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剑震江湖 第二章 绝峰学艺(9)

  剑英故施绝技,卖弄险招,想使程玉玲知难而退。哪知道这一下弄巧成拙,反而引起玉玲杀手,她见俞公子施展“铁板桥”让招,功夫不弱,立时沉玉腕,剑化“旋风扫叶”,剑英挺身虎跃“一鹤冲天”全身飞起一丈多高,玉玲再进招“长虹贯日”身随剑起,带风飞击,俞公子身悬半空,突展恩师绝传轻功‘梯云纵’两臂猛的向上一长,又升高一丈四五,斜着向下落,脚沾地,离玉玲已在三丈开外。
  他回头高声喊道:“俞剑英决不是怕姑娘剑术无敌,感盛情我让你三招,劝姑娘断痴情早日返家,茫茫天涯人去如烟。”
  说过话他不等姑娘答言,施展飞行术宛如流星疾矢,月光下闪电飞奔而去。
  俞剑英一阵紧走,一直跑有十里开外,回首看程姑娘没有追来,才停住脚步,仰天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心潮汹涌,百感交集,说不出内心是忧是恨,云姊姊待他情深义重,七年相处一块儿成人长大,分手时含泪送别,面允婚事,排云岭登峰殷望,盼他能早日回去。
  可是程姑娘待他也够好,自己这样一走,她自然是异常伤心,如果不这样恐难断她一片痴情爱意。蓦然,静夜中传来了一声刺耳枭鸣,惊醒了沉思的俞剑英,抬头望轮月光耀如画,似水月华勾引起他父仇母恨,一想到父母惨死,心中一片被情困惑的烦恼刹时顿消,变成了一腔沸腾的热血,暗暗自责道:“俞剑英,你父母大仇未报,怎么能被一片儿女柔情困扰呢?愧为人子,何以慰父母含恨九泉的阴灵!
  想至此处,立时豪气凌云,翻手摸下右肩透出剑把,挟一腔悲愤心情,施展开轻功身法,竟返扑合肥大道而去。
  俞剑英赶到合肥城外,天色不过是微明的时候,他在城外找了一家僻静的客栈住下,一整天足不出店房一步。
  第二天夜里约有二更左右,俞剑英换过一身深灰色夜行劲装,从怀中摸一块银子放在桌上,算是清还的店钱。
  他检点好自己的东西,轻轻推开后窗,两足微微一点,人已像燕子般穿出了窗子,落入天井院中,再一个腾身飞上了屋顶,辨认了方向,然后越房踏屋直扑安徽巡抚府去。
  俞剑英九华山数年苦学,轻身功夫已达炉火纯青之境,淡淡的昏黄月光下宛如一道轻烟,不过有一刻工夫已望见巡抚府衙,巍巍楼阁屹立在昏黄月光之中。
  俞公子借民屋隐身绕行至巡抚府左面而入。
  巡抚府衙共分五进大院。俞公子伏屋面下望,见偌大一个府衙竟是黑沉沉的全无灯火,一片寂然,心中不由感到奇怪,他哪里知道这都是总捕头飞鼠仇天成的主意,衙中夜间原本排有夜灯,可是仇天成当了总捕头以后,命撤除夜灯,表面上看起来是没有什么防备,其实到处都安有人,而且各个要道,楼上都埋伏有弓箭手和挡风的孔明灯。一经发现有了动静,各地防守都有一定的规律,而不致中了计谋自乱章法。
  俞剑英自然是看不出来,他见府中似乎毫无防备,便伏在一间较高的民屋脊后,依江湖规矩摸出块问路石子,一摔手打出去六七丈远近,叭的一声落院中砖地上,停了一阵,仍是毫无一点声息,俞剑英才一提身“鱼鹰入水”从几丈高的屋脊飞落在巡抚衙的围墙上,又一垫步飘身落在院中。
  他双足刚沾实地,突然由对面和右边楼上窗中射出两道强烈的孔明灯光,对着俞剑英照去,跟着那两道强烈灯光后面嗤嗤几声弦响,四五支弩箭挟着几缕尘风打到。
  俞公子身形奇快翻身飞跃一丈多远,几支弩箭全部落空,但这一瞬的时间,庭院中几座屋里门响窗开,接连闪出来十五个短衣劲装大汉,手中各拿着刀枪不同的兵刃,中间一位施用花枪的大汉似乎是个头目,他一顺手中长枪,抢前两步,冷笑一声道:“朋友,你这样大胆,找上巡抚衙门来啦,难道你不知道仇总捕头的天威?”
  俞剑英看巡抚府已早有准备,暗中行刺的意愿已难实现,不如索性变成明干吧!他年少气盛,心中打了一个转,定了主意,立时翻腕抽出背后长剑冷冷地接道:“巡抚府不是阎王殿,为什么我不能来,你说仇总捕头吗?在下还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一号人物,不过依我推想也无非是狗官汪培的一个奴才,六扇门中的鹰犬爪牙……”
  俞剑英话未住口,猛闻空中传来一声怪笑,音若枭鸟悲鸣,尖锐刺耳,异常难听。笑声一落,右边三四丈高楼屋面上飘飞下一条人影,落在那个手执花枪大汉的前面。
  两道冷森的眼光把俞剑英从头到脚打量一阵,然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朋友和仇某人素味平生,看阁下年龄也和我谈不到恩怨二字,为什么骂仇某是六扇门中的鹰犬爪子,我看阁下年不及弱冠,恕我说句卖老的话,你大概是初入江湖,至多不会超过一年,但我也看得出你朋友目蕴神光,英华内敛,令师定是一位极负盛名的武林高人,阁下能否告诉师承门派,免得使仇某无意得罪了人。”
  俞剑英两道剑眉一扬,答道:“听你一席话,大概你就是巡抚衙门的总捕头仇天成了,我初入江湖,和阁下自无恩怨可讲,但我夜入官府禁地亦非无因而来,你不必问我师承门派,我也不是受他人指使来和阁下为难,我找的是安徽巡抚汪培,他和我有一段血海深仇,这中间因因果果一言难尽,恕我不能告诉你仇总捕头,不管怎么说,我必欲手刃狗官而后甘心,这自然使阁下作难,事非得已,法无两全,敌友全在你总捕头一念之间……”
  俞剑英话未说完,飞鼠仇天成气得脸上变成了铁青颜色,他强忍着怒火,嘿嘿冷笑两声道:“我卅多年江湖闯荡,还没有遇到过像你朋友这样蛮横的人,胆敢在宫府公差面前说出手刃朝廷的封疆大吏,自然是更没有把我们这般人看到眼里,暂时按下这件事不谈,汪巡抚寿近半百,阁下不过十七八岁,我想不通你们为什么会有一笔血海深仇,大丈夫敢作敢当,朋友!你究竟是受了什么人的唆使,明白地说出来,何苦要藏头露尾,隐秘胸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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