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手 第七章(9)

  言毕向灶前走去,取出两颗药丸抛入镬中,把火加旺。
  偷天二鼠已取来甚多树枝,火烧得很旺,一殿坐着,暖和融融。
  约莫一顿后光景过去,镬底水汁蜜稠将干,迅快将炉火抽去,倾置碗中。
  恰恰两大海碗,待药汁稍减热度可以入口后,严晓星笑道:“两位可以服下了。”
  二人将药汁慢慢饮了下去,只觉涩苦难以下燕,但为了救命要紧,只得强行饮下。
  严晓星在两人身上拔出金针,命他们伏在地上。
  店内群雄目光疑注,屏息疑神,仔细瞧严晓星怎样救治两人。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有屈两位了。”
  左右两掌分按在伤者命门穴上,徐徐运功行气透穴而入。
  伤者只觉热不可耐,不禁呻吟出声,身躯挣扎不宁满头淌出大汗珠。及至后来,不仅呻吟出声,直如猪羊死前哀鸣。冷面秀士上庞雨生有意不忍,几次欲言又止,葛天君低声道:“必须命你门下忍耐,不可使他分心,伸免为山九仞功亏一簧。”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严晓星收掌立起,道:“两位如要呕吐大解,请速去庙外用土掩埋,毒秽感染人畜,为害不浅。”
  两位颤巍巍立起,如患重病方愈,双腿软乏无力,脸色苍白,目露感激之色望了严晓星一眼,低应了一声是,蹒跚走出殿门。
  冷面秀士庞雨生防两徒暂丧失武功,若出庙外,恐又遭匪徒偷袭,免生意外计,抢身掠出随去。
  两人跨出山门外,只觉腹痛如绞,胸口翻腾欲呕,忙择一墙角大吐大泻。
  吐泻的尽是乌黑奇臭秽液,中人难禁,迅以土掩埋。
  两人立起,只觉全身如释重负,但疲软乏力异常,风吹欲倒,两人联臂互挽着走回庙内。
  冷面秀士问道:“感觉好点了么?”
  一人凄然一笑道:“体内未觉有异,神清气爽,已然全愈,只是武功已失,恐暂时无法随从恩师效力。”
  冷面秀士淡淡一笑道:“你等我须难受,不死便属万幸,来日方长,俟后再设法恢复武功就是。”身形飘然迈出山门,忖道:“果然罗刹门下非可等闲轻视,怪道她们每人个个心高气傲。”心内异常难受。
  他暗中单悬罗刹夫人,意欲结成连理,合璧双修,亦是武林一段佳话,目前,他知道在武功上与罗刹夫人一比,尚有一段很大距离,更坚定了他获得藏珍图之志。
  回到大殿,向严晓星深深致谢。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些许微劳,何足挂齿。”
  继而目光巡视了满殿狼藉獒尸一眼后,喟然长叹一声道:“犬犹人也,这些獒尸相烦以火焚化,趁此漫漫长夜,在下为它们诵咒超脱。”
  偷天二鼠会意,迅疾将犬尸翻数抛置殿外堆好,生火焚尸,吕鄯低声道:
  “老弟此举内中有意么?”
  严晓星点点头道:“庞雨生与葛元良均是武林巨擘,骜傲不驯,漫漫长夜难入睡,言谈又格格不入,何妨由在下诵咒冲淡气氛,以待破晓。”姜大年道:“这是老弟真心么?”随即摇首答道:“老弟无非轻移视听,免葛元良庞雨生察破老朽两人真正行藏。”严晓星微笑了语,待犬焚尸化后,走入殿内焚香书咒,以火焚后,便跪至蒲团上,垂首喃喃有词。许飞琼不禁暗笑,付道:“星哥真会做作。”偷天二鼠与廖独三人坐在殿角,瞑目似睡未睡模样,不作一声。葛元良庞雨生四道目光凝视在严晓星身上,只听严晓星朗声道:“南无萨恒他苏伽多耶阿罗词帝三藐三菩陀写南无萨婆勃陀勃地南无萨多南三藐三菩陀疾徐有力,铿锵悦耳。冷面秀士诧道:“此人诵念的系楞严咒,功能度六道众生,罗刹门怎会精擅禅门心法。”心中暗暗纳闷。
  禅门法咒,可使凡虑尽除,心境宁静,化庆气祥和,满殿沉寂如水,唯闻严晓星朗朗诵咒声。
  楞严法咒一遍又一遍,忽地严晓星倏地一掌望外虚空拍去。
  只听一声闷哼,接着重物堕地声,忽腾起一声凄厉不忍卒闻的惨嗥。
  殿外忽随风传来一声刺耳冷笑道:“好孽畜。”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群雄大感凛震。
  东斗天君葛元衣听出那凄厉惨嗥声,先为严晓星无形潜罡所伤,再为自己所豢神鹰啄瞎眼睛,深恐来人伤他神鹰,疾如闪电扑出殿外大喝道:“休得伤我鹰儿。”
  殿内灯火通明与殿外积雪反映可见一身紫红架裟,浓眉凹鼻番僧,咧着一张血盆大嘴,嘻嘻阴笑。
  番僧身后紧随着三个面目冰冷黑衫的中年汉子,丈外倒在雪地上是一黑衫人双目已被啄瞎,血涌如注,双手护脸痛得全身战颤。
  葛元良一眼发现一只白膺倒在雪地中,双翅无力展扑着,不禁大怒厉声道:“你!为何伤老夫的神鹰?”
  番僧阴恻恻一笑道:“一只扁毛畜生也敢伤人,贫僧略施惩戒有何不可?”
  葛元良哈哈大笑道:“如不将老夫神鹰治愈,别想生离此地。”
  番僧目中凶光一闪,冷笑道:“贫僧奉命到来办的是正事,先公后私,把话说明后,你我再放手一拼,胜者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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