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烟道:“箭在弦上啊!药师情急拚命,不惜粉身碎骨,倾巢之下无完卵,我不能再坐以待毙啊!”
“姑娘,怪不得药师啊!你轻轻一言,把事情逼入了死角,激出这一番生死对决。姑娘还未和世民论及天下政情,这一战,打得太过匆忙了。”
袁紫烟默然不语。
李淳风接着道:“药师,天罡说的不错,干与天机,纵然错,也该由我和天罡承担。袁姑娘虽然来势如泰山压顶,但老朽和天罡也早已下定了决心,决不让她轻易地带走世民,明日让她和世民谈过之后,再行兵戈相见。药师,暂请住手吧!”
“死我李靖一人,世民少一劲敌,李靖死而无憾!再说,有紫烟姑娘这等仙资玉容的美女相陪伴,死后也可含笑入九泉了!”
他择善固执,心中有一套衡量人生的标准,既现实又充满至死不渝的勇气。
“落花重复枝头上,惊雷未必能偕亡。成都,你们快些退出大厅。”
袁紫烟秀目圆睁,头顶上升起了三尺灵光。
宇文成都还是无法完全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他看到袁紫烟头上升起的灵光正快速扩展,把整个人都置于灵光的笼罩之下,只好依言退出了大厅。
袁天罡、李淳风也站起了身子。
“药师兄,不可无礼,世民还未能稍尽地主之谊,也未聆教袁姑娘治世的教益,岂可慢待了贵宾。”
李世民扶着柴绍的肩头,缓步而出。
李世民又接着道:“药师兄,成全我一番心愿吧!”
李靖长长吁一口气,道:“罢罢罢!此番消除我豪勇之气,再见了出尘之面,真不知此后是否还能再鼓起这番勇气了?”
李淳风、袁天罡同时长长吁一口气,绷紧的一颗心才完全放松下来。
这一击是否能杀了袁紫烟,还是未定之数。但是李靖是死定了,厅中的人也很难逃过劫数。
袁紫烟心中也有些震动,固然是没有十分把握能挡住李靖的偕亡一击,因为这是法术中最可怖的一种攻势。
施术者,血肉迸射,任何术法都可能暂失效用,逃过那石破天惊的一击,全要凭本身的真功实学。
没有人轻易施用,更没人在一开始就准备与敌偕亡。
袁紫烟被李靖几近疯狂的勇气震动了,也为他忠于李世民的豪壮之气,给夺走了先声。
她嫣然一笑,挥手道:“惊动二公子养息伤势,是紫烟的不敬了。来日方长,二公子养伤要紧,等待二公子伤势大好,我们再品茗详谈。”
忽然间改变了——来如急风骤雨,天地变色,去则乌云消散,晴空万里。
“好!紫烟姑娘言而有信。”李淳风道:“盘龙居已为姑娘准备了雅静的客舍,新开的温泉沐汤,小息一两日,不难涤除心中烦恼,老朽为姑娘带路。”
“这里叫‘盘龙居’啊?”袁紫烟举步随行,一面低声问道。
“是啊!”李淳风接道:“面对汾河,地藏热茶,雪不覆地,水不结冰,寒风至此而住,黄土高原上的草树皆枯时节,惟这里青山不改,如无经气盘居,怎会有此异征?”
袁紫烟微微一笑,道:“说的是呀!但别忘了我和二公子一场约会,他的伤势好转,就尽快通知我会晤晋见。此地虽好,却非我袁紫烟久留之处。”
李淳风暗暗叹息一声!
他知道自己是很难说得动这位姑娘了,每到重要着力之处,就把话题扭转,看来真得作最坏的准备了。
客舍不远,就在青松掩映间,两个童子迎客来。
李淳风立刻告退。
大厅中灯火依旧。
李靖和袁天罡果然仍在厅中等候。
“女人擅变!”李靖道:“喜怒也在瞬息间,一句话能把事情逼入死角,要你作生死之战,一转眼,也能够笑话解冻,把一场大干戈化于无形,这可真是叫人无法捉摸呀!”
袁天罡道:“张美人仪态万千,论姿色不在袁紫烟和宝儿之下,药师常日和她相处,难道对女人还是一点也不了解吗?
隋朝的天数、灵气,全投在女人身上了,隋炀帝宫廷多娇,老朽也为之眼花缭乱,但如言花中魁首,紫烟、宝儿、张出尘可谓花国三鼎甲。”
“说真的!”李靖道:“评论到当代三美,出尘冷艳冠群芳,却输宝儿三分媚;紫烟应是天上来,竟自投身入江沟,隋炀帝杨广伧俗匹夫,怎会得其垂青?不通啊,不通!”
袁天罡道:“药师,袁紫烟志在权势,恨老朽干与天机。投身宫廷,是要窃取权柄,隋炀帝好色如命,袁紫烟也只好从俗献身,谋得了国师职位,准备和天下英雄一较长短。”
“话说得太远了!”李淳风道:“袁紫烟热衷权势,恐难以劝其降服,我们要作最坏的打算。”
袁天罡道:“一对一,老朽自知不是她的敌手!三人围攻,又非君子行径。”
“三人合力,是不是一定能赢呢?”李靖道:“在下有一个很奇怪的感觉,合咱们三人之力,也未必稳操胜算。”
袁紫烟 第四回 纵骑觅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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