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刀客有情天 谋而后动、吓毙游龙(9)

  “这……”
  “必要时,我会把你的嘴封起来。”他居然有心情笑:“女人就是话多,你将来最好嫁一个哑娇婿。好好休息,我去作好防险的准备。”
  “希望你就是个哑巴。”她红云上脸闭上眸子说。
  她感到火热的脸颊被拧了一把,只感到浑身起了异样变化,心中甜甜地,心跳加快了一倍。
  第三天下午,蔡智正替她清洗伤口。
  “还痛不痛?”蔡智轻按她创口旁的肌肉柔声问。
  “我……我痒……”她已恢复血色的脸庞红到脖子了。
  “创口已经快脱痂了,要一年后疤色方能消退。”蔡智替她上药,缠上洁净的伤巾:
  “呵呵!好在小腰儿不会因受伤而变粗,放心啦!再过两天,我们上道,不然就赶不及了。”
  “我能走动?”她问。
  “可以,但是我不让你走路,买车。”
  “谢谢你,蔡……大哥。”她闭上眸子幽幽地说:“我……我的小名叫小昭,秀媛是假名。”
  “好名字。”蔡智替她掩上薄衾笑笑:“只是太严肃了些。你知道,我是个玩世不恭的人,希望你别介意,小昭。”
  “我一生中,从没遇见你这种无拘无束胸怀坦荡的人。我……我想亲近你,但……但是我好害怕,大哥。”
  “你怕我?咦!你……”
  “你这种态度,会害苦了许多姑娘。”她说完,用被蒙住头躲避。
  他坐在床口发怔,陷入沉思境界。
  “也许我走了几年江湖,试尝过多种行业,结交过三教九流的朋友,接触过各式各样的女人。”他像在自语:“我家是个古老的家族,也读过不少书,闯荡江湖,结果把道学味头巾味都抛弃了,就成了这副德行,说话肆无禁忌,把世情看得很淡……可是,家兄遭难的事我却放不开。”
  “你不知道姑娘们不喜欢道学味头巾味吗?”姑娘露出头来,脸红似火,眼中有异样的光采:“除非希望夫婿取功名做大官光宗耀祖,或者穷怕了嫁一个规矩可靠的有德望的人过活。”
  “做官的人不一定道学。”他笑了:“名士风流理所当然。”
  “废话!哦!除了令兄的事,凡事你都不太认真吗?”
  “通常是如此,人活着事事认真,太苦了,小昭。”他苦笑:“我承认我有点自私,把自己的事看得比较重。家兄远在回春堂任采购,主要原因是希望知医又知药,回春堂的十三科,在北地是最享盛誉的。为了怕家兄出入栈道遭逢意外,所以我做行商清除川陕的强盗土匪。家兄遇难的那几天,我追逐剑门三霸三千里,经过咸阳追入太白山方追上他们。到头来,家兄没死在绿林强盗手中,反而丧生在交通官府的武林恶霸之手,我想起来就恨,真想逐一铲除这些……唉!算了,我只要梅少堡主偿命。”
  “大哥,你的武功深不可测,令兄……”
  “家兄没练武,他学医兼学药志在济世活人。”他失声长叹:“我这个杀人的人仍然活着,而志在救世活人的人却惨遭杀害,这世间还有天理吗?不说了,你好好养伤,记住不要作伸展剧烈的活动,有事可叫你的侍女代劳。”
  第三天一早,一辆双头马车驶出龙门镇。
  蔡智打扮真像个车夫,范阳毡帽粗布短装,鞭长丈二,整个人显得粗犷骠悍,赶车的技术呱呱叫。
  这是马车而不是骡车,快慢全控制在车夫的鞭子上。鞭花一响,马车平稳地驶出北镇口,风突然掀起窗帘,小春小洁两位美丽姑娘的面庞乍现乍隐。
  郝家的一名打手,恰好在栅口张望,无意中看清了车中的美丽脸庞,像惊兔般往镇内狂奔。
  不久,十余名骑士向府城方向狂追马车。
  车轻快地驶上洛河上的天津桥,车内的小春叫:“别忘了沿途让窗帘偶或吹起,没有人来追就毫无趣味啦!”
  郝家的人为了招集府城的朋友,不敢穷追,好不容易集合了三十余位好汉,已经是巳牌时分了。
  巳牌末,马车不徐不疾驶过润河桥,后面两里外,尘埃滚滚追兵将到。
  这一带全是田野,一片黄色的麦海在路两旁向外伸展。
  今年是个好丰年,再过几天就可以收获了。
  马群接近车后半里地,马车开始加速。
  一里、二里……马群已到了车后十余步,来势如潮,声势惊人。马车掀起的尘埃,掩盖了马群的下部,从车厢里往后看,可看到前面的十余名骑士。领先第一骑,正是东关外的穿云燕梁又秋,那干瘦的五短身材一看便知。
  “赶车的慢下来,刹住车。”穿云燕用奇大的嗓门大叫:“不要听女匪的指使,以免枉送性命!刹住……”
  车后的车厢板下部突然向后一掀,接二连三扔下不少结了方格的粗绳网,一捆捆往后飞,着地便崩散开来成团成堆。
  蓦地马嘶人吼,有如天崩地裂,人飞掷而起,马砰然冲倒。这种绳网比绊马索更霸道,有如鱼儿入网鸟雀进罗。
  马车向前飞驶,留下滚滚黄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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