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双娇 第二十五回 兄弟相认(4)

  只要你是在走、在迈,不管走得多慢,无论是迈得多徐,预定的目标哪有走不到的道理?蜗牛也有爬到枝头的-天呢!不是吗?
  长亭-到,官道就在前面了,她们是多么希望老天爷能把时间给停留住,永远的、永远的停留在相聚的日子里、美好的日子里,他们也是,奈何!
  长亭里,二人二边,一对一方,彼此依旧是默默的相对、默默的注视,眼波交缠着眼波,心灵感应着心灵,无声、无言!这个时候,无声却胜似有声。
  太阳实在是无情透顶,它不知珍惜的硬是一分一寸的往西沉,真是不解风情,真是不通情理,唉!
  炊烟起,归鸟呜,彩霞满天,金光万道。黄昏,又是黄昏,绮丽的黄昏,美好的黄昏。可是,他们哪里有心情去欣赏、去享受,也只有辜负它了。
  他们轻轻的说“再见”,因为风在催。
  她们幽幽的道“珍重”,同为云在赶。
  絮絮互握的手分开了,在千分不愿、万分不愿的情况下分开了,千斤万两的脚移动了,还有眼光、那灼热燃烧着的目光!
  他们走了,终于走了……(赶紧走!该死!!废话如此之多……)
  泪,喔!那是珍珠,珍珠的线串禁不住长时的磨擦、紧绷,断了,一颗、一颗又-颗,直向襟袖渗,直往地下滚……
  夜之黑纱已经披撒下来了,但是,她们的身子一动不动,她们的美日-眨不眨,怔怔的楞楞的。
  这是二尊石仲翁?不,这乃是二具无灵魂、无心房的躯体,无怪乎任风吹、任由夜临而不言不动了……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暝色入“长亭”,有人“亭内”愁。玉阶空伫立,宿乌暝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这是诗仙李太白的词,其原文中有一句是“暝色入高搂,有人楼上愁。”上面稍稍的将它更动了。
  夏,夏天,炎热的夏天已经覆盖了大地,钻进下每一个角落。
  它,它在哪里?
  它在河川边,那顽童孩子赤身露体、欢笑连连的水波中。
  它,它在哪里?
  它在林荫下,那叔伯兄弟或卧或倚、烟意绵绵的凉风里。
  它,它在哪里?
  它在弄堂口,那婆姑妯埋小凳大椅、东长西短的闲话里。
  还有,它被握在人们的手心里那各色异样、那大小不一的扇子里。
  蝉在林梢长鸣,荷在塘中绽放。
  还有,恹恹欲死的大黄拘拖长着舌头,伸展着四肢,紧闭上眼腈,匍伏在屋角阴地里直喘着气!
  这就是夏天,夏天的光景。
  “大哥,我们先追龚天佑?”
  “当然,二十年了,父亲的音讯一直是渺荒无据,急也不在一时,而龚天佑却有一个目标。”
  “去石家庄?”
  “是的。”
  “他会回石家庄吗?”
  “这……我也未敢肯定,但是,石家庄乃是龚天佑门前的居所落脚之处,说不定他会回去,也说不定他不会回去,那要看我们的机运了。”
  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他们在官道上赶着路,彼此交谈着、研判着、讨论着,冒着热气,顶着骄阳。
  这是麦小云和麦无名。
  凶巴巴的太阳使池沼干涸,使稻田龟裂、使草木失色低头,有些已经“哔哗剥剥”的在哀求了呢!
  它恣睢一切,它肆虐万物,但是,它却奈何不了麦小云兄弟,因为,他们都有神功在身,一不见喘息,二不见汗水,形态上依旧潇洒自如,玉脸上也仍然是湛然一片。
  南风拂动了他们的草帽边沿,南风吹起了他们的衣衫角带;当然,南风也轻吻着他们的脸庞、身体,这却使人感到有些薰薰然,以及洋洋然。
  走着,走着,前面黑越越的有一个很大的杂树林在望了。这何异是沙漠中的甘泉、汪洋中的灯标?
  树林,是飞禽栖息之处,树林,是野兽出没之地,大道旁的树林,它也是出门在外的行旅客而的休憩场所,不管是冬天或是夏天。
  麦小云兄弟一大清早自客栈动身,已经走了-个多时辰了,到现在也该吐吐气、歇歇腿了。
  哈!林荫中人影晃动,不是也有人在里面休息吗?
  这个树林,距阳关大道大约有三丈之遥,他们兄弟一前一后本能的弯了进去。踏入小路不久,忽然,麦小云脚下略略的顿了一下,但是,他又继续的走了过去。
  麦无名心中一动,他举目凝望,不山也皱起了眉头,因为,树林早有二位二九年华、身穿碎花衣衫的姑娘,外加五个壮汉。
  那五个壮汉,麦无名全部都认识,他们就是“石家五蟹”!
  至于姑娘嘛!他也见过,是在石家庄夜救沈如娴姐妹的时候见过,后楼上第二间闺房中坐着画画的姑娘和站着观赏的姑娘,应该是“花蝴蝶”和“小彩蝶”主婢二人。
  石素心,所以被江湖人称呼为“花蝴蝶”,乃是因她喜欢穿着花色的衣衫所致。至于她的为人,其为洁身,甚为严谨,与她兄长绰号“花花公子”,只是巧合,也属附会。其实他们兄妹二人的个性、行为,却是大相迳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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