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刀客有情天 神秘天罗(5)

  次日,赵三爷被清军捕盗同知大人召见。这位同知大人是旗人,出身汉军旗,副手就是那位苏赫达春。
  赵三爷返家时,满面春风,大概府城之行相当得意。
  丘如柏已经走了,在府城并未停留,一人两骑神气地南下,去向是偃城。
  赵家恢复往昔的平静,忘了那位来自京城的贝勒爷。
  转眼十天过去了,天底下没有任何古怪事发生。
  赵剥皮赵三爷有自己的住宅,位于黄土沟的东岸,距双沟集他兄长赵大爷的家约有五六里,附近一带的田地,全是赵三爷七八年前逐次买来的。
  庄子不大,中间是三爷的三进院大宅,两侧是佃户长工的土瓦屋,四周用矮围墙围起来。目前,他是地方上颇有名气的地主。
  二更天,天宇黑沉沉。佃户和长工的家小们皆已安歇,只有三五个精力充沛的小伙子,在槐树下乘凉,拉开嗓门,唱些伤风败俗的肉麻小调自得其乐。
  赵三爷独自在账房里算账,听说郑州一带今年天旱缺粮,如果把粮运到郑州,到底是否能增加一倍利润?
  盘算的事情相当费神,人工、运费、车辆骡马,沿途的风险……都得一一计及,这样才能保赚不赔。
  算盘珠子的答响,却突然听到一声不可能有的轻咳声,在这决不许僮仆接近的账房中,这声轻咳来得太突然,太令人惊讶了。
  他警觉地抬头,蓦地,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搭在算盘上的手指,不听话地在抖索。
  案前方右侧的太师椅上,不知何时大马金刀地坐着一个人,一个他毫不陌生的人,在明亮的菜油灯照耀下,这人的笑容似乎显得平和而充满善意。
  但他并不因为对方的笑容可亲而宽心,反而有毛骨悚然手脚发冷的感觉。
  丘公子,贝勒爷。
  “你见了鬼吗?”丘如柏笑问:“赵三,你的脸色好苍白。”
  赵剥皮不是反应迟钝的人,手一动,便从案下抓出一把连鞘尺八匕首。
  “丘……丘贝勒……”赵剥皮惶然离座:“你……”
  “你错了,赵三。”丘如柏安坐如故,笑容更安详:“旗人没有姓丘的,通常称名不道姓。贝勒的身份冒充不易,王子出京哪有这么简单的事?赵三,你应该见过贝子贝勒出京的排场,因为皇上出京巡幸的场面,你一共见过两次。”
  “什么?你……”
  “丘某虽然不是贝子贝勒,但身份也不简单。”
  “你到底……”
  “我要问你一件十年前的事……阁下,不要去拉那根警铃带子,我知道你那五个保镖已经不在身边了,把那些长工佃户召来,没有任何好处的。”
  赵三爷放弃拉警铃带的举动,眼中杀机怒涌,冷电一闪,匕首出鞘。
  “你的武功很不错,所以能吃得住大江下游水陆群雄。”丘如柏依然安坐如故,但语气渐冷:“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做出愚蠢的事。”
  “你……你知道在下的底细。”赵三爷沉不住气了:“我……你到底是谁?”
  “十年前,在下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随义勇侯西林觉罗游苏州,那时的巡抚宋荦,就曾经替在下牵马。”
  “哎呀!你……你是小侯爷……”
  “你的记性不错。”丘如柏笑笑:“扬州八大监商之首是均太,好像知道均太姓黄的人并不多。”
  他从腰袋中取出两件饰物往几上一放,宝光四射。一是绿芒闪烁四寸高翡翠凤凰,一是两寸半光芒刺目的精巧鼻烟壶。
  赵三爷大吃一惊,大概是识货的行家。老天爷,这两件玩意,不值十万两银子也值七八万,却带在身边当作玩物,这还了得?
  “这是黄均太给在下的见面礼。”丘如柏指指翡翠凤凰,再拈起鼻烟壶:“这是汪太太给在下的金刚钻鼻烟壶,好像只有和中堂的真珠鼻烟壶,价值相当。和中堂那只壶,是从大内偷出来的。”
  汪太太,是扬州八大监商之一汪石公的夫人,汪石公死后,汪太大自己主持,扬州的人称她为汪太太。乾隆帝下扬州,城北的三仙池,就是汪太太出资八万两银子,一夜之间出动工匠数千人造成的。当夜池成,次日驾至,乾隆帝大加赞赏。这位富婆门下食客上千,名列风云人物。
  赵三爷完全屈服了,倒抽了一口凉气收匕入鞘。
  “记得荻村的事吗?”丘如柏收起珍玩,神色泰然:“那是初春正月的事,皇上驾幸扬州的前一个月。”
  赵三爷镇定下来了,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长气。
  “小的记得,那群逆贼暴民一百零九名男女全部伏诛,扬州的叛逆组织被连根拔掉。”
  赵三爷洋洋得意回话:“一来是圣上洪福齐天,二来是臣民戳力……”
  “是你主持其事吗?”丘如柏截断对方的话:“孙巡检为人贪黩但胆小,不足以当大任。”
  “小的不敢贪功,确是孙巡检主事。”
  “那你为何在第三天就弃职潜逃?大功一件,你居然不受赏而违法潜逃,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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