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失鬼!”阿赫梅小声地说,“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把这个日期说出来!”
“所以,”得意洋洋的萨拉布尔接着说,“在10天以前,当我用和你订婚来给你带来荣誉的时候……”
“让穆罕默德掐死她!”凯拉邦大声说,也许比他想有的声音高了一些。
“你就是鳏夫了,我的丈夫大人!”萨拉布尔以胜利者的口气说道。
“绝对是鳏夫,我的妹夫大人!”亚纳尔接着说。
“因此我们的婚约是有效的!”
这个论据的逻辑性无懈可击,这次是范·密泰恩倒在了沙发上。
“可怜的人,”阿赫梅对他的叔叔说道,“他只能跳到博斯普鲁斯海峡里去了!”
“好!”凯拉邦答道,“她会跟着他跳进去,还能把他救起来……为了报仇!”
尊贵的萨拉布尔抓住了范·密泰恩的手臂,现在他是属于她的了。
“站起来!”她说。
“是,亲爱的萨拉布尔,”范·密泰恩低着头答道。“我准备好了!”
“跟我们走!”亚纳尔接着说。
“是,亲爱的内兄!”范·密泰恩答道,他垂头丧气,完全被制服了,“我准备好了……跟你们去任何地方!”
“去君士坦丁堡,我们去坐第一条轮船!”萨拉布尔回答说。
“坐船到?……”
“到库尔德斯坦去!”亚内尔答道。
“库尔?……你陪我去,布吕诺!……那儿吃得很好!……这对于你会是一种真正的补偿!”
布吕诺只能点头表示同意。于是尊贵的萨拉布尔和亚纳尔大人带走了倒霉的荷兰人,他的朋友们爱莫能助,只有他忠诚的仆人自言自语地跟着他:
“我早就一再对他说他要倒霉的!”
范·密泰恩的同伴们,包括凯拉邦本人在内,面对这个意外打击都沮丧得说不出话来。
“他这样就结婚了!”阿马西娅说道。
“是出于对我们的忠诚!”阿赫梅回答说。
“这次可是当真的了!”纳吉布接着说。
“他在库尔德斯坦只能有一个办法,”凯拉邦无比严肃地说道。
“什么办法,叔叔?”
“娶十来个像她这样的女人,让她们互相去争风吃醋!”
这时候门开了,塞利姆愁容满面,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好像是跑得透不过气来一样。
“父亲,你怎么了?”阿马西娅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阿赫梅喊道。
“嘿,朋友们,阿马西娅和阿赫梅的婚礼不能举行了……”
“您说什么?”
“至少不能在斯居塔里举行!”塞利姆接着说。
“在斯居塔里?”
“只能在君士坦丁堡举行!”
“在君士坦丁堡?……”凯拉邦回答说,他不禁竖起了耳朵,“那是为什么?”
“因为斯居塔里的法官完全拒绝登记婚约!”
“他拒绝?……”阿赫梅问。
“是的!……借口是凯拉邦的住所,因而阿赫梅的住所根本不在斯居塔里,而是在君士坦丁堡!”
“在君士坦丁堡?”凯拉邦又说了一遍,眉毛开始皱了起来。
“可是,”塞利姆说下去,“我的女儿要想获得遗赠给她的财产,今天就是规定举行婚礼的最后一天了!因此一刻都不能耽误,我们马上到接受婚约的君士坦丁堡法官那里去!”
“走吧!”阿赫梅说着向门口走去。
“走吧!”跟着他走的阿马西娅接着说。
“凯拉邦大人,您是不是不想陪我们去呀?”姑娘问道。
凯拉邦大人沉默着一动不动。
“您怎么啦,叔叔?”阿赫梅又走回来说道。
“您不去吗?”塞利姆问。
“难道要我用武力吗?”阿马西娅说着轻轻地拉住了凯拉邦的手臂。
“我让人准备了一条小船,只要穿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就行了!”
“博斯普鲁斯海峡?”凯拉邦叫道。
然后他冷冷地说:
“等一等!塞利姆,穿过博斯普鲁斯海峡的人是不是每人还要缴10个巴拉的税?”
“是的,当然要缴,凯拉邦朋友,”塞利姆说道,“不过您没有缴税就已经从君士坦丁堡到了斯居塔里,嘲笑了奥斯曼帝国的当局,我想您不会再拒绝……”
“我拒绝!”凯拉邦斩钉截铁地答道。
“那人家就不会让您过去!”
“那好!……我就不过去!”
“可我们的婚礼……”阿赫梅叫道,“应该在今天举行的婚礼呢?”
“你们没有我也能结婚!”
“这不可能!您是我的监护人,凯拉邦叔叔,您很清楚您必须在场!”
“好吧,阿赫梅,等我在斯居塔里建造了住所……你再在斯居塔里结婚好了!”
这个固执的人回答时的声调都很粗暴,因而使和他对话的人都觉得没什么希望了。
“凯拉邦朋友,”塞利姆又说,“今天是最后一天……您一定明白我女儿将失去她的全部财产,如果……”
凯拉邦摇了摇头表示不行,还做了个更加否定的手势。
“叔叔,”阿赫梅喊道,“请您……”
“如果有人要强迫我缴10个巴拉,”凯拉邦回答说,“我就永远,永远不穿过博斯普鲁斯海峡!以安拉的名义起誓!我宁可再绕黑海一圈回到君士坦丁堡去!”
环游黑海历险记 八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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