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的三个大汉,这时已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
好不容易恶虎才止住笑,对着满脸忧戚,睁大眼睛朝他们看的常来道:“是人!是人!太监当然也是人呀!只不过是阉割过的人啊!”
那些文绉绉的话常来可听不懂,但“阉割”二个字,他可是懂的。
这一听清楚,常来如中电击,心向下沉,只觉浑身一冷,站不牢,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栽倒。
站稳身子,定定神,突然心生一计,坐在桥板上,放声大哭。
他想起自幼生长在妓院中,吃的是剩菜残汤,也不知道哪个人是自己的生父,客人要他喊爹,他就喊爹,要他喊爷,他就喊爷,浑浑噩噩长到这么大。这么一想,勾起了三分愁。好容易有了几分赏钱,想到赌坊碰碰运气,偏偏又被剥个精光,还落得被抓去阉割成小太监。
越想越伤心,越伤心哭得越大声,最后干脆趴在桥板上,哭得昏天黑地。
恶虎三人被他这一哭,给哭怔了。三人原想借机教训教训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小鬼头,让他知道,赌场有赌场的规矩,倒并没有说要将他卖掉之意,更没有想到他会哭。
左首一人首先回过神来,走上前,抓小鸡般,把常来给抓了起来。
三人浩浩荡荡地带着常来走同“西门胡同”的“平安赌坊”。
常来被锁人后边的一处地窖内。
很长一段时间,常来才习惯了地窖中的黑暗,他看到角落有一头发微白的老头子。
老人一脸落寞和无奈,看着窖口的常来。
老人见他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先是一愣,眼一斜,马上又恢复要死不活的模样。
“你怎么来的?”
“什么怎么来的。”
常来愣了一愣,随即没好气地回答。
“我呀!我是被抓来的。”
常来走近老人身边,发现窖中除了一张木床,一条板凳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老人低着头,两眼茫然地瞪着地上,对于常来的来到,并未感到好奇。
倒是常来对老人感到好奇。
常来性情随和,很容易结交朋友,现在地窖中只他们两人。更感到遇上了唯一的朋友,便自己坐到床上,又躺了下来,怡然自得,好似在妓院中自己的小屋一般。
就这么静静地相对着,老人没说话,常来也没说话。
这时,老人突然看了躺在床上的常来一眼,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常来笑着回答道:“我叫常来!”
“常来,你姓常?”
“不是姓常,我就叫常来!”
老人叹了口气道:“为什么叫常来?”
常来不耐烦地道:“很简单,因为我娘是‘杏花香’的妓女小桂花,我生下来,妓院老鸨看我长得胖胖一脸福相,为了讨个好口彩,干脆就把送客人出门的招呼话‘常来’,取来给我当名字。”
常来跟着问道:“那您大名是什么?”
老人微微一笑,道:“你既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也只好告诉你了。在下人称古先生,古笑非即是本人。”
常来啊的一声,跳了起来。
他说道:“我听人说过的,官……官府不是在捉拿你吗?说你是‘江湖第一大神偷’,悬赏五百两么?”
古笑非嘿的一声,道:“不错,那正是我!”
常来笑道:“好!我们一个是小偷,一个是小赌徒。”
古笑非道:“你不怕我吗?”
常来亦道:“怕什么?我又没金银财宝,你要偷钱,也不会偷我的。小偷又怎么样?古往今来多得是侠偷义盗,劫富济贫。”
古笑非听了,很高兴,脸上的落寞神情一扫而空。
古笑非道:“小家伙,你拿我和那些侠偷义盗相比,那可好得很。官府要捉我,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常来道:“金陵城里贴满了榜文,说是捉拿偷窃‘忠勇侯府’珠宝的小偷,古笑非。又是什么悬赏五百两给捉到的人,通风报讯,因而捉到你的,赏银五十两。昨儿我还在茶馆听人谈论,说找到古笑非领到这五十两的赏银,可是一笔横财。”
古笑非侧头看着他,嘿地一声。
常来心中闪电般转过一个念头——
“我若得了这五百两赏银,就把娘带出来,娘不用再待在‘杏花香’里,五百两银子也够二个人花了。鸡鸭鱼肉,赌赌玩玩,几年是够了。”
古笑非仍是侧着头向着他。
常来有些恼怒地道:“你心中在想什么?你猜我会去通风报讯,领这份赏银啊!呸!呸!呸!”
古笑非道:“是啊!自花花的银子,谁不爱!”
常来怒骂:“娘的!出卖朋友,还算什么江湖义气以后怎么混呢?”
古笑非道:“那也只好由你。”
常来道:“你既然然信我不过,为什么说了你的名字出来,你脸上皱纹又没写字,你不告诉别人说你是古笑非,天下第一大神偷,又有谁认得出你来?”
三小小闯江湖 第一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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