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老和尚听到这里,便喧了一声佛号,说道:“丐道友之意,是要老衲和姚施主,也效独孤叟之行,遍访边陲,追寻线索。”
北岳秀土却自深叹一口气,说道:“此人志在玉块,胆大结仇五岳。但是,对我而言,简直有一天二地之仇,三江四海之憎爱分明,可是如今我姚雪峰”
说到这里,黯然无神地垂下头来。
闲云老和尚略有诧意,连念“阿弥陀佛”,说道:“姚施主名震宇内,功盖武林,小瑕不足以掩美,少林寺冒名伤人,不应使姚施主如此沮丧,难道老衲有何不当之言,开罪于施主么?”
神州丐遭乱摇双手,笑阿呵地笑道:“疑心为万恶之首,老和尚出家拜佛之人,不能如此疑心。秀士!你此刻稍稍提气,感到如何?”
北岳秀士在稍一惊诧之余,当时微一提气,立即感到有一股热流,从丹田蠢蠢欲动,直向上窜。
北岳秀这一惊非同小可,这情形在北岳秀士平时提气行功,进人物我两忘,神与天会之境,一股真气便如此直冲“九宫雷府”,上达“十二重楼”。
此时为何会有如此情形发生?北岳秀士是何等机灵之人,立即两道眼神,向摆在眼前的茶盏看去。
神州丐道依然是笑呵呵地,说道:“秀士!你且不要惊诧我道人捣的什么鬼,凭你精湛的内力修为,立即逼住这一股灵药之力,运聚创口,少林寺的七阳丸,虽然比不上那只毒梭的解药,但是如此护住,两三月间,创口无伤,必然无可置疑。”
北岳秀士心神更是为之一凛,正待说话,就看到神州丐道握手笑道:“老和尚休怪我道人耍弄手段,我道人拿一点鸡鸣狗盗的小手段,做了一件面面俱光的好事。”
神州丐道说到此处,掳袖端杯,饮了一大杯百花佳酿。然后兴致逸飞地笑道:“一颗七阳丸足够那女娃娃疗伤益气,且能大增内力,剩下这颗,我道人就代老和尚作了主,转赠了秀士!”
说着又指着北岳秀士,摇头说道:“秀士!你不要说话,闭嘴行功,逼住药力就范,听我道人说明其中原委。”
北岳秀士果然依言,缓缓地合上眼睛,晴行功力,将丹田里那一股热力,慢慢发导引向身后背上毒梭刨口附近,耳朵里却依然听到神州丐道一字一句说话的声音。
神州丐道笑着说道:“秀士虽有不死之意,却无求药之心,我丐道施一点小手脚,一杯佳酿美酒,将七阳丸带进腹内。”
北岳秀士内力深厚,足堪惊人,就在这一转眼之间,已经完成了这一个导药行功的功夫,却在此时,适时地睁开眼睛,微微地笑道:“丐道友!你要我如此狼狈表状,去到衡山,会见她么?”
神州丐道摇头说道:“昔日因你失足,许冰如愤而离开你,如今你苦海回头,也应该由许冰如重来相见,不是我道人多事,你们相见之地,应该是北岳恒山,而不是南岳衡山。”
北岳秀士急切地问道:“一颗七阳丸,换来三个月的生命,也换来破镜重圆。”
神州丐道呵呵笑道:“秀士!我道人早就说过,你死不了,也死不得。
三个月之间,找不到解药,也应该找到一株千年灵芝草,我道人不原谅寡妇失节,却高兴浪子回头。秀土!别怪我言之过妄,我是道尽真言。”
闲云老和尚此时也合掌说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姚施主夙根生慧,又难得丐道友古道热肠!老衲这一颗七阳丸,能有如此用途,得其所哉!”
老和尚说着话,站起身来,先向北岳秀士打着问讯,转而又向神州丐道合十,说道:“老衲未能一如华山独孤叟,愤然只身遍访边陲,既然如今众恶归宗,罪在一人,我们便各行其事便了,老衲此刻便要赶回少林本院,也稍作准备,以备他日略尽绵薄。”
神州丐道倒是收敛起笑容,点头说道:“好在五块尚未齐归,至少尚有两三块下落不明,虽然不知道对手何人,但是,目前不致有所作为,确是事实。老和尚回到少室峰本院,正是能具远见,说不定将来少林罗汉阵,尚有借用之处。”
北岳秀士稍一游疑,便又立即拱手称谢,恳声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小徒能有希望宠于大师,得大师一谅,其终身享之不尽矣!”
闲云老和尚合掌而退,拂袖微起,流水行云,直向出谷处飘然而去。
北岳秀士苦笑说道:“姚雪峰幸也何如,能得到丐道友如此呵护。不过,只怕我福簿命薄,在两个月之内,得不到解药,更获不到灵芝,依然要尝腐蚀心爱直之苦,更而徒增许冰如的重逢再死别的悲伤!半生相爱,十载相思。
我宁可如此不见,不愿意让她恢复昔日对我之情深义重,而又情天恨海,人鬼殊途,独让她苦尝悠悠岁月。”
神州丐道也不禁为之点点同情之头,霍而转向祁灵说道:“你说南岳之行:有辱师命,我道人无暇追究,姑且不论你为何有辱师命,如今命你在两月之内,做两件事,此两事完成之日,前往泰山玉皇顶见我。此两事未能完成,师徒名份,到此而休。”
祁灵惊惧而叫道:“师父!”
北岳秀士倒是无限同情地看了祁灵一眼,说道:“老道!祁小友他未尽然做出有何辱师门之事,你又何必如此绝情?”
神州丐道呵呵笑道:“我道人说话,说一不二,祁灵你听着:第一件事,你回程赶到衡山,去见紫盖隐儒,请她前来和北岳秀士相见。”
七星剑 第九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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