,目击东望事前的变故发生、结束。
  鸡鸣山只是一座小土山,高度有限,居高f防下一览无遗,但下山声援根本无法赶及,也看不清那些人的面目,还不知道被杀的人是谁。
  迅雷剑客元气恢复得很快,迫不及待带了三位姑娘前来鸡鸣山找朋友帮助找线索,人没找到,却在山腰目击这场灾祸发生。
  “我认识那把黑色的剑,迫魂墨剑。”迅雷剑客不胜惊讶脱口低呼:“这恶贼一向独来独往,今天怎会纠合大批人手埋伏行凶,被杀的人是谁?”
  是风劲烈,草木的呼啸声如浪涛,那能听到山下的说话声浪?更看不清被杀的人是如何被杀的。
  唯一可分辨的,就是那把黑色的剑。
  “一定与妙笔生花和九杀道人那些凶手有关。”商姑娘说得斩钉截铁:“咱们快下去看看。”
  到了东望亭,他们什么也见不到了,甚至地面也没留下打斗的痕迹,似乎一直就不曾发生恶斗。
  事故发生得快,结束也快,没有尸体留下,怎么可能找得到线索。
  酷寒肆虐中原,血雨腥风也横扫中原。
  弘治十四年中原的天气,恶劣到了极点。
  血雨腥风也以开封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狂卷。
  各地血案丛生,江湖人士涉入的人愈来愈多,不论各门各道的高手名宿,皆感受到风暴的威胁,人人自危。
  有些人联手自保,有些人干脆远走高飞,远至江南或江淮以北暂避风头,远离风暴中心。
  春风又绿江南岸,中原地区也冰雪解冻。
  春风拂面,艳阳高照,正是旅客最写意的时光,赶起路来特别有劲。
  把水至荣阳这条河南岸大官道,穿越犯区平原,绿油油的麦田一望无涯。
  据说,解冻后的麦苗,生长的速度惊人,假使夜间在麦田睡觉,可以听见麦苗生长时所发出的声音。
  这条东西大官道又宽、又直、又平坦,两旁的行道树非榆即柳,整齐粗壮,浓荫蔽天,步行的旅客可以遮荫,也可以系马歇脚。
  丘星河穿了青色的骑装,鞍后系了旅行的长马包,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歇宿,必要时在路旁打开马包,以天作帐以地为床。
  邀游天下的人,必须要有随遇而安的能耐,才不至于为找旅舍而发愁赶路。
  车马行人络绎于途,谁也懒得理会其他旅客的闲事。
  蹄声碍曙,健马黄骡以轻快的脚程,向东又向东,驰近前面三岔路口的歇脚站。
  说站,有点名不符实,仅有五六户人家,以及一座颇为古朴的凉亭,四周松柏围绕,颇为雅致。
  六户人家,倒有四家是供茶水小食饮马的小店,店前都加盖了凉棚,供旅客歇脚或进食。
  坐在棚内比坐在店堂安逸些,有许多旅客宁可蹲着进食,不愿坐下来慢慢品尝食物的滋味。
  近午时光,真需要歇脚打尖啦?
  所以第一家小店里里外外,都有食客进膳,树下拴着坐骑,甚至还停了一部颇为华丽的轻车。
  接近第一家小店,便看到一个铁塔似的中年大汉停止进食,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大环眼中突然出现笑意,脸上有恍然的友善神情。
  这位大汉身材高,站在棚口就像一尊门神,头部几乎接近了棚顶,腰问所佩的单刀似乎份量不轻。
  大汉的吃相颇为粗豪,左手撑着一只盛了小米粥的海碗,掌心有一把蒜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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