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塔 第三十七回(9)

  他一言两语之间,便将双方激行怒火熊熊,俞一棋被了说得面子果然有些挂将不住。
  他哼一下,道:“小子,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了!”
  说着一招掌,一股奇巨无匹的飙风暴迸而出。
  俞佑亮面对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大魔头,心中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他左掌一横,正待发招封迎,忽然斜地里钱大鼐大吼一声,一步跨到两人的中间,单臂一晃,刹时一声锐响亮起。
  他竟代俞佑亮将这一掌硬接了下来。
  钱大鼐之突然出手,的确大出俞一棋意中所料,但他反应仍极端迅速,左臂方撤,右手接着抡着了出去。
  钱大鼐反掌一挥,以硬碰硬又接下了第二掌。
  俞一棋沉声道:“姓钱的,你凭什么代这小子出头?”
  钱大鼐道:“这位俞姓小朋友能不能和你相抗,可谓与我毫不相干,但他的生死,我却是关怀得很,万一不幸他被你给毁了,昔年那一出戏便无法再唱下去了。”
  俞一棋道:“那一出戏?”
  钱大鼐一字一字道:“你装的什么佯?五里亭的变故虽然过了这许多年,难道我就将他淡忘了吗?……”
  此方一出,俞一棋犹未见有何反应,俞佑亮却已露出激动的神情,凝目盯注俞一棋。
  俞一棋眼色连变数变,旋即冷笑道:“那么你知晓这小子是俞玄青的后人了。”
  钱大鼐道:“不错。”
  俞一棋冷笑道:“俞玄青尸骨未寒,六年前是你姓钱的将他给谋害了,现在你犹能面对他的后人而毫无愧色,老夫不得不佩服你的镇静……”
  钱大鼐厉声道:“住口——”
  俞一棋冷冷道:“人是你杀死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钱大鼐沉着脸容,默然不语,空气逐渐变得凝重非常。
  良久,钱大鼐缓缓道:“近些日子来,我反覆寻思五里亭那件案子,不知过多少遍了,此事牵连太广,俞玄青夫妇的死固亦未如此简单……”
  语声微顿,续道:“你俞家兄弟和那姓端木的,都一口咬定我是那桩血案的元凶,连我也几乎要怀疑起自己来的,说实话,个把月前,我依旧死心眼认定俞玄青夫妇乃是死在我的手上……”
  俞一棋冷哼一声,道:“这是不辩自明的事实,你……”
  钱大鼐不疾不徐道:“现在我的看法又不同了,那桩血案绝不是我干的!”
  俞一棋道:“笑话,你知道自己的嫌疑,纵然倾三江之水,亦是难以洗清吗?你想置于是非圈外,可没有那么简单。”
  钱大鼐厉声道:“你呢?你自己就没有嫌疑吧?别忘了当时你也是在场者之一。”
  俞一棋面色如故,道:“老夫在场,但发现俞玄青夫妇尸首时,却是你正从死者身上拔出兵刃……”
  俞佑亮只听得如雷轰顶,这是他首次听到有关双亲之死的轶故,他努力克制自家胸臆膨湃的情绪,等待俞一棋说出下文。
  钱大鼐道:“关于这点,我并没有分辩,当晚五里亭庄院住有俞氏夫妇,你们俞家兄弟、端木愈及老夫正在那里作客,一总是六人……啊,不对,是七人……”
  俞一棋道:“七人?还有一个……”
  钱大鼐道:“还有一个老仆俞福。他虽然无关紧要,我们也不该把他忘了。”
  俞一棋道:“据老夫所知,那老仆俞福自五里亭事变后,多年来一直在落英塔陪待在姓左老人左右。”
  钱大鼐喃喃道:“连老仆在内,一总是七人内没错了,那日傍晚咱们闭坐厅中,久久不见俞氏夫妇露面,又过了几个时辰,内室突然传出一声异响,老夫性子最燥,按捺不住推门欲瞧个究竟,那室中灯火未亮,黑暗中陡见人影一晃,我想都不想,疾起一掌便拍了出去,两人对了一掌后,而始发现对方竟是俞玄青本人——”
  俞一棋道:“这话你并没有对我们说过。”
  钱大鼐示予答理,迳道:“那时俞玄青一身劲装疾服,完全是夜行人的行头,而且揣摩情形,似乎刚从外头穿窗进来,他瞧见我满面疑惑,却不曾解释什么。”
  俞一棋运哼不已,道:“嘿,我早就知晓了。”
  钱大鼐瞥了他一眼,又转目望着头上石壁,显然并未用心揣测俞一棋说这话的含意——
  旁立的俞佑亮却注意到此际钱大鼐眼神空洞,漫无表情,似乎有什么疑惑不得其解。
  钱大鼐低道:“我满腹疑云,却不好多问,俟到半夜后,忽然又有一个不速之客来访……”
  正说间,蓦然“哗啦啦”一声大震,甬道左边石壁,突地有如崩山石似地倒塌下来,崩开了一个三尺见方的裂口!
  一片银蟾似漆蒙蒙的青光,自石壁裂口处透射出来。
  钱大鼐不由自主地中止了话声,沉喝道:“什么人推倒了这堵石壁?”
  一道清越的语声道:“老子在此。”
  钱大鼐皱一皱眉头,身子一侧,穿过壁洞,众人随后举步跨入,入目处,见自已正置身在一座宽广的方室,室内充满腐湿之气,头上壁洞里却嵌着一颗核桃般大小的玛瑙明珠,那银色光线便是从明珠透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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