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给你讲……有趣得很呢!……光阴似箭,很快就可看到你舅舅腰缠万贯凯旋归来……也许两手空空……我们的好女婿会一下子跳到圣马洛教堂去……我是决不会让他们延迟的,只要你高兴,我可以尽快做一件参加你们婚礼穿的礼服,每天早上,我都穿着……”
“喂……驳船长?”这熟悉的声音把大家吓了一跳。
“他在叫我。”吉尔达说。
“他要你干什么呢?”纳侬问道。
“这不像他生气时的腔调。”爱诺卡特提示说。
“不!”朱埃勒答道,“这声调多半是不耐烦……”
“你来一下,……特雷哥曼。”
“就来……”吉尔达·特雷可曼回答。
在驳船长的脚步下,楼梯嘎嘎直响。
昂梯菲尔师傅闻声打开房门,把他拉到房间里,然后,又把他拖到摊着平面球形地图的桌子前,递给他一个两脚规:
“拿着!”他说道。
“两脚规?……”
“是的!”他粗声粗气地答道。“那个小岛……价值亿元的小岛,……我要在地图上找到它的位置……”
“但是,地图上没有呀!”吉尔达的语气与其说惊奇,倒不如说是高兴地答道。
“谁告诉你的?”他辩驳道。“地图上怎么会没有那个小岛呢?可怜的驳船长!”
“那么,有?”
“有!我会叫你知道的……但是,我太紧张,手有些发抖……拿着这东西,手指火烧火燎的,没法在地图上去找……”他手拿着两脚规说道。
“你要我来找,朋友……”
“如果你会干的话……”
“啊!”特雷哥曼叹道。
“哼!想必朗斯河的老领航员还能干这个!……你试试,拿住它,顺着经线54度,……顺着55度也行,因为小岛在54度57分……”
这些数字把这位大好老人弄得晕头胀脑。
“57度54分?”他睁大两眼重复着。
“不对!苯猪!”昂梯菲尔喊道:“弄反了。好……开始吧!”
吉尔达·特雷哥曼用两脚规从地图的西边开始量起来。
“不对!”他的朋友吼叫起来。“不在西边,巴黎子午线以东,听见没有?东边!……真蠢!”
谩骂和斥责把吉尔达老头搞得手足无措,可想而知,又怎能工作下去呢?眼睛好似罩上一层黑影,额前汗珠直滚,手指间的两脚规好比正响着的电铃在颤抖着。
“量经度55度1”昂梯菲尔大声喊道。“从上面开始,……然后,往下直到纬度24度的地方。”
“纬度,24度?……”吉尔达·特雷哥曼口吃了。
“是的,……这玩艺儿真让我受罪!对……经纬线相交的方位就是小岛的位置……”
“位置……”
“对!……你向下了吗?”
“我在向下……”
“啊!叫花子!……他还在往上量!”
真是这样,驳船长也确实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看来,还不如他的朋友。其实,两人都处于思绪混乱之中,他们的脑神经犹如偌大的琴弦,在演奏奏鸣曲最后乐章时那样颤抖着。
出于无奈,昂梯菲尔师傅只好另寻他法了。
“朱埃勒!”他大叫道,声音好象从传声筒里出来的一样大。
年轻的船长几乎应声就上来了。
“你要什么,叔叔?”
“朱埃勒……小岛在哪儿?”
“在经度和纬度相交的方位……”
“好,找一找……”
他接着又大声说:
“给我找出来!”
朱埃勒没要任何解释,叔叔那慌乱的样子已足以说明一切。他右手稳稳地拿着两脚规,然后,把规尖放到地图北方经度55度的起点,开始顺线下移着。
“说一下经过的地方!”叔叔命令道。
“是,叔叔。”朱埃勒答道。
于是他边移边讲了起来:
“北冰洋,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
“好”。
“巴伦支海。”
“好!”
“新赞伯勒。”
“下边呢?”
“喀拉海?”
“然后呢?”
“俄国亚洲北部地区。”
“经过哪些城市?”
“第一个是,叶卡捷琳布尔卡。”
“然后呢?”
“咸海湖。”
“往下!”
“土耳其斯坦的基瓦。”
“到了吗?”
“快了!波斯(现在的伊朗,古代称为波斯)的赫拉特。”
“到了吗?”
“到了!马斯喀特;在阿拉伯半岛的东南端。”
“马斯喀特!”昂梯菲尔师傅向地图俯下身子,喊道。
经度55度和纬度24度的相交点,正好在马斯喀特伊斯兰教的领土上,在阿曼湾,这块地方把阿拉伯半岛和波斯隔开。
“马斯喀特!”昂梯菲尔重复道。
“马斯考特?”吉尔达听错了,也重复道。
“不是马斯考特……是马斯喀特,驳船长!”他的朋友喊道,肩膀简直要耸到耳朵那儿了。
“这么说,朱埃勒,那就是马斯喀特啦?”
“是的,叔叔……距那儿大约100公里。”
“你能不能再算得准确些?”
“可以,叔叔。”
“好!朱埃勒,再精确些,你没见我早就不耐烦了吗?”
难道不是吗?即使锅炉烧到如此程度,也会爆炸的。
朱埃勒又用两脚规,按照经、纬度的分来计算,最终找到了小岛的位置,误差不到几公里。
“怎么样?”昂梯菲尔不耐烦地问。
昂梯菲尔奇遇记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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