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
“因为他杀伤我娘手下是在鄢陵,而第二天又在鄢陵一家‘青山客栈’和明心大师白羽道长见面,这不是很好的证明吗?”
常玉岚也觉蓝秀的话有理。
“对啦!刚才在夫人身旁站的那年轻人是谁?”
“我本来要替你引见,却又没机会,这人是我娘的义子。”
常玉岚哦了一声,皱眉说道:“请恕我说句你不想听的话,这人外表固然仪容不俗,但却似乎带着几分邪气。”
“我和他一见面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他在我娘面前却似乎十分得宠,你可看出他像谁吗?”
“的确有些眼熟,但以他的年纪而论,我不可能从前见过他。”
“你看他可像半年的暗香精舍总管乐无穷?”
常玉岚心中一动,急道:“不错,这人很像已死的乐无穷。”
“他正是乐无穷的同胞弟弟,名叫乐无涯,我娘见他无依无靠,早在十年前就把他由家乡接了来,收为义子。”
常玉岚默然许久,才道:“当年乐无穷就并非好人,但照样也在夫人面前得宠,如今又宠此人,这对夫人实在并非好处。”
“但站在晚辈立场,我又不便批评什么,你我也只能对这人敬而远之了。”
当晚,常玉岚难得有一次好好休息。
次日一早,他便一个人直奔鄢陵而来。
本来,蓝秀也想随同行动,但因有百花夫人在庄,又不便远离。
他预料若纪无情和司马骏真在鄢陵,必定住在城内客栈,因之,第一步便是遍访城内各处客栈。
实际上城内客栈,也不过三五家而已,访查起来,并不困难。
偏偏都是徒劳无功,但另外一件事却使他喜出望外。
那是他在一家客栈的住客登记帐上,居然发现了南蕙的名字。
偏偏南蕙正外出未归。
他问明了南蕙所住的客房,决定耐下心来等待。
于是他就在离店面不远的餐堂叫了一壶酒,几样小菜,一面自饮自酌,一面等待南蕙回来。
谁知刚坐下不久,便见一僧一俗两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这在常玉岚来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来进来的两人居然是纪无情和司马骏。
不过纪无情的打扮,却使他由衷吃惊。
他已不再是在黄河河堤和他拼搏过一阵时的纪无情,那时他蓬首垢面,乱发覆肩,衣衫也油污不堪。
如今则是衣履整洁光鲜,容颜焕发,意气飞扬,完全是一副翩翩潇洒的五陵佳公子的气派。
至于司马骏,也是看崭新的僧衣,只是僧帽下垂着一块蒙面黑纱。
常玉岚明白,那是司马骏不愿让人看到他那被毁的双目。
这是常玉岚十年来第二度和纪无情真正的相遇,至于出家后的司马骏,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时他反而故意背过脸去不使对方发现,因为他要暗中窥探一下纪无情和司马骏要谈些什么?以便查知目前二人的行动。
他明白,若当面探询,说不定将会遭到碰壁。
果然,纪无情和司马骏并未注意常玉岚。
两人找了一副靠窗的座头坐下。
纪无情先开口道:“老弟,今天你就破次戒开怀畅饮一番吧!
今后你我经常在一起走动,两人吃饭还要叫两样饭菜,实在有些别扭。”
无我迟疑了一下,道:“这样可以吗?小弟现在还是佛门中人,不应破了出家人的规矩。”
纪无情笑道:“你最多只能算半个出家人,从咱们在官渡相遇到现在,我就从来没见你烧过香,吟过经,拜过佛。”
无我语气尴尬的道:“照你这样说,小弟岂不成了佛门中大逆不道的叛徒?”
纪无情歉然笑道:“别介意,算我说错了话,其实佛就在心中,心中有佛,佛即存在,只要心存虔诚就成了,何必计较形式。”
无我默然不语。
纪无情又道:“更何况老爷子早就有意让你弃僧还俗,连我也这样盼望,你还顾虑什么?”
无我终于颔首道:“好吧!不怕我佛罪过,小弟就听你的了,只是小弟己戒酒十年,今日破戒,必须适可而止。”
纪无情道:“这方面愚兄不会勉强你,孔夫子是唯酒无量,不及乱,别喝过了头就好了。”
他说着招来店小二,吩咐端酒上菜。
两人的一番对话,常玉岚却听得清清楚楚,他想到这两人目前境况应该十分潦倒才对,但看他们一身打扮又叫了满桌的上好酒菜,又似乎生活极为阔绰。
这时常玉岚已沉住了气,反正两人这顿饭一定吃得很久,不愁他们跑掉。
只听纪无情道:“东方老前辈也应该来了,这次咱们两人要好好请请她。”
桃红花花剑 第二十二回 释嫌公子访故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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