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叔康道:“星儿为何不曾说起你曾在伏建龙府中寄身暂住?”
严晓星答道:“此中尚有难言之隐,伏伯父见得孩儿极为震骇,但强自抑制住。”冯叔康诧道:“星儿难道对伏建龙存有疑虑吗?”严晓星道:“不错,巢汝雄满门被杀之时,伏建龙本人未去荆州,身在河北大名。”
冯叔康诧道:“你怎么确知?”
严晓星道:“孩儿亦在大名。”
冯叔康大感惊异,面色沉肃道:“如此说来,伏建龙确有可疑了。”
严晓星道:“事实真象未明之前,义父不妨虚与委蛇。”
冯叔康点点首道:“这是当然,方才你说宅外可疑人物频频隐现是真的么?”
严晓星道:“句句是真!”
蓦地,天外忽送一声清澈长啸。
严晓星一闪而出,循声扑去,宅外溪畔乾坤八掌伏建龙被六个面目森冷的黑衣老者围住。
只听伏建龙冷笑道:“老朽与诸位素昧平生,六位是否有意寻仇,抑或无事生非?”
其中一面色黛黑老者手中长剑一振,洒出一溜飞芒,阴恻恻答道:“尊驾无须唠叨,我等只不过奉命行事而已。”
伏建龙哈哈大笑道:“凡事必有因,既是奉命而来,六位知老朽是谁么?”
那老者答道:“凡是进入此宅复出之人,奉命阻截不得离去。”
“奉何人所命?”
“见面就知!”
伏建龙大怒,疾伸右掌,迅如电光石火劈去。
老者倏的一剑刺向来掌掌心,冷笑道:“你这么找死!”剑劲破空锐啸。
剑尖戳在伏建龙掌心,蓦的一声,如中金铁,老者只觉虎口如裂,灼热奇痛,半臂发麻,情知不妙。只觉伏建龙右掌顺水推舟压下,碰的一声,老者身形如弦之弩般震飞了出去,带出一声嗥叫,摔在地上,嘴中狂喷鲜血,脏腹迸裂而死。其余五黑衣老者见状不禁骇然变色,五支长剑疾如骤雨狂风向伏建龙抢攻而去。剑式看来似乱无章法,但伏建龙目光锐厉,瞧出各人彼此都配合成一式极毒辣的剑招,伏建龙心头暗暗一震,丝毫不敢大意,双掌一错,震开漫空掌影攻出。风声呼啸如雷,剑芒划空眩目,砂飞尘涌,威势骇人之极。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五黑衣老者剑势配合得更凌厉凶猛。
伏建龙掌力如山,频频冷笑,欲寻出剑势破隙击毙一人,剑势减弱,可不攻而破。
蓦地,一声冷喝传来道:“住手!”
五黑衣老者剑势疾攻,倏地飘开丈外。只见白影一闪,白衣蒙面老者阻在乾坤八掌伏建龙身前,冷笑道:“尊驾好毒辣的掌法!”
伏建龙沉声道:“衅自你启,怨不得老朽!”
白衣蒙面老者闻言怔得一怔,道:“这也怪不得在下么,谁教尊驾来自冯叔康所居之处!”
伏建龙诧道:“这却为何?”
伏建龙道:“因冯叔康窃得一幅骊龙谷藏珍图。”
伏建龙道:“与老朽何干?”
白衣蒙面老者答道:“恐冯叔康托尊驾携出宅外。”
伏建龙哈哈大笑道:“阁下大错忒错,此因为武林中人梦寐以求之物,冯叔康怎可放心托老朽带出?何况此宝为屠三山嫁祸之举,其实已为屠三山父子密藏身旁远遁而去。”白衣蒙面老者道:“此事在下已有耳闻,但冯叔康久假此宅迟迟未曾离去,未免令人起疑。”
伏建龙道:“那是阁下多疑,冯叔康为了其女宿疾未愈,是以迟疑不离去”话声一顿,冷冷一笑道:“阁下为何不敢侵入此宅雷池一步。”
白衣蒙面老者面上一热,沉叹了一声道:“尊驾错了,在下并非此行之主,亦是听命于咱们令主,怎能遭命行事。”
伏建龙面色一惊道:“敢问阁下令主姓名来历?”
白衣蒙面人微微一笑道,“尊驾不问也罢,就是在下亦然无知。”
伏建龙冷冷一笑道:“老朽不愿多费唇舌,身有要事待办,无暇与汝等纠缠。”身形倏地穿空腾起,去势如飞,瞬眼已落在十数丈外。
五黑衣老者面色一变,欲待追出。
白衣蒙面老者伸手一拦,道:“如此人之言不实,他绝逃不了。”说着目光凝望林中大宅一眼,略一沉吟,转身率领五人隐去。
密叶丛中人影疾闪,现出冯叔康严晓星两人,严晓星微微一笑道:“义父,你瞧出其中蹊跷没有?”冯叔康不禁一怔道:“什么蹊跷?”
严晓星道:“他们在做戏!”
“什么!”冯叔康摇首道:“这话为父不信!”
严晓星道:“不牺牲一人性命无法取信于义父,留弃一具尸体便可明证,伏建龙明知义父暗随身后窥察于他,是以假戏真做,不过死者及五黑衣老者至今仍在梦中。”
冯叔康皱了皱眉道:“那么白衣蒙面老贼口中说令主是否就是伏建龙?”
严晓星摇首答道:“无法确言,但伏建龙可能便是其首脑之一。”沉着略一思忖,接道:“倘不出所料,伏建龙此刻必还隐在近侧察视我等动静,他以诈来我等亦以诡往取信于他,孩儿立即前往龙游城内,伏建龙定然暗随孩儿之后重返此处。”
再出手 第四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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