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堤找了家尚算气派的‘快仙居’饭馆,两人随便找了个座位,尽管不饿,总得点些简单酒菜,意思一下。
低斟浅酌间,怜儿道:‘奇哥!怎么未看到一个叫花子呢?’
‘有也没用。’
‘为甚么这样说呢?’
‘‘千军旗’并未带在身上,要知丐帮弟子,认旗不认人。’
‘赶快回客栈把旗子拿来呀?’
‘旗子压根不在客接。’
‘丢了!’
‘这等超逾性命的纪念旗怎可能丢掉?是表姐小云——岳小云收拾行装时,由她暂时保管。’
‘平白叫我出了身冷汗,冤哉枉哉也。’
‘别发牢骚!总该研究下找丐帮事吧?’
‘你方才还说丐帮认旗不认人,再研究也不会把旗子由小云姐处变到这儿吧?’
看来徒劳往返,郝奇只有空着急份儿了。
一名算命先生过来道:‘要饭的看二位心事重重,如果信的过,何妨写个字,待本赛诸葛测上一测。’
郝奇心中一动道:‘阁下既是算命先生,为何口称要饭的呢?’
‘此地有钱的人少,没钱的人多,凭拆字谋生,早已三餐不继,不就等于是要饭的吗?’
怜儿虽见此人衣衫破烂,唯谈吐不俗,也忍不住插口道:‘听说拆字这一行,大都预先把字阅做好,据先生说任凭客人写上一字,似乎不合规矩吧?’
测字的哈哈笑道:‘小哥可能只如其一,不晓其二,小的不妨举个例子,也好说明个中大有学问了。’
怜儿道:‘那就快请指教吧?’
测字的道:‘鄙人所举例子,乃是晋朝流传一种传说,彼时晋朝首相谢安未得意时,就是以测字为生,某天,有一女子前来卦滩测字,谢安问他测什么字?女子以身靠住一假山,笑道:“看我的形象,不是现成的一个字吗?”’
‘结果呢?’
‘谢安先生灵机一动,自言自语道:‘有人山边立,莫非大嫂是位仙乎?’于是那女子化成清风而去!这些话当然不着边际,但也正因此谢安留下了‘神机测字’这一行。’
‘听口气先生是‘神机测字’高手了?’
‘鄙人仅能较一般跑江湖卖卜者流高之一等,唯距离不写字即可断字,还差十万八千里哩!’
‘先生勿庸客气,就烦我公子写上一字好了。’
郝奇也知遇上高人,忙不迭在测字人小石板上写了个‘旗’字,在他说,心有所想,信笔书之了。
测字的忽然失盘叫道:‘这个字学问可大了,不过要分人而断。’
‘怎样叫做分人而断呢?’
‘王侯将相之贵者,一种断法,贩夫走卒贱者又是一种断法。’
郝奇道:‘那就请先生贵贱一起来如何?’
‘那可要加倍付酬金?’
‘任凭先生开口。’
‘行!那先说贱者这个‘旗’字吧?长话短说!不过是沿街叫卖,摇旗呐喊,充其量混个温饱而已。’
‘贵者的‘旗’字呢?’
‘自然不同,请问二位弟台,可听到颖水咆哮盘吗?’
‘声势澎湃,有如千军万马,自然听得到。’
‘贵者的‘旗’字,同样代表千军万马,号令三军,不过……’
郝奇连忙拱手道:‘请指示下文!’
测字的人摇头幌脑一阵,这才说道:‘怕的是虽有此命,却无此旗,所以……。’
‘所以怎样呢?’
‘没有旗的人,要饭的索酬金已无意义了。’
包括怜儿在内,都不觉一怔,可是那位高深莫测,想必别有深意的测字人却撒腿溜之乎也了。
怜儿正了正神,急道:‘奇哥!快追!’
随着话音起落,她已领先追了下去。
郝奇自然不敢怠慢,于是夫妻俩并肩疾行,沿着颖水堤坝猛追测字人背影。
距离由远而近,测字人蓦然失掉踪影,宁非怪事?
两人又急行数多,却发现堤坝之下有一破庙。
‘八成测字人躲进破庙了。’怜儿观望一阵,仍疑信参半。
郝奇笑道:‘不是八成,而是十成,以我夫妻脚程言之,怎可能把人追丢呢?’
‘那我俩只好进破庙以看究竟了?’
‘是呀!这次可得出本书生头前带路?’
‘你这假书童只有随后跟班了。’
步下颖水堤,约行五十步。破庙大门已抵眼前。
门磕上还有一块匾,雕写著「穷神庙’三个大字,郝奇与怜儿会心的一笑,只有丐帮,方自称穷神,显然是找对地方了。
至于那名测字的,也不敢轻估,起码该是位长老级,那里知道,测字的正是丐帮帮主绰号穷布衣呢?
火孩儿 第十章(7)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书库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